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餓不餓?我們是不是還沒用過晚膳?」夏夢雪忙碌完,才覺得月復內空空,仔細回想了一下,剛剛龍亦飛帶著她上上下下把這個小竹樓走了一個遍,也沒听到他說哪里有吃的。
龍亦飛笑著搖了搖頭,一臉柔情地望著夏夢雪,說道︰「不餓佳人在側,秀色可餐,光看就看飽了,哪里還需要用膳?」見夏夢雪朝他翻了翻白眼,他不僅不以為忤,反而把手肘支在身邊的小幾上,用手掌托住下巴,繼續說道︰「本王雖然沒有三哥俊雅,但也還算是長相不俗,要不,今天就特許你多看幾眼,以擋饑餓。」
夏夢雪甩手就把剛剛給龍亦飛包扎手指還剩下的一小塊裙布扔向龍亦飛,嗔道︰「臭美就你貧嘴」
龍亦飛伸手接過那小塊裙布,揚了揚,頑皮地憋著嗓子叫道︰「多謝小姐賜下香帕,不知小姐貴姓,家住何方,芳齡幾何,可曾婚配?」
夏夢雪見自己裙擺上的布被他這樣舉起,頗為難堪,看他又笑得可惡,趕緊起身去搶那被他揚得高高的裙布,龍亦飛哪里肯讓她搶到,飛快地站起來躲過一邊,夏夢雪一次沒撲到,咬著牙瞪著龍亦飛,龍亦飛卻又得意地把那裙布舉得高高地揮舞起來,氣得夏夢雪再次追過來,兩人就這樣一追一躲,在竹樓里玩得不亦樂乎,最開始是夏夢雪氣乎乎地要追,後來她也是玩心大起,奪不奪那塊布不重要,而是難得放縱地開心玩鬧。
不知不覺,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龍亦飛把夏夢雪引到了小樓外,這次,他沒有再次躲開,而是順勢就把夏夢雪給擒在懷里。
夏夢雪羞得就要從他懷里掙月兌,卻被龍亦飛摟得更緊,耳邊一癢,卻是龍亦飛輕聲說道︰「別動我帶你看星星。」
那溫熱地氣息噴在夏夢雪的耳根,令她心里一蕩,覺得手腳都有些發軟,再也沒有力氣掙扎。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龍亦飛卻把她攔腰一抱,躍上了小樓的房頂。
到了房頂,夏夢雪才發現,這竹樓的房頂也建得與眾不同,頂上居然還有一小塊比較平展的地方,剛好容下兩個人坐在一起而不虞掉下去。
「這竹樓是父皇還未繼位時專門為母妃建的,據說他們就經常坐在這里看星星。」龍亦飛指著這塊平展展的地方,說道。
就在夏夢雪好奇地打量這塊地方的時候,龍亦飛把她放下,讓她挨著自己坐在這里,「听到父皇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就想著,有一天,也要帶著我心里的妻子一起來看星星。你看,今天的星星還不少,一顆一顆,都像在看著我們,不知道他們當年是不是也是這樣看著父皇和母妃的。」
我是你心里的妻子嗎?夏夢雪沒有去看天上的星星,而是痴痴地看著龍亦飛。她的心情很復雜,以他們倆的身份地位來說,接受他,就意味著自己最多只能去做小妾,不能穿著那大紅的嫁衣出嫁,要被她的正妻所管轄,而小妾,是不能被稱為妻子的。苦笑一下,今天,在夏府,她還下定決心,一定要穿著大紅的嫁衣出嫁,絕不去給人家做小。現在,只怕她想做小,都還不一定有資格,還得是皇恩浩蕩。
心里想著這些,嘴里不知覺就問了出來,「我是你心里的妻子嗎?」。
「當然你就是我心里認定的妻子。」龍亦飛沒有察覺夏夢雪心情的變化,伸手攬過夏夢雪的腰,使她靠在他的身上。
「你確定不是妾?」夏夢雪這次沒有掙扎,溫順地靠在他身上,苦笑,心里的妻子,只是心里的吧?以她的出身,就是他想娶,皇上也不會同意,雖然明明知道,她還是不甘心啊
「你說什麼?」龍亦飛猛地轉身扳過她的臉,看到她臉上的失落,有些氣憤,「夏夢雪,你在想什麼呢?你給我听好,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而不是妾根本不會有妾」
「怎麼可能?」夏夢雪睜大雙眼,一臉的不信。
龍亦然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一臉鄭重地說道「不要不信,我是當真的。母妃在我五歲那年就過世了,其實就連她長什麼樣子我也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我卻一直清楚地記得母妃在我面前說過的一句話,在這世上最幸福的莫過于︰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果真愛一個女人,他的眼里應該是沒有其他女人存在的,更不會找一大堆女人來和她一起爭風吃醋。小時候不懂,長大了我才明白,宮里為什麼這麼多人不開心,天天就想著勾心斗角,爭風吃醋,無論多天真純潔的女子進去,都會變得不擇手段,面目猙獰。因為,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說不出的高貴尊榮,也掩飾不了她們心里的空虛。為什麼?她們沒有相憐相念倍相親的良人,她們有的,是長夜漫漫,寂寞清燈,其實,她們,也很可憐。當時,我就下定決心,今生只娶一個,娶自己心愛的女人,做我唯一的正妻,我的女人,絕不讓她為我流淚。相信我」
夜很黑,天上的星星星星點點,但夏夢雪卻覺得龍亦飛那望著她的那雙眼楮比天上的星星更亮眼,令她沉醉于其中不能自拔,耳邊的話比天籟還要動听。「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在你面前自稱本王,就是因為,我不想你把我當作一個王爺來看待,而是把我當作一個普通人,你心愛的人。有一天,我不再是王爺了,而你,卻還是陪伴在我身邊的女人。」
夏夢雪伸手撫上龍亦飛的臉頰,最後握住他的雙手,用力地點點頭,「我相信你在你母妃曾經住過的竹樓上發誓,只要你一天不負我,我,夏夢雪,也絕不負你不管你是王爺還是平民。」
竹樓上,徹底解開心結的一雙人相擁在一起,與天地相融,看起來是那麼和諧與自然,天上的星星眨眨眼,似乎也在見證著這溫馨的一刻。
「咕咕咕」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夏夢雪肚子餓得在咕咕直叫,羞得她把頭扎進龍亦飛的懷里不出來。
龍亦飛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伸手把掛在腰間的那塊玉如意拿起,這玉如意樣子尋常,只是玉的色澤翠綠得就像是由竹子做成,極為搶眼。
龍亦飛並沒有多看玉如意,而是把吊在玉如意下面的個不起眼的小指大小的竹哨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兩聲,然後就不動聲色地安心等待起來。
「這是什麼?」夏夢雪好奇地把玩著這個竹哨,這個竹哨的樣子很特別,吹出來的聲音並不尖,卻感覺能傳出好遠。
「這是特制的竹哨,用來招喚人再好不過。你要喜歡,改天,我讓人給你做一個。」龍亦飛接過竹哨,只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並沒有多言。
「王爺有何吩咐?」房頂上突然多了兩個人,他們一身玄衣打扮,夏夢雪竟然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出現。
「附近可有吃食?」
「回王爺,附近沒有什麼人家,要想找到好的吃食不容易。不過,秦統領烤了兩只野雞,王爺若要的話……」
「呵呵,秦鑰這小子,去把他的野雞分一只過來,這里沒事,你們都下去吧」
盡管夏夢雪眼楮睜得大大地,仍然一下子就不再見這兩個人的人影了。
「我也要學武功也想這樣飛來飛去你能不能教我?」夏夢雪拽拽龍亦飛的袖口央求道。
「你學?那很辛苦,他們可都是打小辛苦鍛煉得來的。」龍亦飛刮刮她的鼻子,笑了。
「苦,我不怕,別的就算了,我就想學那個飛來飛去的。」夏夢雪實在是心里癢癢的,他們都高來高去的,真是威風得很。
龍亦飛見她一臉興奮,躍躍欲試,不忍拂了她的心意,只好說道︰「回宮後,你叫靜香姑姑教你。」
「姑姑根本不肯教,我跟著依晴學兩招功夫,都被她笑話死了。」夏夢雪垮下臉。
「呵呵,不會,她不教肯定是有她的道理,你再去央她,說不準就答應了?」
「是嗎?那好,我回宮後再去求她。如果她不答應,我就去拜蘇小姐為師去。」
「蘇小姐?」
「嗯,就是中秋晚上彈琴的那位,她可是個俠女呢據說曾經行走過江湖,不知怎麼的,這次也被選進宮來了。我今天懲治那個李大少,就是學的她們,當俠女,好威風啊」夏夢雪想起早上的威風,眼里冒著星星,幻想著自己成為一名俠女,行走江湖,快意恩仇……
聳聳鼻尖,好香啊夏夢雪咽了口口水,肚子更是忙不迭地咕咕響起來了,什麼行俠仗義啊,這些都不懂用。
原來是烤雞到了,這野雞又肥又大,倒是有一般家雞三只那麼大,龍亦飛順手就撕了一條腿遞給夏夢雪。
夏夢雪也不客氣,兩人坐在這竹樓頂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啃起了燒雞。龍亦飛更是拎出一瓶酒,說晚上寒,強逼著她喝了幾口。
辣啊要說這酒,入口辣得很,只一口喝下去,就覺得渾身暖洋洋地。
夏夢雪和龍亦飛也不去睡覺,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酒,坐在房頂上看星星,同時說還你一杯我一杯的就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