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求票——
「大小姐……」一位如西施般縴細美人,蹙著眉喃喃道︰「怎麼會在這兒……不是該……真得沒看錯?」
婆子猶豫了,「只看到側臉,看著象……並不是很真切。」
美人有些惱火的瞪著婆子,「沒看清楚,就來報……去看看清楚……」打發走婆子,美人暗自思忖。當初不是賣到西北,定是看錯了……
那婆子來到雅室的外面向里張望,看不清里面的情況,只能大著膽子再走進些。
「誰?誰在那里?」王音兒打里面走出來,身後跟著兩個丫環。看到手足無措地婆子,她冷著一張臉問道︰「哪家的婆子,不回去做事,跑到此處做甚,莫不是賊?」扭臉對身後丫環,「快去把小師傅找來,只怕龍泉寺里進了賊」
婆子慌了,「別、別,小的不是什麼賊人……是……是安家的僕人……方才看到位女娃……與我家走失的大小姐有幾分相似……」
正說著,雨嫣牽扯著囡囡來到門口,那婆子的眼楮盯在囡囡臉上,眼神卻帶著不確定。
「娘親……」囡囡拉了拉雨嫣的手,防備地盯著那婆子。
小孩子長得極快,一年間變化極大。再則那婆子早就快忘記自己大小姐的模樣,看到囡囡,她也不能肯定。「多有打擾,小的給各位告罪。」說完,她便訕訕地離開了。
「又是安家,囡囡真得與安家有關?」王音兒自言自語,也倒出了雨嫣的猜測。
余姚安家,是得查一查……
「看清楚了?」美人的語氣帶著幾分緊張,「是不是她……」
婆子搖了搖頭,「看清楚了,不是……只不過眉眼間有幾分相似。听他們的口音象是從長安來的,孩子的娘也在……」
美人松了口氣,不悅地斥責道︰「以後做事切不可莽撞」
「是,夫人……」婆子小心地應著,暗自卻不停地月復誹,那丫頭的側臉同大小姐實在太相似了。
美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吃過齋飯就回府了,老實地呆著,莫在弄出什麼亂子。」
雖經歷小風波,想到為寶貝兒子求的平安符,美人的心情不錯,連齋飯吃得也格外香甜。方才小小的不悅,被很快被她拋到腦後。
如今她在安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抱著大兒子,看誰敢把她如何?
看著放在面前的畫像,雨嫣微微一笑。「辛苦各位了。」
齊虎的眼楮在笑,齊豹和曾運卻搶著表自己的功勞,準備敲詐雨嫣一頓大餐。「可不能只是說一說就算了,打算如何表示一下謝意?」
「晚上讓廚房準備足量的美味,不知兩位意下如何?」雨嫣的眼楮彎彎,對兩個長不大的男孩兒,她只能搖頭。
拿起桌上的畫像,她左右端詳。曾運也湊過來,「仔細看,最後的想法是不是與我們三個相同。」
「三人相同?」雨嫣吃了一驚,性格迥異的三人,竟得出相同的結論。看著畫像,不是認定其中無囡囡的父母,就是三人認定了同一對。
直到她拿起放在最下後的兩張畫像,她已有了答應。「真像……」三人嘿嘿一樂,看來她也沒有異議了。
「安家……」雨嫣微微一怔,還真是有緣。
「這是安家在官衙留下的卷宗……」曾運將幾張紙遞給雨嫣,紙上繪出的圖樣,讓雨嫣一愣。「鳳凰環形玉佩」
分明就是,她在囡囡身上找到的那塊玉佩。急切地翻過那張紙,雨嫣飛快地將整個卷宗看完,又輕輕放下。不必多言,囡囡的親生父母找到了,正是余姚安家。
「沒想到,碼頭上遇到的瘋婦竟真得是囡囡的生母。」曾運也為命運的神奇噓唏不已,「接下來的打算……」
「先模一模安家的底,把正室趕出來的人家,會是什麼樣子?」此刻的安家未必是囡囡最適合的安身之所,情況如何還需再查一查。把囡囡草草地送回安家,她還真不放心。
「放心,定會把安家上上下下查得清清楚楚。」曾運拍著胸脯保證。「嫣妹,真要把囡囡送回去?」
「要送,也得送得明明白折,不能把囡囡推入火坑。安家對囡囡親娘絕情絕意,誰知他們又會如何對待囡囡?」想起那個可憐的母親,雨嫣鼻子發酸。「運哥,囡囡娘的住處,也要拜托你們查清。」
「放心,沖著囡囡那聲舅舅,這點小事不算啥」曾運豪氣地大包大攬,「只希望囡囡能早點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一家團聚」
雨嫣卻沒他那麼樂觀,宅門內的紛爭,可是招招見血。稍有疏漏,就可能親手將囡囡送到火坑。千萬得謹慎,再謹慎……
得了新指示,三人又急勿勿地出門去查安家的底。雨嫣特意吩咐廚房晚餐要多加幾道菜,勿必要豐盛,另外還讓人備下了好酒。算是祝賀囡囡的身世,總算有眉目了。
待到晚餐時,就著水酒,安家成眾人的話題。
「听劉掌櫃得講,安家是余姚的鹽商。不過不是世代傳承,崛起也不過五、六年的光景。安家家主安華清手段高明,只用五、六年的時間賺得了巨額財富,也算是余姚數得上的巨富了。」听兒子講了囡囡的身世,曾管家也把自己听到安家的事講了。
「什麼手段高明?」曾運咽下口中的酒,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全靠娶了個好娘子,依靠娘子的家世和本錢,才有了今日的安華清。」
只一句話,大家都好奇地看著他,等著下文。
迎上期待的目光,曾運原來端個架子,小秋的手急切地攀上了他腰上的軟肉。「安華清的正室齊氏,原是余姚名士齊文海的獨生女兒,待她如掌上明珠。安華清自小就與齊氏訂了親,安華清的父親與齊文海有同窗之誼。安家原本還是頗有些田產的地主,後來敗落了。不過齊文海為人正直、守信,並未嫌棄安家,安華清成年後還是把女兒嫁給了他,還陪送了大把的嫁妝……」停下來,又往口中丟了幾塊美味,歇了歇。「安華清讀書不是塊料,做生意蠻有天分。當年江南道的首府與齊文海是結拜兄弟,又是齊氏的干爹。借由這層關系,安華清弄到了鹽引,當起鹽商。善于鑽營的安華清,沒幾年功夫就成了巨富。」
看著曾運大快朵頤,眾人卻等得焦急,「後來呢?」
抹去嘴上的油光,「齊氏嫁到安家,第二年就下了……」曾運只是將目光瞥了眼囡囡,「雖是女娃兒,可自從她出生後,安華清便開始暴富,從此認定閨女是他命中的財女,對她十分疼愛。齊氏此後再沒生下一男半女,為了給安家傳宗接代,齊氏替安華清納了一房妾。那妾氏一年前給安華清添了個兒子,也是一年前,安家的女兒在元宵節上被拐……」
听到此,飯桌上沉默不語。默默地吃著碗里的食物,心里卻都在懷疑,世上竟有如些巧合的事?若不是巧合,那……那就太可怕了……
「那齊氏為何會被送出安家,齊氏又是如何瘋、何時瘋的?」小秋始終放不下齊氏,急急地追問著。
「女兒被拐,安氏夫妻自然是心急如焚,當時還懸賞萬兩尋找女兒的下落,卻還是毫無消息。後來知怎麼得,齊氏突然瘋了听說齊氏瘋了以後,常常會去妾氏房里鬧,幾次還差點傷到安華清的兒子……為了防止意外,才把齊氏送出安宅。」曾運將打探來的事情都講了。
雨嫣皺著眉,思量片刻。「齊氏為何不回娘家?反而被安家送到城外?」難道路是齊文海怕丟人,不管了……
曾運稍稍一頓,「齊文海夫婦三年前先後顧去,齊氏哪里還有什麼娘家?一幫齊氏宗親,除了把齊氏娘的嫁妝分給齊氏,其他得全給分了。」
王音兒听得氣歪了脖子,「安華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已泰山、泰水沒了,他的真面目也出來了。閨女丟了,孩兒的娘也不要了真是欺人太甚」
雨嫣抱著已經吃飽的囡囡,腦子里了一遍遍地想著安家的人和事。原本只是想替囡囡找到親生父母,可如今卻發覺連囡囡的被拐,也許都暗藏著巨大的陰謀……
若要省事,還不如抱著囡囡遠走,眼不見,心不煩。可囡囡的生母又該如何?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她飽受煎熬,卻故作不知?
若真如此,從今後她還真就沒有臉面再抱囡囡,稱她是自己的寶貝了。還是查一查,先去看一看齊氏,把事情的源尾查清楚,再做決斷不遲。
「明日齊虎趕車,去齊氏那里看一看,音兒一塊去。至于嬤嬤和小秋都在家,幫著帶囡囡。一切,等明兒見過齊氏再說。」雨嫣輕輕搖動身體,拍撫有些困意的囡囡休息。
曾管家微微點頭,囡囡如今並不缺吃少穿,小姐就算再養一萬個囡囡,也不缺銀子。對囡囡最重要,又是最牽掛囡囡的只有親生母親,待齊氏的情況查明,再做決斷不遲。
一切只等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