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許︰部長夫人 269.結局篇(4)

作者 ︰ 楚東來

自嘲的勾唇,雷恩悄然從廊上隱去。

前廳里眾人都忙著與顧小諾逗樂,俞俊以見楊曉曼沒注意他這邊,便悄悄到了後面的小獨棟。

見雷恩從樓上下來徑自在小花園里站著,背影挺拔而孤寂。悌

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怎麼了?妒忌了!吃醋了!受不了了!」悌

雷恩回身對俞俊以笑笑,「都這麼多過去了,你還是改不了貧嘴這毛病,一諾能夠幸福,你我為她高興還來不及,哪兒來的那麼多負面情緒?」

俞俊以勾勾唇,「也是,下月我要走了,有空出來喝杯踐行酒!」

走?去哪里?這三十個年頭他都沒有離開過易州,能去哪里?

「我爸爸調任了,去北京,那邊兒也有幾個哥們兒,我可能會出國兩年,這事兒還不確定,不過易州是待不住了!」俞俊以皺著眉頭,垂下了眸子。

雷恩胸口忽然一痛,雖然是多年的情敵,可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他點點頭,「好,我一定來!」諛

轉身從廊上往樓下走,獨留俞俊以一人在窗口站著,微風吹來,多了幾絲秋的涼意。

他眯眸看窗外的萬里雲天,忽然就想起了年少時在爺爺的大院兒里見到一諾的場景,那一幕,他終身難忘。

夏一諾一直以為他是大學時才漸漸愛上她的,可她不知道,在他那次相遇之後就再沒能將她從心底抹去,他倔強的違背了父親的意願,非要跑到江大去念大學,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能和一諾多在一起。諛

不可一世的俞少從來沒有想過他這一生會栽在一個女人手里,就算當年夏一諾與顧北辰走向婚姻殿堂的那一刻,他都不覺得自己徹底沒機會了。

可多年過去了,那女子已然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與她的丈夫恩愛有加,他這才恍然,原來愛情從來就不是一廂情願的游戲。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他還是那個他,日復一日的奔波忙碌于各種虛與委蛇的應酬中,淹沒在這座城市喧囂不止的車水馬龍里。他不會了解,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一個夏一諾,只有她能讓人回味,也只有她會讓他心醉。

每每想起,就刺骨的痛。

楊曉曼從樓梯上緩緩而來,上前將手搭在他肩膀上,緊緊一握,他這才覺得自己流淚了。

因為決定要徹底放手了,因為再也沒有可能了,因為這一生最最最愛的女人終于要被他徹徹底底的埋在心底了,因為他要離開了,再也不回來。

離開他熟悉的人群,離開他可愛的朋友們,離開已經融入骨血的易州市,離開他整個年少時最美好的夢。

抬手握住楊曉曼的手,他頓頓聲,「曉曼,別再為我耽誤自己了,找個好人就嫁了吧!」

楊曉曼嘴一撇,眼淚差點沒掉下來,「我不,你爸不是調到京里了嗎?正好我爸也在北京,咱們倆這就是天作之合,老天爺都想讓我們在一起,俞俊以你怎麼能違逆上天的意思把我推開!」

俞俊以雙眉蹙的更緊,將她的手放了下來,大踏步往天台而去,「可是你知道的,我從來就不愛你!」

這最傷人的話,終于在這最痛心的時刻,用最殘忍的方式說了出來,他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釋然。

楊曉曼跟著他輾轉了這麼多年,他不止一次的拒絕她,打擊她,可她仍舊無怨無悔的跟著他,他不是沒有感動過。

可感動歸感動,不愛就是不愛。

他不能為此而耽誤了她一聲,更重要的是,他過不了心里那一關。或許此生再也不會像愛夏一諾一樣,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愛一個人。

他很累了,他需要一個溫柔的港灣,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想,只靜靜的陪伴他。

他要拋卻所有過去,忘掉自己,忘掉易州的一切,徹徹底底的重新開始。

*

顧小諾滿月的時候賓朋滿座,一諾許了小諾給卓越當干女兒,小姑娘注定是萬千寵愛集一身的,看著顧北辰將女兒抱在懷里寵溺的不得了的模樣,她心里竟然會有些嫉妒。

對女兒未來的期許各人都說了很多,顧夏白三家輪著上主席台,一個接一個的發言,把大家都逗樂了。

蔣英催著顧北星早些和章子遲結婚,說讓她提前體驗一下做母親的辛苦,這些日子小諾都交給她照顧。

一諾和顧北辰一桌一桌的敬了酒之後便偷閑在天台上小坐,燈影閃爍,迷離的讓人沉醉,一諾批了風衣羊絨圍巾護著頸部白皙的肌膚。

對面的顧北辰就那樣靜靜的坐著,兩手隨意的搭在沙發上定定的盯著她,她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垂下眸去,「別這麼看著我,怪別扭的!」

顧北辰抿抿唇,「這麼漂亮的老婆不看,那我看誰去?」

起身在她額頭上一吻,唇還流連到她嘴邊,伸出舌頭舌忝了一口,一諾忙在他肩上一錘,「沒正經!」

他便正了臉色,縴長的手指在一諾臉頰上摩挲,那如深潭般的雙眸鎖住她黑亮的眸子,「一諾,謝謝你!」

他忽然這麼認真,一諾倒有些渾身不舒服了起來,抬手握住他的手她繞過桌子坐在他腿上,雙手環住他的頸,「怎麼了?今天怎麼盡說這種話了,一點都不像你呢!」

他在她唇上輕輕一啄,「真的很感謝你,謝謝你在這麼多優秀的男人中偏偏選擇了我,謝謝你為我生下念辰和

小諾,謝謝你在我毫無音信的五年時間里仍然堅定不移的等著我,謝謝你就算受傷,就算懷疑,就算心痛,都沒有放棄過和我在一起的念頭。如果沒有那些堅持,我們根本走不到今天,所以謝謝你一諾,謝謝你給我的一切,更謝謝你……讓我懂得什麼是愛。」

一諾舌忝舌忝唇邊的淚水,小手在他胸膛上一錘,「顧北辰你神經病吧,誰讓你說這麼煽情的話了,你以為自己是詩人呢!」

她笑著,可是眼淚早就濕了臉頰,心中翻涌的疼痛一波一波的襲來,她甚至忍不住的顫抖。

顧北辰就在這一刻狠狠的吻住了她,這個吻一如他的霸道,一如他的狂放,一如他對她一發不可收的激情,一如他對她永遠綿綿無盡的愛意。

一諾攬緊他的脖子回吻他,夜風過處,一片旖旎。

唇齒之間都是彼此的氣息,他濃情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一諾,我愛你,此生不改!」

一諾偎在他懷里,淚水如注。

她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他從萬千紅粉中月兌身而出,只用心愛她一人。

在這個艱難的過程中,即使有誤會,即使有心痛,即使不被理解,即使差點離婚,即使幾經生死,即使險些陰陽相隔,她都沒有放棄過。

她堅信他會一心一意愛她,就算曾經懷疑過,她的信念還是戰勝了理智。

她曾經千百次的為他哭泣,她曾經千百次的站在婚姻里彷徨,她也曾經千百次的懷疑自己。

但她從來沒想過,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她的心是這樣的平靜,他的一句話,足以讓她拼命築起的堅強壁壘一瞬崩塌。

她愛他,早就成了習慣,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義在哪里。所以她只能是他的妻子,只能是他孩子的母親。

這種單方面太過強烈的愛,是不公平的,她在強烈的愛意中擔憂他會禁不住七年之癢,他會有別的女人,如此等等。

而當這句話在她耳邊響起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就相信了,我愛你,此生不改,這是他對她的承諾,對她一生一世的承諾。

偌大的易州城仍舊燈火輝煌,她就這麼依偎在他懷里,夜風漸冷,他將自己的衣服敞開,讓她靠在他懷里,用胸膛給她擋風。

這一刻,他是她最堅強的依靠。

他給她家庭,給她愛,給她無盡的寵溺,給她自己所有的真心,這些她早就該知道的,早就該相信的。

一諾抬眸,燈影下他的臉剛毅中帶著溫柔,輕吻她的額頭,他抬手撫模她的臉龐,「听雷恩說俊以要走了,周末有個酒會,你去送送他吧!」

俞俊以愛了一諾這麼些年,陪伴了她這麼些年,他在一諾心里,一定是有位置的。一諾也一定想去送送他。

他要走了,作為丈夫,他必須大度的讓一諾去給他踐行。

*

謝謝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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