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全是淚(4000+)必看文/楚東來
「有什麼事我們回家說!」顧北辰深黑的眸鎖住她嬌小的身子,這話說的不容拒絕。
方才還與他親密無間的楊曉曼上前在他肩上一拍,「你忙,我先走了!」
「嗯!」顧北辰鎖眉,對她點點頭。
萬丈高樓平地起,霓虹閃爍舞不休,易州寒冷的夜讓銀泰國際樓頂的空氣更加冷凝了起來。
顧北辰將一諾按進自己懷里,環著她的腰就要往前走嗝。
一諾腳步停在原地,半步也不邁開,方才看都不看她,他不是應該對她解釋些什麼嗎!可是他沒有。
顧北辰見她倔強的站在原地,俯首在她唇上一吻,「乖,跟我回家!」
溫熱的氣息從唇邊一瞬間直擊心底,一諾縴小的指驟然收緊,眸中有淚在打轉。他這麼了解她,知道她總會在他的溫柔面前繳械投降,一個擁抱,一個親吻,就足矣遮掩所有冷淡和不聞不問閘。
所以他總是如此。
一諾沒有刻意抑制淚水,咸澀的淚堪堪滑到二人唇邊,顧北辰小心的吮-吸那些淚水,黑眸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一諾從他懷里退開,回頭見俞俊以懷里抱著他剛月兌下來搭在她肩頭的那件西裝,眯眸看著她含淚的雙眼。
「俊以!」她輕聲開口,似乎是求救,又似乎是別的什麼。
俞俊以皺眉,往前走了兩步卻被顧北辰一句話喝止,「她是我妻子,生死不改!」
是啊,她是他的妻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沒有任何理由制止他帶她回去,況且,現在她月復中有他的孩子。
見俞俊以的腳步停下,一諾閉眸,淚水墜落的瞬間,那灼熱的溫度燙在他心上,痛的連說都說不出口。
他就那樣靜靜的站著,看著顧北辰將瑟瑟發抖的一諾抱起來,轉身從露台上離去。
回鴻鳴山別墅的車里,一諾一句話也沒和顧北辰說,當然顧北辰也沒有開口。
到家後一諾徑直進了樹屋,掀開琴蓋將鋼琴敲的啪啪響,她試著彈記憶里顧北辰按過的那些音符,卻根本找不到。
胸口起伏的厲害,不知是嫉妒還是心痛,在她胸中燒的一發不可收拾,強烈的負面情緒亟待發泄,她只好更用力的按著黑白鍵。
顧北辰進來時就見她那般撒氣的模樣,上前將下巴枕在她肩窩里,熱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上,癢癢的。
她想挪開,他卻用雙臂困住她,不讓她動彈。
修長的食指與她一一相扣,顧北辰嘆了一聲,在她耳邊道,「笨蛋,真是個孩子!」他的手指帶著她的,在琴鍵上起舞,不正是前些日子顧北辰彈過的曲子。
一諾將他的手掙開,淚水落在黑白鍵上,啪嗒啪嗒的響,就是知道她笨,就是知道她情商是負數,所以才這樣欺負她不是嗎!
調整了情緒,她起身,將手指隨意搭在琴板上,顧北辰親她的側臉,握上她縴小的手,「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教你,所有我會的東西,都可以教給你!」
所有,涵蓋範圍太過廣泛了吧,廣泛的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
沉默了一會兒,她將手從他手中抽出,「楊曉曼不用教都會了,你又何必在我身上下這心思!反正也活不久,學會了又能怎麼樣!」
她這話確是戳到了他的痛處,顧北辰深黑的眸中有灰黑色光芒一閃而過,而後擁緊她的腰,避重就輕的道,「原來是在吃曉曼的醋!」
曉曼嗎?叫的好生親熱,一諾動也不運動,「誰吃醋了!我可沒那麼多閑時間。」
顧北辰輕笑,轉到她身前來攬住她的肩膀,唇角的弧度迷人而誘-惑,「還說不是在吃醋,看看小臉兒皺的。」抬手去觸踫一諾尖尖的下巴。
一諾揚手將他懸在半空的手擋了回去,「我累了,要去睡覺!」
顧北辰眸色一深,將她橫抱起來,溫柔的黑眸中倒映出她微嗔的樣子,「好啊,我也困了,一起睡!」他力道不大,她卻掙不開。
或許,根本就沒想過要掙開,她這一生,因為一個顧北辰,已經淪陷過太多次。他給他一絲溫柔,就足夠她用許許多多個日夜來回味。
一諾恨恨的盯著抱著自己的男人那張俊臉,特想伸手給他抓兩道血痕,看外面還有沒有女人追著他跑。
整潔的大床上,他強健有力的手臂攬著她嬌小的身子,大手在她小月復上覆著。
她把他的手拿開,他又放上去,如此來回了幾次,一諾也沒力氣再跟他計較,他愛這樣放著就這樣吧。
「顧北辰……」她喚他的全名。
「嗯!」他答。
「顧北辰!」她提高了些聲音,對他把手一直放在她肚子上的行為表示抗議。
「嗯?」顧北辰又嗯了一聲,沒有睜開眼楮。
「顧北辰……」她放小了聲音喚他,再沒得到他的回應,一諾抬眉看去,他竟然睡著了,眉頭還深鎖著,眼瞼下方有青色暗影,顯得有些疲憊、憔悴。
夜很靜,靜的風吹過常青樹的聲音都听的一清二楚,一諾伸手描摹著他的眉眼,慢慢數著外面的沙沙聲,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原來下雨了。
小心翼翼的從大床上起來,將被子往顧北辰身上拉了拉,她立在窗口看著外面淒冷的世界。晚宴上楊書記想讓楊曉曼大顯身手是顯而易見的,可是,他心中屬意的人選,會是顧北辰嗎!
見顧北辰睡得很沉,似乎很是疲憊,她沒忍心叫醒他,只端坐在床頭開了盞睡眠燈,細細看著他如畫的眉眼。
這樣的絕色,以後就看不到了,還是多看幾眼為好。
午夜三點顧北辰醒來時一諾正托著下巴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捏捏發痛的眉心,他坐起身來一把將她撈到大床上,「怎麼不睡覺?這樣對孩子和你都不好。」
一諾垂眸,「不知道怎麼了,今天就是睡不著。想著能多看你兩眼也是好的,記清楚點兒下輩子我好來找你啊!」她在他懷里抬眸一笑,昏暗的燈光照進她眯起的瞳,是耀目且舉世無雙的美好。
顧北辰順勢吻住她的唇,珍視的吻,不帶絲毫***,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二人。許久他才輕輕將她放開,背靠著床頭將她躺在自己腿上,「不用你找,下輩子我我來找你,你等著我就好了!」一諾想問楊曉曼的事情,終于是沒有開口,于是順著他的話答,「好啊,我等你,你別找錯了人!」
顧北辰一笑,攬著她蓋上被子,「別胡思亂想,好好睡覺。」輕吻著她的額頭,他擁著她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顧北辰就起來了,張媽媽正忙活著準備早餐,顧北辰微笑著上前接過張媽手上的活兒,「張媽媽,我來吧!」
張媽媽本不允,奈何顧北辰說以後每天的營養早餐都由他來給一諾準備,張媽只得听他的,去後花園里修剪藤架。
煎的外焦里女敕的荷包蛋,抹好了一諾最愛的檸檬醬的面包片,一杯純牛女乃。他又拿了些對孕婦有益的水果仔細清洗過後擺在桌上的果盤里,將做好的早餐放進保溫櫃,之後換了衣服往外走。
出門時還不忘叮囑一句,「張媽,諾諾昨晚睡得遲,不要叫醒她。如果她醒來早餐冷了就加熱一下,要是她想吃水果,給她拿果盤里的,保鮮櫃里的太冷,她吃了胃會不舒服。地毯要收拾干淨,我怕……」他怕諾諾有時候看不到,會被絆倒。
張媽連連點頭,自然明白顧北辰的意思。
目送顧北辰的車里去,張媽眉心一舒,還記得去年在夏家見到這兩人,他們還是針鋒相對的,如今看到他們相處的似乎不錯。
一諾下樓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半,張媽把顧北辰捯飭半天做的早餐端給她,笑眯眯的道,「諾諾吃點兒吧,姑爺的手藝!」
一諾推辭說不餓,張媽在那兒說了顧北辰一堆好話,她只得接過牛女乃慢慢的抿了起來。
「諾諾呀,姑爺是真心疼你,臨走時還左交代又交代的,昨天晚上回來我看你情緒就不好,跟張媽說說,怎麼了?」
一諾搖搖頭,她和顧北辰那些事情,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把杯中的牛女乃喝的見了底,一諾忽然覺得還是餓,索性將顧北辰準備的東西都吃光光,之後躺在上午的陽光里曬太陽,慵懶的像一只貓。
文化部多功能會議室,顧北辰正在對京里押運部分文物到博物館的事情做最後的消防安排,時而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一口。
散會後岳杰到他辦公室來扔給他一盒醒腦丸,「別太拼命,最近本部的事就很多,京里來視察的領導一個接一個,忙都忙不完,我不明白部長為什麼要與商會那些人來往,你們顧家的錢你下下下下下輩子也花不完!」
顧北辰一笑,沒有說什麼,當日一諾在藤架下轉過身來扯著他的衣襟說,那可能是她人生最後一個策劃案的時候,他看到她眸中有亮亮的東西。
不能說是淚水,或許該稱之為希望,那種明亮的光芒,刺的他的心幾乎縮成一團,就在那一刻,他告訴過自己,這個案子無論遇到多大的阻力,他都必須幫她做好。
見顧北辰神色自若,岳杰聳聳肩,「楊書記要升遷了,在帝爵擺宴,楊小姐打電話叫您過去。」
皺了皺眉,顧北辰長舒一口氣,「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備車。」
帝爵大酒店奢華如舊,楊書記升遷的事兒年前眾人心里都有譜,所以整個大廳到處是形-形-色-色的男女。
約莫十一點半,大門再次打開,一身正裝的顧北辰出現在門口,平日里張揚不羈的頭發被梳的很平整,踏過紅毯,與熟識的人致意,黑眸深不見底,唇角的微笑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
這樣的男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是焦點。
楊曉曼一身銀白色瓖水晶亮片的美人魚禮服長裙裝扮,見顧北辰進門忙迎上前來伸手勾住他臂彎,「顧少來的不算晚!」
顧北辰臉上浮起一抹調侃之色,揚唇一笑,「如果我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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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在花園里待久了無聊,便起身回房開了電視機,在換了無數個台之後,屏幕鎖定顧北辰那張放大的俊臉,她放下了手中的遙控器,痴痴的盯著屏幕看他。
他在笑,臉上陽光燦爛,瞳孔深處卻冰冷如斯。
一諾繼續往他旁邊看去,而後就理所當然的看到了楊曉曼手搭在顧北辰臂彎,二人在紅毯上光采奪目如金童玉女般。一諾只想到兩個字,絕配。
淚水幾乎決堤,她抬眉看天花板,想著如果紅毯之上走在他身側的是她……
後來,後來她躺在沙發上,想了許久。
楊曉曼那姑娘性情柔和,在少年宮學鋼琴那會兒就很有耐力,楊書記似乎對顧北辰也格外青睞。
憑楊書記的人脈,今年調任書一下來,在中央謀個好職位是不在話下的。楊曉曼又聰明能干,這兩家,倒也是門當戶對。
若她死後,讓楊曉曼來給顧北辰當妻子,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楊曉曼性子溫柔,她也不必擔心她住完她的房睡完她的床上完她的老公之後,還要打她的娃兒。
嗯,是個不錯的選擇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想著要把顧北辰拱手讓人,還要無償奉送一個孩子,胸口某個無人知道的角落就開始抽痛起來,仿佛有人在一寸一寸的撕扯著,痛的指尖都在顫抖。
臉上冰涼冰涼的,一諾伸手一模,全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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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