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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五和任六兄弟倆是沈氏小主管曾運手下,半年前被他派到城外的顧家顧廟守著。兄弟倆伴成乞丐或是貨朗,徘徊在顧家家廟附近,日夜監視,隔個三、五日就有別人來替他們兩日。
顧家家廟地處偏遠,人跡稀少。除了顧家每月來送銀糧、顧家長女時常來探母,平日幾乎沒有什麼訪客。兄弟倆私下里沒少感嘆大材小用,但每日還是照章辦事,絲毫不敢怠慢。
直到今日一大早,顧家家廟突然熱鬧起來。先是家廟里的婆子坐馬車去了城里,沒多久家廟的馬車和顧家長女常坐的馬車又回到家廟。從馬車上下來得,除了顧家長女和丫環,還多了一個背著箱子的男人。
那個男人曾經來過顧家家廟,他們也已查清了他的底細。那男子是長安城慈安堂的陳大夫,曾受過顧雨晴的大恩,幾乎成王家專用大夫。他又來家廟,難不成家廟里有人重病?若有人重病,也該請顧家人,為何來得卻是嫁出門的顧家長女?
任五、任六兄弟四目一踫,眼神中同樣閃著興奮。潛藏近半年,終于要開花了。
他們等了大約兩個時辰,將近午時,家廟的大門再次開啟,顧雨晴的那個丫環慌慌張張地坐著家廟的馬車回長安城。任五從樹林里趕出馬車追了上去,一直跟到蕭府門外,家廟的馬車折回,他又跟著回了家廟。
等任五藏好馬車剛和任六踫頭,顧雨晴和背著藥箱的陳大夫又坐著馬車匆匆回城里去了。任五沒法只得再次趕著馬車追上去,同樣又追到蕭府門外。
任五坐著馬車上歇息,也就一盞的功夫,蕭府放起的鞭炮。他好信地上前打探,才得知蕭家夫人剛剛生了位少爺。
任五總得有些不對頭,買了幾個肉燒餅,他坐在車上細細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想來想去,還是一頭霧水。
直到看著顧雨晴坐著馬車回了府,他才趕著馬車回了城外。
把還有些溫熱的肉餅扔給弟弟,任五皺著問道︰「家廟這里可有何異動?」
任六大口地吞咽著肉餅,搖頭說道︰「麼油(沒有)!」
任五的眉頭打了結,揪了片草叼在嘴里,思忖半晌,他才說道︰「方才兩輛馬車都去了蕭家大宅。顧家大小姐和陳大夫進蕭家沒多會兒,蕭家就放了鞭炮,說是蕭家夫人生下一位公子。」
任六一愣,放下手中的肉餅,「哥,這事是不是太巧了。會不會什麼古怪?」
「肯定有古怪!」任五扔掉手中的草,肯定地說道︰「這兩日一定要警醒些,或許還會有事情發生。」
「嗯……」任六頗有同感得點了點頭。
月明星稀、雲淡風輕的晚上,林子里轉來蟬鳴陣陣,任五、任六兄弟倆正換班休息。
不遠處,顧家家廟的門吱鈕一聲,開了!
先是出來一人探頭探腦,看了看四周。片刻之後,顧家家廟大門洞開,一輛馬車趕了出來。馬車並未同往常一樣奔向長安城,反而一路向西,向著離長安城更遠的方向駛去。
任氏兄弟怕驚動馬車,只好徒步遠遠得跟在馬車後面。行進了大約一刻鐘,馬車停駐了。
待看清四周的環境,任氏兄弟暗吃一驚,竟是亂葬崗!
只見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人,同車把式一起,從馬車里抬出一具尸體,遠遠得扔到亂葬崗上,兩人便匆匆坐著馬車走了。
待馬車走遠,兄弟倆才大著膽著爬上亂葬崗,尋找剛剛那具尸身。
「哥,打到了。」任六低聲呼喊,生怕驚到黑夜的鬼魂。
任五趕緊上前,掀開蒙在尸身上的白布,兩人借著皎潔的月光一看,竟是一具年輕女尸。兩人猶豫是直接回去稟報,還是把尸身運回時,任六只覺得自己的前襟,被什麼東西死死的鉤住。
任六嚇得面色蒼白,差點失禁,目光前視盯著兄長,顫聲哀道︰「哥,有鬼……有鬼揪著衣服……不撒手……」
任五聞言驚駭,壯著膽子,他低下頭看,那女尸的手不知何時抓在了弟弟的衣角。當他去掰那只手時,手心竟還有些余溫。
仔細傾听,那女尸似乎還在喃喃低語。「救……救……命……」
「快,搭把手!她還活了……」
沈氏離開侯府的第二天,她就打發身邊的婆子來侯府收拾東西,她要搬回去住。同時,還捎帶通知雨嫣和蕭珍珍,顧雨柔為她生了孫子,邀請她們參加孩子的「洗三」。
「她的命可真夠好的,一生就讓她生了個兒子。這下她在蕭家可以橫行霸道了。小弟也真夠可憐的,夜叉娘再加上狐狸妻,有他受的。」蕭珍珍雖苦著臉,皺著眉,卻明顯帶著幸災樂禍。
雨嫣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夜叉娘也是自己個兒的親娘,狐狸妻又給他生了兒,只會護著他,哪有害他的道理?」
雨嫣叫來馮媽,讓她安排「洗三」時應送的禮物,自萬事大吉。同蕭珍珍一用過午餐,送她回房歇息。
小秋就打外面急匆匆地走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封信。「夫人,曾管家捎來的信。」
雨嫣打著哈欠撕開信封,展開信寫一觀,嚇出她一身冷汗,頓時困意全消費。她懵怔的看了看盯著她的小秋,用帕子擦了擦眼楮,重新展信觀看。信上的字字句句寫得真切,看到最後,雨嫣氣惱地將信寫握成團。「小秋,去端火盆來。」
見雨嫣面色有異,小秋麻利的端來火盆。
雨嫣將握成團的信紙、信封扔進火盆里點燃。望著跳躍的火光,雨嫣氣惱難平,暗恨顧雨晴、顧雨柔姐妹不擇手段。萬一事發,不但蕭家、顧家、王家聲譽俱損,只怕蕭軒名譽掃地,顧雨晴、顧雨柔難逃牢獄之災。
偷天換日!
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昨日才發生的事,今兒個她就得了消息。若日後有心人追查,查出真相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膽大包天!
唉……
為今之計,只能先幫她們善後、隱瞞,只求她們不要繼續做出更加傷天害理之事,不然以此為柄,也可牽制她們。其二,也是為了蕭軒,若此事被揭穿,他不止再難入仕途,只怕他會心灰意懶,生出其他的意外。
雨嫣起身來到桌旁,展紙疾書。信中大意︰讓曾管家盡早醫治好那人的疾病,送到離長安城遠遠的地方看牢。只當是無意救了她,不可讓她起疑。
寫好信,雨嫣派小秋親自去送信,還叮囑她一定要親自把信交到曾管家手里。
送走小秋,雨嫣虛月兌般趴伏在桌上,連抬起手指的力量都沒了。思量許久,又覺自己太過杞人憂天,別人做得輕車熟路,她在這里擔心顯得多余。只可憐蕭軒還蒙在鼓里,知道得越少,越幸福。但願顧雨柔可以瞞上一輩子……
「洗三」那日,蕭珍珍怕「撞喜」留在了家中。雨嫣滿月復心事,怕照顧不到蕭文宇,便獨自領著四個丫環,帶著禮上去了。
雨嫣扶著小秋的手下馬車,可巧遇上才上台階的顧春秀。「姑母……」
顧春秀回身看到雨嫣,笑吟吟地立住等待。「怎麼你一人來了,小姑和宇兒呢?」
「小姑有身孕怕‘撞喜’,宇兒有功課。」雨嫣撒嬌似的扶住顧春秀的手臂,「幾日不見,姑母越發年輕、嬌麗了,只怕姑父更不敢讓姑母單獨出門了。姑母,何時再為姑父生個女兒如何?」
顧春秀羞得面色微紅,氣惱地拍打雨嫣。「讓你渾說,竟拿姑母打趣!姑母可是當女乃女乃的老太太了。」兩人身邊的丫環都捂嘴偷笑。
姑佷倆有說有笑地往里走,來到大廳,里面已是人滿為患了。她們剛一進門,一位身著大朵牡丹紅色羅綢,逶迤拖地白色散花石榴裙,身披金絲薄紗。低垂鬢發斜插瓖嵌紅寶石金步搖,出水芙蓉般的貴婦上前,笑吟吟地行禮道︰「姑母安。」
貴婦正是顧雨晴,她滿臉笑意地盯著雨嫣,親熱地上前拉住她的手,說道︰「這位妙人一定是雨嫣妹妹。今兒個可是好日子,終有機會得見妹妹一面,難得……」她臉上笑容可掬,但她眼神中卻閃過冷意。
雨嫣臉上的笑容一僵,只覺得後頸處泛涼。來而不住,非禮也。她微微一笑,淡淡道︰「大堂姐之名,也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如然名不虛傳!」
「過譽了,只怕姑母沒少講究那潑辣之名,讓妹妹見笑了。」顧雨晴笑得越發嬌艷,嘴角掛著挑釁。「妹妹可是有福之人,小小年紀就當了侯爺夫人,富貴榮華亨不盡。」
「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命里有時終需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人不能與命爭……」雨嫣毫無退縮地望進顧雨明的眸子里,她眼中的了然,讓顧雨明暗自一驚,仿佛她無遮無攔的被看透。
顧春秀怕兩人真得撕破臉皮,忙拉著雨嫣,笑道︰「只顧著你倆姐妹敘閑話,還沒去給老夫人道喜呢。小心失了禮數。」
雨嫣和顧雨晴之間的劍拔弩張,頓時化為無形,兩人笑吟吟地點頭分手,算是結束了首次交峰。
吉時到時,女乃娘抱著一名紅彤彤的嬰孩兒出來見客,「洗三」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