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黃弈在寒風將帥印高高舉起,看了看跪在跟前的蕭峰,最後又輕輕地將帥印放在蕭峰舉過頭得雙手之上。「南詔之事,就托付愛卿了。」
「臣定不負皇上厚望」再次叩拜皇帝王,蕭峰起身轉向身後得士兵,高高舉起手中得帥印。
瞬時,校場之內士兵的吶喊聲響徹雲霄。「皇上萬歲大帥威武」
看著點將台上威風凜凜的蕭峰,台下得趙匡胤心中野望橫生,何時他能站到點將台之上?想起幾日前,覲見皇帝時得情景,他多少有些失落。皇帝雖表示對他寄于後厚,可他可有可無得語氣,還是讓他有些難受。若沒有蕭峰得保舉,也許他平生都未必能面聖。他嫉妒蕭峰今時今日得地位,並準備取而代之。只不過時機還不成熟,因而此刻他口中的吼聲異常響亮。「皇上萬歲大帥威武」
黃弈面帶笑容,眼神卻是冷冷得。功高蓋主,就是眼前這般光景吧?皇上竟和大帥並稱,實在有趣得緊。看來鎮南侯不僅深得朕心,還頗得心意。想到此他眼底閃過一道寒光,若他平安歸來,他得獎賞還真得好好想一想。
打算好一去不返得蕭峰,懶得去理會皇帝得想法,收好帥印,飛身上馬,辭別皇帝、大臣,領著大軍浩浩蕩蕩得往南詔進發。
等出長安城,趙匡胤騎馬湊到蕭峰近前。「末將一直沒機會答謝大帥知遇之恩,若不是大帥保舉,只怕末將還在夜城守城呢。」
「談不上什麼知遇之恩,趙將軍是有真本事的,出人頭地是早晚得事。蕭某只不過是在大燕用人之人,向皇上提及將軍。若真講起來,趙將軍要謝得是皇上。」他不敢搶皇帝得功勞,隔牆有耳,成一傳到皇帝的耳中,只怕對他、對趙匡胤都非好事。
「皇上的知遇之恩,趙某銘記于心。大帥的恩德,也不敢忘。」趙匡胤從心里佩服蕭峰是個耿直忠正得猛將。
蕭峰淡淡一笑,「都是為大燕、為皇上,同為大燕武將,趙將軍不用太客氣。」
為了月復中得胎兒,雨嫣等人走得是水路。齊虎齊豹不在身邊,曾福曾壽不放心,特地派了十名高手護送他們南下。原本還好得雨嫣,一出長安城各種孕期反應都找上門,嗜睡、惡心、味口不佳、氣味敏感、心情煩悶……
才出長安城幾日,整個人就瘦了整整一圈。蕭軒好歹是當了父親得人,自然看出雨嫣狀況。看著她受罪,心疼得直埋怨。「瞞著……這也是能瞞得?有了身孕不留在長安,偏偏要南下,萬一……如何向大哥交待。嫂嫂,若將此事告訴大哥,也許此刻他也在這船上了。」
虛弱地按住胸口,雨嫣掩住口鼻,強忍住上頂得酸味,搖頭道︰「看著他每日強顏歡笑,背地里望洋興嘆?莫不如放手,讓他圓了夙願,毫無遺憾得相守白頭豈不更好此?」見王音兒端著酸角送到跟前,趕忙丟了一個到嘴里,她的胃這才老實些。
蕭軒只覺得兩腮一酸,微微抖了一下,嗯了嗯口水。「總不能一直吃這些,要不要弄些人參,補一補?」
雨嫣連連擺手,「懷孕時,可不能吃人參。也不本弄什麼河鮮、雞、鴨,只聞那味就受不了。弄些雜糧粥、清淡的小菜就好。」
看著顯得大大的眼楮,蕭軒不知該如何是好。「要不要找大夫來瞧一瞧?總吃不進東西,該如何是好?」
「大夫懷孕,還找什麼大夫?沒事的……人人都如此,過一陣子就好了。」雨嫣感覺他比她這個孕婦都要緊張,「到下個碼頭,幫忙多弄些酸得果子,最好是那種青青地隻果。」
聯想青青的果皮,蕭軒和王音兒都皺了皺臉,只是想一想,他們都感覺牙齒已經酸掉了。可雨嫣卻每每吃得格外香甜,酸兒辣女,她肚子里得應該是個男娃,這也算是數日來,唯一的好消息。
躺在焐得暖暖地被子里,雨嫣張著眼楮,許是白天里睡得太多,此時她毫無睡意。離開長安時,來不及同祖父、祖母道別,她只畫了一幅畫托曾福送去。不能在他們跟前進孝,實在是……
想到還在雲游得外祖父,是該寫封信讓他回島了,她有身孕應該是個極好得理由。上次同外祖父分別,一晃也快七年了。不知他老人家,如今身在何處,一切可好?
撫上圓滾地肚皮,想起孩子他爹如今又到了哪里?是否還是那般拼命?是不是會想起她這個偷了他種的娘子?想著寶寶的姓氏,不由想到外祖父。想到若再有下一胎,隨了林姓他是不是會很高興?
天馬行空、漫無邊際地想著,她的眼皮慢慢垂下,帶著嘴角得微笑,她沉沉睡去。
服侍主子躺下,王音兒閑來無事地站在甲板上,吹著寒風,抬頭賞月。微微抖了抖身體,還真有些想念島上的溫暖了,只是一想到爹娘的催婚咒,她就恨不能躲上極地雪山上去。
如今主子又有了身孕,只怕娘親催得更急。她如今已過雙十,有主子在旁邊比著,她的耳朵又要生繭子了。想著、想著,就覺得耳癢難耐,「肯定娘又在念叨,離著幾千里也不讓清靜」挖著耳朵,她報怨道。
「呵呵……」身邊傳來一陣笑聲,王音兒轉臉一看,竟是蕭軒。「原來是蕭二爺?也來賞月?」
蕭軒笑著搖頭,「睡不著,出來走一走。不曾想音兒姑娘好興致,寒風之中,還有心賞月?」他知道王音兒不是雨嫣丫環,是沈氏里的奇能異士,她的易容術讓他大開眼界。見她在寒風中微微顫抖,他隨手解上的披風,替她圍上。「小心著涼,披著點吧。」
平日里被人當慣假小子的王音兒一怔,聞著披皮上淡淡地麝香味,她的臉沒原因地紅了。捂住發熱的兩腮,一定是凍得,只是為何她的心還在亂跳?
「音兒姑娘,易容術是同誰學的?」身為男子漢,蕭軒亦有個江湖夢,只是沒想到一個看上去嬌弱的女子竟是個武林高手,還會百變得易容術。「學了多久才學會的?」
「易容術是同我師傅學的,師傅人送外號‘千面狐狸’,他的易容術無人能識破,除了我師娘。」王音兒頗為得意得揚了揚下巴。
「為什麼你師娘就能破?」蕭軒狐惑地皺了皺眉頭,「明明帶著假面,如何認得出?莫非她有天眼?」
「不是天眼,是慧眼」王音兒撅了撅嘴,「自打師傅遇上師娘,他幾乎就退出了江湖,除了偶爾為沈氏出任務,極少離開師娘。听師傅講,再高得偽裝,也瞞不過慧眼。可每次追問師父、師娘,何為慧眼,他們但笑不話。只講若遇到慧眼,便離成親不遠了。」
聞其言,蕭軒了然一笑。「慧眼即是情人眼。人常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又道,情人眼里不容沙子。其實都是在講情人眼能看到情人的根本,無論外表如何變化,當初吸引情人眼的東西還在……」
「故爾,師傅無論如何都逃不過師娘的慧眼」王音兒眼前一亮,困擾她許久的難題迎刃而解,她心曠神怡地拍了拍蕭軒的肩。「謝謝蕭二爺替音兒解惑,也替音兒找到了另一件事的解決之道,實在是太感謝了。」
「另一件事?」蕭軒一怔,他何時替她解決另一樁了?
王音兒神秘一笑,解下披風還予他。「保密謝謝二爺的披風和慧眼的解釋,實在是太感謝了。」喜洋洋地哼著小曲回去了,除非找到慧眼,不然她絕對不嫁
蕭軒拿著披風,笑著搖了搖頭。怎麼就走了,他還有許多問題要問呢?算了,天色已晚,下次再講不遲,他也回船艙里去了。
急速奔襲十余日,蕭峰帶領得平南大軍終于來到大燕戰場的前延。當他們趕到時,南詔的兵馬正在攻打邊城清邁,甚至有南詔兵已經開始架梯攻城。所幸得是,清邁城建在半山坡上,正守住隘口,進出城也只有一個路,不然這清邁城早就落入南詔兵攻下了。
情況危急,蕭峰拔出戰刀,大喊道︰「放響箭讓清萬守軍里應外合,消滅南詔兵。」
一聲響剪劃過天空,清邁守軍勢氣大振,愈發得勇猛。而才要攀上城頭得南詔兵,此刻卻是沒了主心心骨。
「沖啊——」蕭峰第一個拔出刀沖進敵軍,手起刀落,南詔兵得人頭應聲而落。大燕的援軍如潮水般涌向清邁城,城內守衛得將官也是機警這人,趁機開門迎敵,令南詔軍月復背敵、四散奔逃。
看著潰不成軍的手下,坐在大象背上的南詔王差點氣得背過氣。「回來通通給我回來」可早已七零八落的軍隊,哪能里是蕭峰得對手?
被殺得差點片甲方不留時,南詔王鳴金收兵。南詔王離開時,眼神的透著寒意,就知他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