生死相許︰部長夫人 136.他的懷抱,她的海角天涯 [VIP]

作者 ︰ 楚東來

「夏一諾,這就是你夜不歸宿的理由嗎?」

一諾看著他,又看看雷恩,縴細的手輕輕將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挪開,顧北辰眉尖一蹙,一諾攤開他的手卻見他手心被割了一道口子,血還在流。

傷口正在上次他在香山為護她而劃傷的舊傷疤上面,那道傷口後來因為在南港救她時泡了水。

在他昏迷期間,傷口發炎紅腫,後來醫院為防止並發癥,硬生生將掌心傷口周圍那一層肉給刮了下來。

後來傷雖好了,卻留下了疤,一直無法抹去茆。

他怎麼又受傷了?為什麼受的傷?他這麼強大,有誰能傷的了他?

垂了垂眸,「我有些話要跟雷恩說,說完就跟你回去!」一諾松開他的手,轉身走向雷恩。

這一次,他竟然沒有伸手去抓住她,因她身上穿著雷恩的冬衣,這溫暖曖昧的場面,仿佛他才是無端闖入的第三者蚊。

怔怔的站在原地,看一諾的腳步向雷恩而去,白白的雪地里一行小腳印格外顯眼。

一諾走到雷恩面前抬頭看著他,如果有機會可以嫁給一個你很愛很愛的人,你會選擇欺騙嗎?雖不明白他這個問題到底有什麼用意,她還是想提醒他一下。

將身上的冬衣月兌下來放進雷恩懷里,「或許我會的,如果不那麼選擇,並不代表一個人足夠高尚,而是她的愛還不能說服的自己的道德觀。如果選擇欺騙了,也並不代表一個人低劣,只能說明愛情在她的生命里,太過重要!回去陪雪兒吧,她需要你。」

轉身上樓將自己的包拿了出來,她踩著雪,一路上了顧北辰的車。

一路上顧北辰都沒有說話,臉黑的幾乎滴出墨來,昨夜的燭光晚餐,是她拂了她的好意,可戴家上下的祭辰,他卻是該去一趟。

這事戴菁菁雖是有意的,但他並不怪她。

今夜在家里準備了許多東西,他特意跑去夏宅問過張媽媽一諾喜歡吃什麼,買好了食材一個人忙前忙後。

戴菁菁打來電話時他正在用刀片鱈魚,張媽說,一諾愛吃片成薄片兒的鱈魚羹,他是趁著半下午出海的人返航時去港口買了新鮮的鱈魚。

听戴菁菁說一諾和雷恩在一起,他手中的刀一個不穩,就把掌心割開了來,傷口有些深,流了許多血。可想到Linda電話里雷恩那聲‘諾諾’,他還是無暇顧及自己的傷,扔下東西就出了門。

一諾在副駕駛上側目看他,掌心的血將方向盤上面的貂絨套染紅了一片,他眉頭始終緊皺著,一言不發。

「你受傷了,我來開吧。」

「……」

「叫你停車我來開!」

「……」

「顧北辰你聾了是嗎?」

「……」

一諾怒極,伸手拉了一把方向,車子差點撞在路邊的花壇上,顧北辰這才踩了剎車回眸看她,「夏一諾你瞎嗎,想撞死在這兒是不是!」

「……」

這下換一諾沉默,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手有些顫抖。

許久之後她才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繞到駕駛座一端的窗口敲敲窗,「逞什麼強,下來啊!」顧北辰眯眸打開車門從後面繞到副駕駛座。

車子在環城高速飛馳,雪愈下愈大,燈影映著曼舞的雪花,美的不似凡間。

中心醫院里值夜的醫生給顧北辰包扎了傷口,一邊還不忘提醒夏一諾,「部長大人似乎格外青睞我們醫院,這才撿回一條命,手上上次刮傷已經遭了不少罪了,以後可要注意,別再傷著了。」

一諾只得尷尬的點頭應是,說會注意的。

回到顧宅是九點十分,廚房里是一片狼藉,菜刀和菜板上一片殷紅血跡格外刺眼。

她收拾了一下見新鮮的菜見都是她愛吃的,還有鱈魚羹,第一道湯料已經燒好,鱈魚也片的差不多了。

眼前忽然一熱,這是顧北辰嗎?他什麼時候也會關心她的喜好?不是給戴菁菁買下了戴家老宅嗎?

現在又回來關心她到底算什麼?

回到客廳與他對面而坐,顧北辰正在抽煙,煙灰缸里已經落了些煙灰,她上前奪過他手中的煙抽了幾口,卻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顧北辰鎖眉,在黑夜里淡淡的開了口,「沒有什麼要向我解釋的嗎?」語氣雖然輕柔之極,卻暗藏著洶涌的怒火。

一諾將煙蒂按滅在煙灰缸里,淚光閃閃的看向他,「你知道我跟雷恩沒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越矩不過是一起散了個步而已,能代表什麼呢?還是你想听我向你解釋,解釋我沒有爬上自己親妹夫的床?」

顧北辰閉眸,他知道,夏一諾不會沾染雷恩,因為他是茗雪的丈夫,只這一條,她也不會與他再有什麼牽扯。

可是方才見她穿著他的冬衣與他一起在陽山別墅漫步的時候,他心里忽然一股說不出來的怒火,直往上躥,根本無法克制。

手心那點傷痛,比之心里灼燒般的痛苦,算不得什麼。

一諾看他手上被纏的嚴嚴實實,紗布之外還是透出一抹血紅,眨眨眼道,「我幫你洗頭發吧。」

顧北辰一怔,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一諾只得又說了一遍,「我說我幫你洗頭發!」

「夏一諾你是想這樣討好我嗎?」顧北辰強壓下胸中的憤然,直直的盯著她,目光灼熱的似乎要將她的身體穿透。

一諾不看她,上前推著他起身,「你覺得是,就是吧!」

浴室里,顧北辰眯眸看著面前一臉沉靜的小女人,他極少讓人踫他的頭發,這是怪癖,只有和她做-愛時,每到高-潮,她雖然極力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在他身下發出聲音,可縴縴十指還是無措的抓緊了他的頭發。

那時候他才覺得,頭發被人踫也不是那麼討厭,他喜歡看夏一諾在他身下忘情的模樣,只有那種時候,他才能說服自己,這個女人是完完全全屬于她的。

佔有欲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這麼強烈的,他並不清楚,只是在心里暗暗告訴自己,這一生,他的懷抱就是她的海角天涯,她哪兒也不能去,只能做他的顧夫人。

一諾一邊好笑的玩著他頭發上的泡沫,一邊輕輕給他按摩,忽然想起許久之前她跟易小樓的聊天內容。生如夏花︰我不能接受男人給我洗頭發,除非我愛這個男人。

小樓昨夜又東風︰也沒哪個男人願意給女人洗頭,愛都是一時性起。你說玩一夜的,彼此……也不愛啊!

生如夏花︰汗噠噠……那可真是一時性起了……

小樓昨夜又東風︰/壞笑/,玩愛情的就是,想每個一時性起的時候,都有那麼個人,讓他們發泄發泄,啊哈哈,姐出去玩會兒愛情,你自己玩玩電腦吧!

生如夏花︰你去死!!!

想到此處,她沒忍住笑了出來。顧北辰睜開眼怒視她,「夏一諾,泡沫很好玩兒嗎!」

一諾忙給他沖洗干淨又用吹風機給他吹了一個陽光四溢的造型,顧北辰對著鏡子皺眉,這仿佛是他大學時的造型,如今看來,十分怪異。

一諾二話不說,沖進臥室給他找了件略大的羽絨衣拉起他的手,「部長大人,下雪了,出去談場戀愛吧。」

顧北辰似乎根本無法消化她的情緒,人卻已經被她拉到了門外。

她穿的不多,一張白皙的小臉兒凍的通紅,往前足足跑了有兩百米才停下來回身看著顧北辰,「你走過來,慢慢的走過來。」

顧北辰不明所以,卻也按照她吩咐一步步往前走,直到走到她身邊,他拉開衣服將她嬌小的身子擁進懷里,用羽絨衣裹住了彼此。

一諾揚眉看他,「你也不笨嘛!孺子可教也!」說完這話她又後悔了,顧北辰大學四年可都是和蔣凱麗粘糊過來的,這麼簡單的戀愛必用招數,他怎麼可能不會呢。

最後羽絨衣被顧北辰不容分說的裹在了她身上,身高實在有差,他的衣服很大,當然,也很暖。

有他的體溫,他的味道,裹在身上的感覺各種復雜,各種窩心,各種欲哭無淚。

兩人牽手在雪地里漫步,良久顧北辰側頭鎖眉看著她,「不冷嗎?回去吧!」

一諾回頭看著地上一大一小兩排腳印,忽然想起那句話,下大雪的時候,我們不打傘一直走,是不是就可以一路到白頭!

原來是不可以的,只是打濕了頭發凍僵了身體而已,什麼一路到白頭,從來都是假的。

羽絨衣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一諾拿出來一看,幽綠的光芒中閃動的菁字刺的她眼楮痛。

把手機遞給他,她一個人轉身往回走去。

顧北辰回來時一諾在床上閉著眼楮,那個電話他沒接,關于戴菁菁關于戴家,他可以向她解釋。

沒有開燈,窗外雪色映進來並不十分暗。他將手機扔在茶幾上正要將戴家的事都告訴她,卻不小心將她的包從桌上勾落在地。

躬身一件一件將散落的東西撿起來,赫然發現了她包里裝著的緊急避孕藥。

什麼樣天大的理由讓她這麼堅決的不要他的孩子?抓著藥的手在顫抖,顧北辰鎖眉將藥塞了進去,而後換好衣服下樓,再不看躺在床上的她一眼,驅車從顧宅離去。

直到半夜,他也沒有再回來,一諾一直都沒睡著,亦不知道方才顧北辰為什麼一句話不說就離開。

學著他的樣子,打開窗戶,站在窗口看著外面漆黑的一片天幕。

他似乎喜歡站在這里往外面看,到底在看什麼呢,外面什麼也沒有。

他似乎永遠藏著心事不能告訴她,她猜得累了,也懶得再去猜。

想打個電話問他在哪里,卻見他的手機在茶幾上,沒有帶,一諾開了燈,洗洗臉讓自己清醒清醒,轉身從房里出去。

廳里的燈亮著,廊上的燈也沒關,忽然想起新婚的那一夜,就是這樣寂靜無人的大房子,就是這樣亮堂堂的走廊,就是這樣冰冷的空氣。

她也曾一個人找遍了所有房間,最終都沒能等到他回來。

他說她夜不歸宿,把她拉回這個大宅子里卻留給她一個空空的世界,這樣做的意義在哪里呢?

這樣漫長而冰冷的等待在她實在不喜歡,沒有爭吵的彼此放逐,甚至吝嗇一句解釋,吝嗇一句道歉。

房間里太過寂靜、太過沉悶,一諾靠在沙發上隨手抓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嘈雜的音樂頻道正在轉播範逸臣的演唱會。

我靜靜坐在你的身後/你似乎只想沉默/我猜我們的愛情已到盡頭/無話可說/比爭吵更折磨/不如就分手/放我一個人生活/請你雙手不要再緊握/一個人我至少干淨利落

溫醇的歌聲,那個發型怪異的男人微眯著眼,在舞台上把一首‘放生’唱的深情動人。

听著听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這些天,對于失明的恐懼緊緊環繞著她,她懼怕手術,懼怕醫院,甚至懼怕任何人無意的一個敏感詞。

她只是想陪著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沒有第三者來打擾,可這樣簡單的願望,似乎都是奢侈。

一諾抬眸看著落地窗外的無邊夜色,這樣冰冷的溫度,這樣漆黑的夜晚,他把他一個人留在家,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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