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路走來,亦博塵三人又陸續邂逅了一些人,明里暗里也多是挖苦諷刺之詞。
亦博塵不用說,當年他請命去邊疆,又鮮少回京,大家明里暗里都認為他這就是變相的被發配了;
程無爭︰一個文官之女,程大學士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叫程如男,一個叫程賽男,听名字,這個程無爭應該就是個庶出,或是個私生女;
亦博庭,和亦博塵好有一爭,一個是「邊疆」王爺,一個是「閑散」王爺。兩人都不喜參與政事,亦博塵至少手里還有些兵權,這個亦博庭是真真的無權無勢,空有個王爺的頭餃,喜歡游山玩水,只對美景與美人有興趣。
在別人看來,三個「失寵人」就好比個臭皮匠。
「一會兒若有人再來挑釁,你別再攔我,這些人無非也就是欺軟怕硬。」
「何必在意那些不打緊的人,如果有一條瘋狗咬你一口,難道你還非要反咬它一口不成?」
「哈哈,嫂嫂的嘴真是不饒人,合著得罪你的人不是雞便是狗。」
「他們做的,不就是些雞鳴狗盜的事嘛!這也是提醒你們吃別人的塹,長自己的智,別得罪了我」說完還不經意的瞟了亦博庭一眼,警告著他︰尤其是你!別再說錯話!
「皇上駕到!」
「皇上萬歲!老佛爺、皇後娘娘千歲!」
「都起磕吧!今天是老佛爺的萬壽吉日,你們就各顯神通,看看誰能夠取悅了老佛爺,到時候朕重重有賞!」
落座以後,無爭先是很興奮,這要放現代就相當于是在釣魚台國賓館和國家領導人一起吃飯了!不白穿一回呀!
「傳膳!」主持人︰某公公的「雞脖嗓」把她從現代又拉回了古代。
就見從殿外走進兩排宮娥,手捧豆青釉印花盤,上面盛放著是各種菜色,每上一道菜,主持人就逐個介紹著︰有什麼百花錦繡、大展宏圖、瑞氣吉祥……反正都是吉利話兒!
無爭對這些都沒甚興趣,她偷眼看著主位上的人,成親的時候都沒敢正眼看看,現在可得看夠本了︰
皇上,一襲明黃朝服,年齡應該不到50,算不得帥,至少沒有張震扮演的皇帝帥,但絕對威嚴!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皇後,金絲繡鳳凰袍,雍容典雅,端莊貴氣,當然肯定是美的,今天在場的女人,就沒有一個不美的;皇太後身著一件黃紅相間的朝服,慈眉善目,看起來佛性十足。
坐定後,開始了獻寶環節,有木雕嵌玉如意、銅南無阿彌陀佛缽、銅鎏金上師佛、掐絲琺瑯佛立像……無爭只听過什麼玉如意、缽、佛、像之類的詞,外行人就是听個熱鬧。
當公公念到《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經》手抄本的時候,太後說話了,「這是誰送的?」
「回老佛爺,是亦王爺送來的」無爭心里有些沒底,什麼情況?不會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哦,塵兒有心了,哀家曾向淨慈寺的長老討請過這本《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經》,可是連淨慈寺都沒有,卻讓你找來了這個手抄本。」
「回太後,此份禮物是臣孫的王妃,無爭所抄」
「哦?虧得你們還有這份孝心了,無爭,進前些,讓哀家好好看看。」老佛爺牽起無爭的手,修佛之人,認為相由心生,萬事萬物皆為化相,無爭與生俱來的就有一種佛韻,因此更投老佛爺的眼緣,「嗯,真是個妙人兒!沉靜如蓮,不惹塵埃!越看越像個小菩薩,哀家喜歡的緊,今後多來宮里走動走動,陪陪哀家!」太後說著話得時候,還輕輕的拍著無爭的手,看來是真的喜歡她。
無爭起身後,不經意的四處瞟了一圈,80%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哎,看到一個熟人!但是他的眼神為什麼會這麼冷漠呢?!
「皇上,是不是哀家听漏了什麼,還是哀家眼神不好使了,你幫著看看,在座的好像有個眼生的人,還空手而來的!」
「咳咳,太後,您不僅耳聰眼明,而且這記性更是好」只見亦博庭起身,走到太後的跟前跪下。
「臣孫兩袖清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壽禮,也只好討個嘴乖︰祝老佛爺容顏永駐,笑口常開」
「哎,你這孩子,總算還有點兒孝心,知道回來看看哀家,你要是真有心,就別再出去,多在哀家身邊陪陪哀家」
「都听老佛爺的,臣孫這次回來就不出去了,直到老佛爺膩煩了臣孫為止。」說著,胳膊一揮,手中憑空變出一朵鮮花,「臣孫也知道老佛爺喜好佛經,所以出去游玩的時候就想搜羅些珍本獻給老佛爺,在京郊總算是听說有個真如寺,那里有佛經孤本,結果等臣孫趕到時,那本《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經》已經被五哥給請了去,結果讓他討了老佛爺的喜歡」
「你們送什麼哀家都喜歡,快起來吧,皇上?」
「老佛爺,朕懂,都有賞,而且都會重重的賞」
無爭現在沒時間去研究那人的眼神,听到亦博庭的話,她心里也是千回百轉,亦博塵把自己辛苦找來的經書收起來,絕口不提,然後珍而重之的收下自己的手抄本,為什麼?恐是怕說出來讓我失望吧!
扭頭看向亦博塵,低聲問「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亦博塵當然知道她說的什麼。
「我……」無爭覺得無法在說下去,因為要說出的話是︰自己不相信,也不敢去相信,得到就有失去的可能,沒有得就沒有失,孑然一身才是王道!
可是她又不忍了,如果亦博塵是真的對自己好,那麼自己就擁有最具傷害他的力量。
亦博塵看懂了她的猶豫,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她連接受別人對她好的勇氣都沒有,該拿她怎麼辦?
「無爭,你要學著信,信我!我不善表達,但絕對言出必行,听好了,這世上,只要你程無爭要,只要我亦博塵能有!」說完還別有深意的看了眼上座的皇上和皇後,然後扭頭給了無爭一個堅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