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恩默然,片刻後,才緩緩開口。「如果蘇省長沒有做過錯事,誰又能將他怎樣!既然拿了不該那的,做了不該做的,早晚都會出事,即便希堯不動手,也會是別人。」
「你少和我說這些冠冕彷徨的話。」蘇芸一嗓子吼了過來,復又冷笑。「你以為你的顧市長又有多干淨。故意車禍失明,讓我們放松警惕,然後在我們背後捅刀子。他真是高明啊,讓蘇家一敗涂地,永世不得翻身。」
笑恩依舊保持著沉默,唇瓣緊抿著,面容平和,而身體卻在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
「少夫人。」警衛員從別墅中走出來,看到蘇芸,也是一驚。「你怎麼進來的!」他下意識的擋在笑恩身前,眉心緊擰,快速的拿出身上的電話,撥通了警衛。
也許笑恩並不清楚,可他卻十分了解,現在的蘇芸是十分危險的人。
掛斷電話後,他站在笑恩身前,一雙眼戒備的看著蘇芸。時刻處于防範狀態,只等著警衛來將人領走。而他們不動,蘇芸也十分安靜的站在原地,不在歇斯底里,僵直的像人偶蠟像一般。她的一只手伸在包中,一直保持著一個姿態。
不過片刻的功夫,數名警衛便趕了過來,園門口,有車子響動的聲音,車燈閃亮刺目。竟然是顧希堯的銀白色悍馬嗝。
「顧市長回來了。」警衛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側頭看向笑恩。而她目光淡漠,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笑恩依舊沉陷在蘇芸剛剛的話中。假裝失明,一切不過是一場滑稽的玩笑。
「快點將她弄走,免得傷人。」警衛員低聲說著。幾個大男人七手八腳的將蘇芸向外扯,絲毫不敢含糊。
這個瘋女人是怎麼進來的,他們尚且不知,可她跑進來就是他們的失職,若是顧首長怪罪下來,有他們好受的。
蘇芸被幾個大男人硬拖著,身上的衣服都扯變了形狀。而她卻沒有絲毫反抗,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笑恩,唇角竟然掛起一抹冷笑。
笑恩淡漠的站在台階上,默然看著她狼狽的被拖著走,一時間,心中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而剛剛被拖下台階的蘇芸,突然間發瘋了一般掙月兌警衛的鉗制,撲向笑恩的方向,手中竟握著一個不大的玻璃瓶子,瓶口敞開著,對著笑恩的方向閘。
「林笑恩,我和你同歸于盡。」她嘶吼著,將瓶中的液體潑向笑恩。
瓶中發出刺鼻的味道,警衛員一驚,動作利落的伸臂將笑恩推開,不愧是正規警校出身,手腳敏捷,他先將笑恩退後,自己再一側身,一系列動作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完成的十分漂亮。硫酸潑在大理石瓖嵌的石階上,發出滲人的刺啦的聲。
一切到此本該是有驚無險的,可惜警衛員沒有拿捏好力道,笑恩受到大力的沖擊,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腳踩在濕滑的台階邊緣,身體不穩,徑直的向後摔去。而警衛員再想去扶她,已經來不及了。別的警衛站得遠,更是愛莫能助。幾個大男人,眼睜睜的看著她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台階並不算高,若換成普通人,不過是撞痛兩下而已。可笑恩不同,她是孕婦,她摔下去,就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恩恩。」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喊,顧希堯推門下車,不顧一切的沖到笑恩身邊。
她眉心緊蹙在一處,一張小臉蒼白的幾乎沒了血色。她一手半撐在地上,另一只手捂著疼痛的小月復。身體撞擊在堅硬的地面上,掌心擦破了皮肉,正沁著猩紅的鮮血。
「恩恩,別怕,不會有事兒的,我們去醫院。」顧希堯打橫將她抱起,放進了車中,並吩咐司機開車。
車內的暖氣開到最大,後車位上,顧希堯將笑恩緊緊的圈在懷中。她用力的喘息,額頭侵出冷汗,由于疼痛,身體也在止不住的顫抖著。耳邊是顧希堯低聲的呢喃,告訴她別怕,會沒事的,孩子會平安的。
他雖如此安慰著,可是,聲音卻在不自覺的顫抖。
笑恩強忍著疼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有力的手掌一把握住她的,並放在唇瓣,心疼的吻著。
「你,又騙了我。」她苦笑著,小月復依舊抽痛的厲害,甚至,她每一個表情,都會牽扯起疼痛。
「對不起,恩恩,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顧希堯緊緊的握著她冰冷的手,心口一陣陣的抽痛著。他騙了她,讓她傷心,讓她平白落了太多的眼淚,受了太多的委屈。可蘇家的眼線無處不在,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笑恩無助的搖頭,苦澀在唇角邊逐漸蔓延。「顧希堯,你的最後一次,太多了。」
顧希堯默然不語,他知道,此刻解釋什麼都是多余的。
兩個人相對沉默,車子急速向醫院的方向行駛著。笑恩在他懷中突然抽搐的顫動。「痛。」她痛呼出聲,縴長的睫毛一開一合的顫動著,淚珠便順著眼簾滾落下來。她用力握著顧希堯的手腕,出口的聲音都是微弱的。
「孩子,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她一張小臉慘白,掛著淚痕,越發可憐兮兮的。
顧希堯心口又是一痛,眼角竟有些濕潤了,他再次緊擁住她,低聲安慰。「不會的,我們的孩子會沒事兒的。恩恩,你堅強一點兒。」
笑恩無助的搖頭,淚水無聲的流淌著。不是總說人與人之間是講緣分的嗎,而這個孩子與她之間的母子情分,是不是只有這短短的三個月呢。也許,她與顧希堯的緣分,早已到了盡頭的,是他們執拗的不肯放手。
是吧!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
親,晚上還有兩更,繼續關注的啥,嘻嘻,耐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