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氣逼人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枝頭始知春信至

作者 ︰ 水盈月影

雖然只是淡淡地,但她主動打招呼,還是讓夏夢雪有點兒受寵若驚,「確有此事,听雪酷愛舞蹈,只想一心學舞,不考慮其它,免得受那些身外之物所累。」

要是平時,夏夢雪回答起來都會覺得坦然,可是今天她說這些話時,卻有些心虛。

還好蘇欣墨跟她交往不多,對她的這些小心思不是很明白。再說了,她問完話以後,根本就沒看夏夢雪的表情,而是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她望著窗外,眼神迷蒙,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孤單無奈,就連四周的空氣也似乎被降了溫一樣,陷入了一種淒涼清冷的氛圍里。

秋日的午後,雖然不說有多熱,但也絕對不應該是這樣涼。

就在夏夢雪以為她不會再答理自己,準備轉身去找依晴時,她又開口了,「真羨慕你,能夠隨著自己的心意行事。」

「啊?」夏夢雪愕然。

「雪芹的事不是偶然吧?」

「這……」夏夢雪尷尬,其實她大可以不承認,只是,不知為什麼,她就不想在她面前說謊,所以才不知道說什麼好。

蘇欣墨回頭瞟了她一眼,這也是夏夢雪進來,她第二次看她,第一次只是進門時打招呼那一眼,夏夢雪很奇怪,自己居然在這時介意她看自己第幾眼,而不是介意她猜測自己對付雪芹的事兒。

「你也不要難為情,這皇宮大院,就連園子里的石凳子都不是干淨的,活得好的,哪個身上是清清白白的?」蘇欣墨嘴角微彎,臉上帶著明顯的譏諷。

夏夢雪啞然,她說的何嘗不對,但身在局中,又怎麼能干干淨淨地跳出局外呢?

兩個人之間關系很微妙,幸好依晴進來,不然,夏夢雪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跟蘇欣墨單獨相處。

依晴見到夏夢雪,一臉的驚喜,她把手里剛摘的桂花插到瓶子里擺好,沖蘇欣墨叫道︰「小姐——」

蘇欣墨朝依晴嫣然一笑,臉上的冰冷解凍,露出少有的一絲溫暖,「去吧和听雪姑娘到一邊去耍會兒,別誤了姑娘下午的功課就好。」

蘇欣墨笑得親切,夏夢雪在心里嘖嘖稱奇,原來這蘇欣墨笑起來也很美,她雖然臉型略方,身材較常人略為高大,不符合傳統美女的要求,在她身上少了大多數女兒家的柔媚,但同時卻另有一番颯爽的英氣存在,令人不可小視。

偷偷問過依晴,才知道,原來這蘇欣墨雖然是東平侯的唯一嫡女,卻打小就隨母親搬到外祖家居住,長年不回京城。至于是因為什麼原因,長一輩的恩怨情仇她做下人的不好妄加評論,但蘇欣墨外祖家卻是武術世家。

蘇欣墨打小習武,對武術有著近乎執著的偏愛,這也連帶著她這個做丫頭的也跟著學了些。她的理想是做個行俠仗義,傲嘯江湖的俠女,在最初,她也確實是這樣做的,也結識了很多江湖人物。只是沒想到,去年年關,東平侯突然帶著許多禮物到了外祖家,與她母親和外祖一番長談之後,蘇欣墨母女就被接回了東平侯府,然後就有了她進宮的事兒。

依晴說起隨著小姐行走江湖時的故事,眼楮亮閃閃,一臉的豪情,看得夏夢雪羨慕極了,好似有另一番不同的天地在向自己展開……

得知依晴會武,夏夢雪糾纏著她教導自己幾招,依晴挑些簡單易學的教了教她,就鬧著不干了。

「雪兒你騙人,你說自己不會武功,可是你學起來一點兒不像初學者,而且你氣息綿長,明明修煉過內功,卻在這兒裝不會。」

夏夢雪一臉無辜,「依晴,我真的不會,這些招式比那些舞蹈動作簡單容易多了,我沒有覺得有多難啊」

依晴撇了撇嘴,還要再說什麼,蘇欣墨從房間里出來,叫道︰「依晴,听雪姑娘快要做功課了,她沒有騙你,確實沒有學過這些招式。」

「可是……」依晴有些不服,她看了看蘇欣墨,見她一臉篤定。想想自家小姐比她懂得要多得多,應該不會說謊騙她,就強行咽回要說的話。

「依晴,我說吧,你家小姐都說過了,我沒有騙你。」夏夢雪松了一口氣,總算有人澄清她的冤枉了,不過,蘇欣墨後面的話卻又令她大吃一驚。

「你是沒有學過招式,但你身上卻有著不弱的內功,加上一直練習舞蹈,手眼協調,想要學這些簡單的招式倒也並非難事。只是,你這內功偏于陰柔詭異,卻是少見得很,我一時想不起哪門哪派擅長這門功夫。」蘇欣墨果然是酷愛武術,提起武功,話語就多了些。

夏夢雪懷揣著疑問回到國舞班,下午是她和紅姑在小練功房里單獨練習舞技。她沒有接觸過多少會武功的人,分不清這其中有什麼不同,只覺得她們都有著不同常人的本領,是高于普通人的存在。現在,她沒想到自己也有內功底子,問題是,她的內功是哪兒來的,難道就是那每晚所練習的功夫?

看著頻頻出錯,明顯不在狀態的夏夢雪,紅姑皺著眉頭叫停︰「听雪,你今天怎麼回事,早上就不對勁兒,現在更是錯誤百出。」

夏夢雪臉上一紅,她抿了抿唇,猛不丁朝紅姑問了句︰「姑姑,你會武功嗎?」。

「武功?你就在想這事兒?武功並不是那麼容易學得到的。」紅姑被她問得一愣,「我雖然不會武功,但學習舞蹈講究呼吸吐納,堅持久了,也能令身形更加矯健敏捷,我平時里教你怎麼吸氣吐氣,就是這個原理。」

夏夢雪雖然對這個回答仍然不很滿意,但今天下午出的錯太多,她不敢再這樣恍惚下去,強壓著心事,繼續下午的功課。

晚間,夏夢雪把白天的事兒說給靜香听,再問靜香,靜香敲了下她的頭,笑道︰「傻丫頭,你以為你每天晚上練的是什麼,當然是內功,而且還是這世上頂尖兒的內功,北地雪山上玉音門的鎮派之寶——《冰蟬》。你體內所中之毒是大補之物,只是補得過烈,就對身體有損傷,才被人誤認為是毒藥了,但若練習至陰至寒的內功,恰好能夠吸收這份藥力。這《冰蟬》功也很獨特,一般人練習多半是不成的,玉音門到現在就無一人能夠練成,倒是好事了你這個傻丫頭,平白白地學得不凡的內功,照你現在這樣練下去,到年關,只怕姑姑我都趕不上你了,假以時日,咱家雪兒也是個武林高手了。」

「這門內功心法很難得吧?」听到這里,夏夢雪心里一動,紅姑說過,武功不是那麼容易學到的,那這內功心法只怕得來也不容易。

「那當然,四皇子為了得到這本心法,可是很花了一番心思的,你可別辜負了他那份心意。」靜香意味深長地看著夏夢雪。

夏夢雪臉上發燒,現在她才知道龍亦飛為她做了許多事,惶恐的同時,心里也甜甜地,難為情地瞪了一眼靜香,弱弱地說道︰「姑姑,雪兒知道了。」聲音小得只有靜香離她這麼近才听得見。

靜香見她這副樣子心里大喜,原來昨天晚上點醒主子的話,他還是听進去了,就說嘛,這丫頭這麼遲鈍,今天怎麼一下子開竅了,知道四皇子對她的好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靜香今天晚上興致很高,拉著夏夢雪講了好長時間惠妃娘娘的故事,只把那位傳說中的惠妃娘娘夸得跟天上有地下無似的。

末了,夏夢雪才向靜香請教怎麼繡荷包的事兒,她不好意思說要給龍亦飛繡,只說自己不喜歡宮內的制式繡囊,想做個合自己心意的。

她那羞答答的樣子,靜香一眼就看出不是實話,但也不揭穿她,只是盡心指點。

接下來的日子還算平靜,除了雪芹。她被烏爪抓傷之後,一門心思養傷,可那傷口卻總也無法愈合,鬧了幾次,又有秦婉容出面,才請了太醫來看,但延誤的時日長了,雖然好不容易結了痂,但臉上手上卻各有幾道長長的疤痕怎麼也無法消去。這個打擊令她一下子崩潰了,她跑到伙房,搶過一把菜刀,就要去找夏夢雪拼命,被人強行抓住,關進了柴房。

本來按照靜香她們的意思,這樣的人仇結深了,只有解決了才好,但夏夢雪心里有愧,央求紅姑她們留她一命,放她出宮去。

不幾日,在雪芹瘋顛的消息報上去後,來了幾名身材較為壯實的太監,二話不說,把她帶離尚樂司。

雪芹離開時,夏夢雪沒有去見,據說,她走時咒罵得很凶,罵她心如蛇蠍,使下作手段害人,是因為嫉妒她的舞跳得比她好,怕她奪了她的風光等等。

對這些,夏夢雪保持沉默,她在靜香的開導下,也認識到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她不下手,也許今日,她的下場還不如雪芹。

面對國舞班眾人異樣的眼光,她視若無睹,在她的淡然和紅姑的警告下,再加上當時夏夢雪並不在場,這些謠言很快消失無蹤。

皇宮,本來就是一個現實的地方,一個人就這樣走了,只要給予足夠的時間,什麼都會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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