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許︰部長夫人 201.一生所愛(2)

作者 ︰ 楚東來

說網「夫人您好,請問您家里有修剪花枝的剪刀可以借用一下

好听的嗓音,說的是中國話不錯,略帶點兒港味兒一諾眉心一皺,方才那味道一瞬間浸透她的全身,她險些沒撲到人家懷里痛哭一場,還好她沒有那做

「有,在花園里一諾苦笑,拍拍念辰的頭,「念辰去給叔叔拿修剪花枝的剪刀來

男人看著念辰粉嘟嘟的模樣愈發喜歡起來,蹲身拉住念辰的手,「盆友,還這,拿不動哦,叔叔跟一起去好

念辰大大的眼楮眨眨,「好啊徂

男人抱起,起身對一諾一笑,「夫人,您介意進去一下

面前的女人烏黑的眼楮毫無焦距,只唇角善意的笑讓男人覺得她是不介意進去的,一諾眼楮彎成月牙狀,「當然不介意

男人抱著念辰往里走的時候回頭看一諾的背影,見她正扶著門框往門口走,忽然想起來方才慌亂的神色,漆黑的瞳孔始終沒有任何焦距的眼神繃

心里暗嘆,可真是個可憐的女人,這年輕漂亮怎就瞎眼楮,還一個人拖著個半大的孩子

肯定吃不少苦吧,想著又回頭多看一眼,一諾已經走到門外,在門口的柵欄上斜倚著,眉目淺淡如畫

那雙眼楮看著好生熟悉,可是到底在哪里看到過這美麗卻暗淡的眼楮,一時間還真是想不起來

找到剪刀之後抱著念辰出來對一諾道謝,微風輕拂的早晨,一諾一回頭便又聞到那入骨般熟悉的香

「真是太感謝您夫人,用完之後馬上給您送來男人把念辰放在一諾身邊,轉身要離開,一諾張張口,終于是叫住

「先生,您認識心翼翼的,帶著試探的,她不敢問,卻終于還是問出聲

男人一回頭,對著陽光笑笑,微微泛著光的眼眸一眨,「好像在哪里見過,可似乎又沒見過,也正想問您呢

一諾的手顫抖起來,可那道熟悉的香味卻越來越淺淡,越來越無法捕捉

這味道,在那場大爆炸中灰飛煙滅的男人的味道,她午夜夢回時想起來都心痛欲裂的味道,怎可能會在這個偏僻的半山別墅重現

是她出現幻覺是她太想一諾一瞬間仿佛被定住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淚水洶涌而出,將她臉上打濕一片

男人見一諾流淚,慌忙上前,抬手想要給她擦眼淚,可抬起的手落到一半又收回來,「夫人,您怎

一諾搖搖頭,擦擦臉上的淚對笑道,「沒事兒,是中國人吧

「是的,是香港人現在是加拿大籍男人呵呵笑笑

香港人那就真的不是顧北辰,一諾臉色一暗,她到底還在期待什在易州這幾年,她整日說北辰沒死北辰活著,有多少人都把她當成瘋子,只有她己知道,她不過是用那種方式安慰己罷

可如今呢,她竟然以為面前站著的男人就是顧北辰

聲音不同,說話的語氣不同,甚至連籍貫都不同,不認識她,怎可能是顧北辰

可是,還是不死心,她皺眉,想許久才說出那句話,「還沒有用中國的禮儀打過招呼呢好

說著她朝伸出左手,就讓她再確認一下,就讓她再貪心一回

男人有些詫異,旁人握手都是出右手,這個盲眼的中國女人,實在是奇怪的緊

剛見的時候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後來又流淚,現在又用左手跟打招呼

或許看不見的人多少都有些怪癖吧,這想著,伸出己的左手

一諾顫抖著握住那只手,那是只縴長而光滑的手,拇指食指中指之間有些薄繭,看來是長期握筆所致

指尖顫抖著,一寸一寸往手心探去,最終,她終于在無盡的絕望中收回手,這個男人不是顧北辰

左手心,沒有傷疤

當初在香山,那重的傷,回易州之後又數次裂開,顧北辰手心的傷疤不是用什現代科技就可以抹去的

她曾經握住的手,親吻那丑陋的傷疤,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掌心里,一遍一遍的跟說對不起

卻溫柔的抱著她,告訴她這樣就可以把對她的愛握在掌心,那時,她覺得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她放手的時候男人愣一瞬間,見她本就平靜如水的臉上更是沒半分動容,似在強忍著什,微微張開的唇被風吹的有些干

男人斂眉,躬身揉揉念辰的頭發,「晨時風大,天氣預報說今天有一場雨要下,夫人進屋坐著吧,盆友給媽媽弄點茶潤潤喉叔叔先走

念辰點點頭目送男人從門口離去,直到見進半里外的另一棟別墅,念辰才扶著一諾進房內

男人走後,一諾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目光沒有焦距的往前方游離著,一句話也不說

這樣的情況,念辰見的太多太多,最怕媽媽不說話,最怕媽媽不理

可是太爺爺說過,媽媽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千萬不要去打擾她,否則她會不開心的

所以便心神忐忑的坐在地毯上玩積木,很喜歡玩積木,可這會兒也沒心思,時不時的回頭看看,一諾還是那副樣子

最後干脆走到一諾身前,在她面前的地毯上坐下來,托著腦袋抬頭看著她

以往在易州,媽媽不說話的時候心里是最害怕的,怕己做錯什惹媽媽不高興,所以總會跟張媽李叔一起鬧,好像瘋著鬧著就能把這事兒忘

可心里還是很難過,怕媽媽不要

曾經問過媽媽,別人都有爸爸,為什沒有話剛說到一半媽媽的眼淚就傾瀉而下,緊緊的將抱在懷里,抱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等她抱夠,就松開,捏捏柔軟的臉蛋,臉上帶著苦笑跟說,「念辰乖,念辰的爸爸去很遠的地方,要給念辰找到全天下最好的禮物,然後再回來

信以為真,抱著一諾笑的無比幸福有時候在幼兒園,也會有朋友說爸爸死,就避開老師狠狠揍那些個頭兒比還大,比胖許多的男孩子

有一次老師打電話到家里來說在學校里跟朋友打架,回來的時候媽媽把按在沙發上對著的就狠狠的打

媽媽一邊打還一邊罵,叫不爭氣,叫不學好,叫在學校打同學,媽媽是怎教的,都忘

本來就很疼,忍住沒哭,可看到媽媽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起來,嘟嘟囔囔的話也說不清楚,可仍努力把一句話說的完整,「說爸爸死,說爸爸不要媽媽,永遠都不會回來

而後媽媽就抱住,吻的額頭,媽媽的眼淚落在嘴唇上,伸出舌頭舌忝舌忝,好苦

一諾收回散亂的眼神,嘆一聲,念辰也從那個並不好的回憶里跳出來,忙握住她的手,「媽媽,渴念辰給倒杯開水,已經不燙,媽媽要不要喝

害怕極,害怕媽媽這樣沉默著不理

一諾寬慰的笑笑,伸出手將她抱進懷里,「念辰乖,媽媽不渴

想問她一句話卻又不敢問,話在嘴邊又說不出來的感覺真不好,臉兒憋的通紅

一諾覺察到有些不對勁,便在軟軟的臉蛋兒上捏捏,「怎,念辰在想什呢

柔軟的手抬起來,模模一諾柔順的長發,有些不開心,悶悶的道,「媽媽會永遠愛

一諾皺眉,將抱緊些,「傻孩子,這是什話,媽媽當然會永遠愛

孩子的情緒來得快,走的也快,當即就開心的笑,吧嗒在一諾臉上親一口,「謝謝媽媽,念辰也會永遠愛媽媽的

*

臉上裹著防蚊布的男人進門後穿過長廳往花園走去,走著走著忽然回神似的抬頭看掛在走廊兩側的畫

快年,這些畫越積累越多,所有的畫都是在畫一雙眼楮,微笑的,哭泣的,遠眺的,迷茫的,心痛的,還有些是正在呆呆的出神

這是一雙漂亮的眼楮,畫上面的情緒雖不同,卻有一點相同的地方,這些眼楮都很黯淡,似乎是一雙……盲人的眼

*

謝謝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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