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再不風-流我們就老了文/楚東來
修羅暗黑色的眸一暗,仿佛想到了什麼事,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發射器收了回去,「好吧,我讓你去,不過我們說好了,生死由命!」
夏茗風凝重的點點頭,隨修羅出了酒店。
到人口買賣的窩點時,還是深夜,小巷子里很髒很亂,任誰也無法想象里面竟然有一家廢棄工廠。
本以為這時候他們應該會放松警惕了,可門口還是有五六個人在巡邏,明闖進去救人的幾縷微乎其微。
夏茗風著急楊曉曼,根本就顧不上那麼多,掙扎著要往前沖,修羅叫幾個大男人將他拉住,「表少爺,修羅知道你身手敏捷,但你要憑一人之力打倒門口這幾個人,再闖進匪窩救人,我保證你會被他們的槍打成馬蜂窩,到時候人是沒救到,自己反而沒命了!瀘」
見夏茗風臉上的神色冷靜了下她才示意眾人放他,「表少爺自小跟少爺一同訓練,就算是沒有過實戰經驗,但起碼的理論還是懂得一些的!現在我們研究作戰方案,等會兒我們從後面包抄,等門口的幾人自顧不暇的時候,槍法最好的人跟我沖進去,爭取鉗制住匪首,這樣才有勝算。我們不等警方來了,他們來了也只會壞事,先把現場收拾了,等他們來結案就好!」
幾人點頭表示同意,後面跟著的兄弟便從小巷子里繞到工廠後面,沿著牆根到前門來先放倒了兩個正在巡邏的土匪。
剩下三個立馬警惕了起來,端起槍就準備破口大罵,雙方不得不對戰交火,修羅和夏茗風趁勢帶著修羅堂的幾人沖到了廢棄工廠里面喵。
撲鼻而來的餿味燻得人直想吐,但早有作戰經驗的兄弟們和一心要救楊曉曼的夏茗風似乎並未受影響。
想來這只是個小據點,里面留守的人也並不多,楊曉曼已經很是虛弱,見夏茗風來淚水瞬間流了滿臉,趴在鋼絲網上看著他。
那匪首倒也機警,端起槍就要往楊曉曼身上打,夏茗風見反擊已經來不及,便以身擋住了飛來的子彈。
修羅怒極,一槍正中那匪首雙眉之間,其它幾個小土匪雖然難纏但好在也被解決了。
修羅堂並無傷亡,只是夏茗風中了槍,不過不在要害,手臂上都是血,看起來極是嚇人罷了。
他跑上前握住鋼絲網內楊曉曼的手,楊曉曼干裂的唇中只擠出‘茗風’二字,之後便昏倒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修羅堂的落腳點,修羅給她備了寫補充體力的湯藥喝了,回復了一些氣力之後她想起夏茗風受了傷,便哭了起來,拉著修羅的手問,「茗風呢?茗風在哪里?」
修羅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放心吧,表少爺沒事兒,只是這輩子也沒受過大傷,失血太多,暈過去了,他就在你隔壁的房間,你進去看看吧!」
楊曉曼進房間的時候夏茗風已經醒了,正從床上坐起來在穿鞋,她忙上前扶住他,「你要干嘛去?」
他抬頭見楊曉曼醒來了壓在心頭的陰霾終于雲開霧散,「我怕你還沒醒,正要去看看,這些日子沒少受苦吧,你看看你,都瘦了一大圈兒!」
楊曉曼當即又哭了,這種話除了爸爸從來沒有第二個男人跟她說過,沒有人關心她的喜怒和胖瘦。
夏茗風見她流淚當真是沒轍了,蒼白的唇抿緊,抬手給她擦去她臉上的淚,「快別哭了,這個樣子可真丑,我又沒死,你哭的這麼傷心做什麼!」
楊曉曼往他身旁靠了靠,伸出雙臂將他抱的緊緊的。
等她哭夠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在房間里的實木椅上坐定,夏茗風笑她哭的好不斯文,她就破涕為笑,「你怎麼會來救我的?」
他靠在床頭看著她亮晶晶的眼楮,記憶里楊曉曼從來都不會用這種眼神看他,像看一個英雄。
「你每天都會發短信或者打電話給我保平安,消息忽然中斷了,我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
「如果是我跟俊以好了,從而斷了跟你的聯系呢?那你這樣跑過來,值得嗎?」她將修羅準備好的姜糖茶端給他,他傷在右手,她想了想便喂他喝。
等姜糖茶喝完了,他靠在床頭靜靜看他,雙眸忽然深邃的如同起了一層漩渦,「只要確定你是安全的,就值得。至少在我三十歲之前的生命中,最在乎的女人就是你,你的幸福,就是我的一生。」
這樣直接的表白從未有過,說完他只覺得臉有些發燙,楊曉曼也沒回話,徑自低著頭將盛著姜糖茶的盅子端走了。
夏茗風手臂上的傷好了一些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他中槍當晚修羅就跟白東風通過電話,他早就知會過修羅,易州那邊要瞞住父母,夏蒼峰有心髒病,白珊又是個火燒的性子,如果知道他在這兒的事情,保不齊會急成什麼樣子。
人來人往的墨西哥城,他與楊曉曼並肩而行,第一次在這麼陌生也這麼輕松的空氣里與她同行,他只覺得連心尖兒上都是雀躍的,恨不能大聲喊出來他的開懷。
楊曉曼這幾天也從未提及俞俊以,他見她在前面走的快了幾步,不禁上前拉住了她,「曉曼,你想見俊以我們就再跟他聯系!」
楊曉曼的步子停在當下,回過頭來時臉上帶著一抹難解的沉重,她搖了搖頭,「不了,我不想見了,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回去!」
夏茗風搖搖頭,她的眼神那麼哀傷,也那麼不干,若此次墨西哥之行沒見到俞俊以,她一生都會耿耿于懷的。
他牽起她的手,手心溫暖,眼神也溫暖,「都大老遠跑來了,就見上一見,也好了斷了那些心事!」
楊曉曼想了許久,點了點頭。
當天他們約在一家夜總會,招牌上的字楊曉曼並不認識,但在國內時她很少混這種場合,本能的就有些抗拒。
而且她心跳得像打鼓一樣,邁步進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抬頭的勇氣,她央求夏茗風與她通行,他並沒有答應。
他說小曼你一定有許多話要跟俊以說,我在不合適,我就在外面等你吧,于是目送她走了進去。俞俊以在一處燈光迷離的包廂等她,比之外面包廂顯然要安靜些,而且這里的待遇也自然比外面要好。
因為她看見了坐在俞俊以腿上的一個外籍女人,她雪白的大腿纏著俞俊以,俞俊以也不拒絕,任由她掛在自己身上。
楊曉曼眉心一痛,她其實想轉身就走的,但是既然來了,也該好好做最後的告別。
她靜靜坐在他對面,「俞少可是風流瀟灑不改,都到了墨西哥了,還有美女相伴,我真是佩服!」
俞俊以一笑,如往日一樣妖冶絢爛,「再不風流我們就老了!」說完還對她拋了一個媚眼。
楊曉曼端起面前的酒灌了一口,「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過些日子我要結婚了!」
俞俊以接過美女用烈焰紅唇給他遞過來的葡萄,頗為享受的嚼了兩口,「嗯,那恭喜你,都這麼大年紀終于把自己嫁出去了,曉曼,哥哥可擔心死你了,還好都這歲數了還有人要,不然哥哥可得自責一輩子!來哥哥先敬你一杯!」
說著把面前的一杯酒喝空了。
楊曉曼沒說什麼,接過他遞來的酒,連著眼淚一起喝了,而後起身從他面前繞過,徑自走到包廂門口站定,背對他,「我要跟你說的事情,已經說完了,再見!」
不知道是怎麼了,在走出夜總會的時候,她忽然站在冷風里哭的孤立無依。
或者是這麼多年的情感終于有個了結,又或者說,這麼多年的堅持,終于再沒有任何意義。
夏茗風上前來將自己身上的西裝搭在她肩頭,她猛地撲進他懷里,哭的全身發抖。
夜總會里俞俊以慢條斯理的將身上的女人推開,丟給她一疊美元示意她離開,那女人捧起錢曖昧的一吻,道了謝便離去了。
夏一諾給他打電話時他正在自己的公寓里,一人靠著欄桿喝紅酒,越喝越苦,越喝越不是滋味。
「謝謝你!」電話那頭的女聲仍舊澄澈而溫柔,是記憶里的模樣。
他微笑著道,「你不用謝我,曉曼是個好姑娘,該有個好歸宿。若此次真能成全她和茗風,倒是我積了功德!」
「什麼時候回來?」
「或許明天就回,或許永遠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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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