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嫣溫柔地拍了拍蕭文宇的頭,「宇兒懂事了……可有些還不是講的時候,等宇兒長大了,小姨一定如實相告。不過答應小姨,千萬別對另人提起見過小姨,包括你爹。」
「為何?」蕭文宇詫異地望著她,「若知道小姨還活著,爹還不定多高興」
「絕不能讓他知道,只會讓他惹上滅族大禍。」雨嫣冷著臉,嚴肅地盯著他。「宇兒答應小姨,絕不會講出去,不然小姨就此離開,再不會出現。」事關重大,來得半點馬虎。
蕭文宇第一次見到雨嫣如此嚴峻的神情,不覺一怔。「小姨……」
「能不能答應小姨,決不可以對任何提起小姨還活著這件事,包括你爹?」雨嫣又正重地重復了一遍。
「小姨別怕,小姨的仇人就是爹和宇兒的仇人。爹是鎮南侯,替小姨抱仇不難。再不然等宇兒長大後再替小姨報仇。」蕭文宇胸有成竹的拍打單薄的胸膛。
雨嫣笑著搖了搖頭,目光中有些無奈。「宇兒莫再躲了,方才小姨的話可听清?答不答小姨,一句話?」他那點小伎倆,她豈會看不出。
蕭文宇有些氣敗地垂下頭,「小姨真得不可以爹爹,他……其實也很想你的……若他再另娶妻,該如何是好?」他不想再有別的女人替代小姨,撒嬌的搖晃她的手臂。「只告訴爹爹一人,還不成?」
「宇兒,若可以告訴你爹爹,小姨又何必如此麻煩的詐死避禍?實在是……這是一場天大的禍事,稍不小心,蕭家、顧家,甚至是何家、齊家,幾百條的人命都將不保……宇兒忍心看著血流成河?」雨嫣苦口婆心的勸說。
蕭文宇驚駭地盯住她的眼楮,直到被她眼中的堅持說服。「宇兒……答應小姨就是。宇兒絕不會對任何提起」
雨嫣的凝重這才慢慢散去,「小姨相信宇兒是個一言九鼎的男子漢。」
「若爹爹另娶他人該如何?」蕭文宇更關心小姨還是不是他娘,「小姨想嫁給二叔?」大人的事雖然不懂,可他還記得小姨可差點成為嬸娘。二叔就在泉州,若小姨……
雨嫣撲呲一笑,抬手一個爆栗子。「想什麼呢好女不二嫁,除非同你爹完全結束。還有小姨的事,也不要同你二叔講,明白?」
蕭文宇傻笑著模了模被敲的前額,「明白那……咱們一家人何時才能團聚?」想到遙遠的團聚,他又換了一張夸張的苦臉。
「臭小子」雨嫣輕輕地將他摟到懷里,輕嘆道︰「恐怕要等一、二年,等事態稍稍平息。而且你爹也願意放棄長安的一切遠走高飛,咱們一家人才有可能團聚。」
蕭文宇被難住了,爹爹不愛錢財,可讓他放棄帶兵殺敵實在太難……
蕭峰帶著程喜一路由南向北回長安,二人不急著趕路,瀏覽延路風光,尋訪各地美食。沒了戰場的廝殺聲,可蕭峰的心境卻一點不輕松,甚至還不如在戰場時振奮,因為那時……有嫣兒等他家。如今他平安歸家,嫣兒卻……
他嘴巴一直是苦的,吃什麼都沒有味道。蕭峰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這一餐算是吃過了。程喜著皺著眉頭勸道︰「爺,多少再吃點。最近您輕減了不少,若再不多用些,會壞了身子。爺,再吃點」看著主子每日愁眉不展,他心里也不好受。另外……若回家老爹看到主子瘦了,他卻長了膘,非宰了他。
蕭峰淡淡地擺了擺手,「沒什麼味口,你吃吧。多吃些,別糟盡了糧食。」說完他便轉頭將目光投向窗外的街景。昨晚天黑,他們才到此地住了一晚。只知道這里是廬山腳下的小城,此刻街上滿是挑著山貨、青菜來趕集的鄉下人。看到人人亨太平,想到那些為大燕血戰疆場的軍士們總算死得其所。蕭峰皺著得眉頭,總算慢慢展開。
「滾開」突然從街角閃出一匹馬,進了集市馬也沒有減速,馬上的人還不停地叫囂著,甚至用馬鞭鞭打躲閃不及的路人,頓葉街上亂作一團。有哭的、喊的、攤子打翻的,人們開始慌不擇路地躲閃。馬匹在街上橫沖直撞,馬上的人依舊沒有拉住韁繩,而一個帶著幃幔的女人正立在馬匹前不遠處,不知是不是嚇呆了,呆立在原地忘了要躲開。
眼看馬踏行人,蕭峰飛起一躍,打客棧的二樓跳到街上,人才落地,馬已到跟前。他將女子推到一邊,同時抬腿就是一腳,正踢在馬前腿上,「撲通——」連人帶馬摔到街上,揚起一陣塵土。
「誰是誰竟敢攔住本大爺的去路」一個滿身塵的男子從地上爬起來,閉著眼楮揮舞著鞭子,口中還不停地叫囂著。「是哪個沒長眼的家伙?」直到他拂去臉上的塵土,睜開眼楮,看清面前站立著一個高大的漢子。「就是你,敢攔本大爺的路?」
「大街之上不顧他人安危,縱馬行凶,難道攔你有錯?」蕭峰眼楮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男子只覺得渾身一抖,他甚至感到一種殺氣。「你……你……竟管本大爺的閑事?本大爺是夜城知府的公子,還不快快跪下賠禮道歉?不然讓你不得好死」「朗朗乾坤,你竟顛倒黑白小小知府的兒子就能為惡一方,實在可惡」蕭峰最恨貪官污吏,雖他沒有官職在身,不過以他的爵位收拾一個小知府還是綽綽有余的。
「好大的口氣本大爺不好好收拾你,真不知道本大爺的厲害」說著惡公子挽起袖子,高舉鞭子,向蕭峰撲去。還未等他來到蕭峰跟前,從旁邊伸出一只腳將他踹倒在地上。一連兩次的狗啃屎,讓他徹底瘋了,從地上竄起瞪著下黑腿的人。「你又是從哪里竄出來的?竟敢踹本大爺?」
程喜將最後一口包子丟進嘴里,拍了拍手。「你也配同我家爺動手?今兒小爺就讓知道、知道馬王爺長幾只眼?來,小爺陪你樂一樂」頗為不屑的沖他勾了勾手指。
惡公子才要再次動手時,他身跑來幾個氣喘喘的狗腿。「公子……誰惹您不開心了?」
惡公子抬腿就是一腳,「沒用得東西,本大爺讓人欺負了,還不快上」
惡奴心有不滿,只能忍了。轉面看向蕭峰和程喜時,他們卻凶象畢露。「竟敢惹我家公子,看是不想活了一起上,揍他們,讓他們知道知道公子的厲害」幾個人如狼似虎的撲上來。
程喜的功夫根本無法同蕭峰一比,可他好歹自小跟在蕭峰身邊,也習過武,對付這幾個外強中干的惡奴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沒幾個來回,全都抱著痛處,倒在地上申吟。「哎喲……」
「沒用得東西」惡公子氣得直跳腳,也聰明地沒有上前找打。平日里受夠他魚肉的百姓暗自叫好,卻不敢多言。
「躲開躲開都圍在這發生什麼事?」幾個挎著大刀的捕快正好巡街到此,見路人圍成一圈,這才推開人群,想一探究竟。
惡公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上前拉住走在前面的捕頭。「王捕頭,速速將這兩人拿下,他們惡意行凶,打傷本公子和家丁快將他們拿下,壓到公堂嚴加懲處。」
王捕頭才不相信知府公子話,估計又是他不知好歹闖了禍事,又想借著他父親勢力陷害他人。雖心知肚明,王捕頭也不敢有所怠慢,板著怒喝道︰「大膽刁民竟敢打傷知府老爺,該當何罪?還不束手就擒,隨本捕頭回官衙俯首認罪」
「不問青紅皂白,單憑他一面之詞就想置我們的罪,你等眼中可還有大燕的王法?」蕭峰皺頭一眉,面色陰沉。
「王法?本大爺的話就是王法主王捕頭休要再同他們費話,快些動手」惡公子再也等不得了,高聲吼叫著。
幾位捕快只得硬著頭皮,拔出挎刀向二人沖去。刀劍無眼,蕭峰將程喜推到一邊,舉拳抬腳,轉瞬間將幾個捕快被打翻在地,而那捕頭的脖子正駕著一把刀。惡公子見事不好,抬腿想跑……
「程喜攔住他」蕭峰冷冷的說道。程喜應了一聲,抬腳又將惡公子踹倒在地,狠狠地踩在他身上。「這回看你往哪里跑」
不理地上哎喲直叫的捕快,蕭峰如劍峰利的目光盯在捕頭的臉上。「去把你們知府叫來,一刻鐘之內必須趕到,晚一會兒就斬斷他兒子的一根手指。十個手指砍完了,就砍他的腳指;腳指砍完了……」
「砍他的煩惱根」程喜笑嘻嘻的接口,心里爽極了。終于有事情讓爺分心,暫時忘記夫人的事了。
藏在胡須下的嘴角抽了抽,蕭峰的目光一冷。「听清楚了?快滾」
王捕頭的身子隨著輕晃的刀片輕顫,「小得听清楚了這就滾」說完連滾帶爬地往知府而去。
周圍爆發出叫好聲、掌聲。「好早該收拾這幫混蛋砍了他們都不解恨」
「為惡一方,早該殺了他們」
听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蕭峰覺得今兒這閑事管對了。「程喜對搬把椅子出來」今兒個,他要老子、兒子一塊打,為民除害
好 」程喜邪惡地從腳下的身體踩過去,再踩回來去客棧里抬椅子,完全不理會腳下的慘叫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