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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去額角的汗水,雨嫣收起銀針,才轉身解釋道︰「蕭雨確是長安蕭家之人,不過蕭老侯爺與齊老先生並不相識。今日上門,其實是另有事相詢,不想卻意外發現安夫人中毒……」
「有事相詢?」秦嬤嬤苦笑道,「如今夫人落到如此田地,老婆子又只是個下人,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兩人的恩情。恩人只管問,老婆定知無不言言。」
「安夫人的毒還未完全清除,要想清除還需配合藥浴,再行十幾次針,才可徹底清除余毒。若二位願意不如同蕭雨回城內住處,方便給安夫人治療,你看……」也顧不得是否唐突,雨嫣講出了對齊氏最有利的治療方法。
秦嬤嬤一怔,夫人的病有了希望,可讓她們跟著不相識的二人離開,她還是猶豫了。「可否讓老婆子去回稟老爺,再……」
「老嬤嬤難道忘了安夫人的毒了?」若告之安家,恐會橫生枝節,齊氏的毒可再拖不得了。雨嫣為難之際突然想到她袖子里的物件。「蕭雨這里還有一物件,還請嬤嬤看一看。」說著把那物件自袖中取出,舉在手中。
「天哪」秦嬤驚呼,激動得全身顫抖,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這……這是大小姐……的玉佩……怎麼會在……」
莫不是大小姐有什麼不測?想到此,秦嬤嬤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大小姐——」
王音兒上前扶起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輕聲地勸慰道︰「嬤嬤休要傷心,你的大小姐如今好好的,就在余姚城里。」
「啊?」秦嬤嬤一怔,胡亂地抹去淚水,追問道︰「大小姐……平安無事?還在余姚城里?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家主子一年多前,從邊城回長安城,在途中的客棧里救下在拐子手中奄奄一息的囡囡……」王音兒將雨嫣救下囡囡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主子為了給囡囡尋找親生父母,一路從長安安追查到杭州,又從杭州查到余姚,才找到這里。」
「撲通」一聲,秦嬤嬤跪在雨嫣跟前, 連磕三頭。「老婆子替我家夫人多謝恩人大恩大德,嗚嗚……」她最後哽咽著,俯趴在地上痛哭。
「嬤嬤,蕭雨早已認囡囡為義女,視為親生,如今咱們是一家人,何必客氣?」雨嫣同王音兒一同將秦嬤嬤扶起。「當務之急,就是早日醫治齊姐姐的毒,讓她們母女相認。若嬤嬤同意,咱們馬上就走,若讓施毒之人發覺,恐再生變」
秦嬤嬤這才止住淚水,「恩人所言極是,老婆子這就去準備,馬上就走」
三人匆忙收拾應用之物,扶著齊氏,鎖上院門,坐馬車揚場而去。幸好她們走得早,若再晚上一刻,王氏派來探信的人,就會與她們撞個正著,只怕她們想走也走不成了。
「什麼不見了?」王氏詫異地看著跟前回事的婆子,「好好得兩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見了?是不是又出去找大小姐去了?」
「小的四下找過了,平常她們常的地兒都找遍了,又在門口守了多時,過了午時也未見她們回來。」婆子小心回稟,生怕被王氏遷怒。
「過午時還未回來?」齊氏的娘家早就沒了人,二人手中也沒什麼銀錢,又跑去哪里呢?王氏皺眉思忖許久,才緩緩說道︰「明兒再去看一看,定要找到二人。」
「是……」
此時齊氏已躺在雨嫣小院的客房里,秦嬤嬤則淚眼迷蒙地抱著失而復得的大小姐痛哭不止。「大小姐……嗚嗚……沒想到老婆子在有生之年……還能再看大小姐……嗚嗚……」
圍在旁邊的一眾婦人,無有暗自垂淚,倒是被秦嬤嬤抱住的囡囡有些搞不清狀況。
王嬤嬤用帕子抹去淚水,上前勸說道︰「找到親人是大喜事,大妹子莫再哭了。往後咱們都得笑著過日子,那些苦日子都過去了。莫哭壞了身子……」
「嬤嬤別哭,囡囡會陪著嬤嬤,再不離開嬤嬤,別再哭了……」囡囡乖巧地用帕子抹去嬤嬤臉上的淚水,輕聲地勸解。「嬤嬤不哭」
秦嬤嬤這才止住淚水,「不哭了,再不哭了……」她拉著囡囡來到床邊,指著床上的齊氏說道。「大小姐,這是大小姐的娘親……」
囡囡呆愣愣地看著床上病弱的齊氏,困惑地看向雨嫣,不知為何自己會有兩個娘親。
雨嫣微笑著上前,蹲在囡囡身邊,溫柔地解釋道。「床上躺著得是囡囡的親生母親,她為了找囡囡才會病倒的。她如今病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囡囡罵娘親回家」
「娘親,囡囡為何有兩個娘親?」囡囡早不記得從前的事情,若要喊床上的婦人為娘親,她倒不排斥,只是有些困惑。
「有兩個娘親一起疼囡囡不好嗎?囡囡得要的東西和娘親的疼愛也是雙份的,不好嗎?別人想找,都沒有呢」雨嫣笑吟吟地撫愛她的頭發,「囡囡快叫娘親,娘親還等著呢……」
囡囡乖乖地趴到齊氏邊呼喊︰「娘親……娘親……」
眾人緊盯著床上的齊氏,許久緊閉雙眼的齊氏才有了反應。「夫人……夫人……她哭了」秦氏顫動的手指,指向齊氏自眼角劃過淚水。「夫人……她醒了……」長久的期盼,終于見到了曙光。
秦嬤嬤才要再跪,卻被雨嫣心急地抓住。「嬤嬤又要客氣,咱們不是一家人嗎?再客氣,蕭雨可要生氣了」
「老婆子實在是太高興了,夫人終于有救了……苦日子熬到頭了……」秦嬤嬤的淚水又一次落下,只過這次是喜悅的淚水。
「齊姐姐如今雖不能言語,但心里卻是清楚。明日起沐藥浴,施銀針,再服特制的治毒丹藥,不出三日她便會清醒,十日便可大功告成」雨嫣對醫治齊氏還是非常有把握地。
第二天,雨嫣開始為齊氏醫治驅毒。將齊氏放在特意熬治的藥湯之中沐浴,同時讓她服下藥丸,再用銀針在她周身的大穴上行針,同第一次相同,凡是針刺之處都會有黑血滲出。只不過,由于藥湯和藥丸的藥力,滲出的血量比第一次要多得多,待一刻鐘之後,將齊氏扶出浴桶之時,黑色的藥湯隱隱散發出一股惡臭。
齊氏依舊暈迷不醒,不過有她的臉色並未因失血而危白,反而泛起淡淡地紅潤。一連三日,待第四日驅過毒,雨嫣又喂齊氏連服了二粒藥丸。快到掌燈時分,齊氏才緩緩睜開眼。
「夫人醒了」秦嬤嬤激動的抓住雨嫣的手,小心翼翼地說道︰「夫人……認得老婆子嗎?」。
齊氏茫茫然地睜開眼楮,仿佛是做了一場長長地噩夢,听到耳邊熟悉的呼喚聲,有些木然地扭頭,正好看到秦嬤嬤焦急、期待的目光。
「女乃娘……」齊氏沙啞的聲音低低地從唇間溢出,「女乃娘,水……」
「夫人認得老婆子了……認得了……要水?這就來……」她才要起身去端水,身後的王音兒端來了一碗溫開水。「謝謝……」秦嬤嬤端過水,雨嫣慢慢地扶齊氏坐起,靠在自己身上。
秦嬤嬤偷偷地抹去淚水,微笑著服侍齊氏喝水。喝過水,齊氏抬頭看著床邊陌生的人,詫異地望著秦嬤嬤。「女乃娘,這是哪里?」
不等秦嬤嬤回答,雨嫣搶先說道。「安夫人生病了,這里是為夫人醫病之所。夫人現在可還能記起什麼?」
「嗯……」齊氏皺著眉,極力回想,腦子里卻閃過許多糊模的片斷,回憶最清晰的……「囡囡丟了」齊氏驚呼,淚如泉涌,失聲痛哭。「囡囡丟了……囡囡丟了……」
「夫人莫哭大小姐找回來了找到了」秦嬤嬤眼含喜淚,笑著向齊氏報喜。「大小姐快來見過夫人」說著回身尋找囡囡的身影。
原本被小秋拉著囡囡被眾人推到床邊,看著虛弱的齊氏,雖然她記不得了,但骨肉血親之間相通的感應不變。「娘……」囡囡親昵呼喊道。
齊氏急切地伸出手,緊緊地將囡囡抱在懷里。「真得是囡囡回來了?不是在做夢吧?真得是囡囡……娘的親閨女,終于回了……嗚嗚……」
安家
「還沒回來?」王氏的眉擰成了結,「一連幾日都沒回來?去院子看過了嗎?」。
「小廝翻牆進去了,屋子也鎖著,里面沒什麼東西,兩人換洗的衣服也不見。」婆子小心地回稟,暗自月復誹竟攤上既無油水又挨罵的苦差。
「不見了,會去哪?」王氏隱約感到不安,不會被發現吧……
「二夫人……接下來……」婆子猶豫的開口,「明兒還去嗎?」。
王氏擺了擺手,身邊的丫環、婆子都退了出去。她仔仔仔細細地回想整件事,並發現任何紕漏之處。可齊氏為何會不見蹤跡,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王氏眼中閃過寒光,既然走了,就別想再回來了;想再回來,那就難了……
是夜,溫柔鄉里王氏依在安華清懷中妖媚的說道︰「老爺,有件事……妾一直沒跟您回稟,怕您擔心……想等有了準信再……」
才享過美人恩的安華清暈暈糊糊地想睡,「何事……」
「夫人和她的女乃娘不見了,妾命人在城里城外找了幾日,可還是毫無消息……老爺,是妾之過,還請老爺責罰……」王氏含著無限委屈依進男人懷里。
男人輕拍了拍王氏的肩,摟她入懷。「莫急……明兒去報官,貼個尋人告示就是。唉……讓你受累了……」
「老爺……」王氏嘴角掛著得意,將臉貼在男人懷里。
齊氏,見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