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心里記掛著張亮的事,步伐也快了很多。在人海中穿梭的林欣,不時的注意著人群中的議論,本來她是想到茶館去,但無奈年紀太小,身上也沒有帶錢所以只能作罷,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去看一下。
如果此次的計劃失敗的話,自己家可能要搬家了,因為沒人可以忍受這樣的人在自己家亂轉。
「前面的人讓開,前面的人讓開,快點讓開。」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風中也夾雜著些許灰塵迎面撲來,騎在前面的開路的男人不斷的扯開嗓子喊著。
路上的行人一听到聲音,便立刻分開了一條路讓這些人先過。林欣也停下了腳步,掂起腳尖擠在人群中想要了解一下情況。
「呃,這是誰家的公子,這麼大的氣派,瞧這馬兒,瞧這架勢!嘖嘖真是不得了噢,也不知道是誰家大官的。」擠旁邊的路人嘴里不停的發出嘖嘖的稱贊聲,一邊用十分羨慕的眼光盯著馬上那些穿著光鮮的人使勁的瞧。
一旁有些門路的人立刻踫了他一下,噓了一聲︰「你不要命啦,這可是當今聖上的弟弟勤王,我听消息靈通的人說。這勤王小小年紀便征戰四方,為離國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次回來,是因為邊疆已經沒有不開眼的在那里鬧騰了,所以聖上才將他召回來。听人家說,這勤王天生冷血,殺人如麻。」
「啊!」剛才說話的人明顯一驚,心慌的看了左右,瞧見沒有人注意他才放心。
「唉,唉,我有听說過,這勤王人稱嗜血將軍,听說他治下極嚴,那些士兵都很怕他呀。」
「不僅士兵怕他,連敵人听到他的名字都嚇得聞風喪膽,離國有這樣的猛將必可保百年安寧。」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看著馬上那臉色冰冷的勤王一陣激動。
對于他們這些生活于底層的人來說,如果求不到榮華富貴,就會求一方安寧。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國家燃起戰火,戰爭的可怕是誰也沒有辦法想象的,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更不會明白戰爭有多殘酷。
勤王蕭漠臉色漠然的前行,並沒有因為街上人的議論聲而有任何表情。而護在蕭漠旁邊的護衛俱是抬頭挺胸,目不斜視臉龐堅毅的像是一尊石像。
林欣眼角掃到那個坐在中間的少年,看起來似乎只有十六七歲,但卻立下了赫赫戰功,看來古代的人真的是早熟,想想自己那傻二哥到現在還再傻呼呼的跟人家玩泥巴,不過皇家的人都是這樣吧,如果不是因為有這份能力,又怎能在皇宮內生存。
當蕭漠這一群人走過去後,剛才分開兩邊站的路人立即又聚擾了在一塊,當然話題還是剛才過去的蕭漠一群人。
當林欣從夾著的人縫中走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坐在馬上的蕭漠突然有所感應的轉過頭掃了她一眼。而低下頭的林欣卻沒有看見。
當街上終于恢復到以往的平靜時,張亮所在的縣衙卻正進入白熱化的階段,坐在堂上的縣官劉成很頭痛自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因為自古以來,只有老子告兒子,還真是很少見兒子告老子。
雖然也有案例,但大多數只是些芝麻小事,可跪在堂下這臉蛋浮腫的小子卻是想要將他老子告進大牢。劉成管理這個縣這麼久,當然也知道張三麻這號人的存在,也知道這人的人品有多差。
堂下那些圍觀的人看到縣官猶豫不決,也竊竊竊私語了起來。而被張亮請來當證人的人也有些不安了,難道這張三麻跟這縣官真的有所勾結,那不是糟了。可別到時候沒把張三麻扳倒,卻反自己給卷進去了。
堂下人的不安都被堂上的師爺看在眼里,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對縣官不利,師爺正想著要不要提醒他一下,讓他速戰速決。既然人證物證都確鑿,那就應該按大離律法來判。作為一個縣官,是不能因為兒子告老子不合情理便置律法與堂外。
「大人……」一個衙役從後堂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還撞倒了放在堂上的筆筒。縣官看他如此莽撞,眼神一怒,便要開口訓斥。「大人,勤王殿下已在衙門等候,請大人速速前去接應。」
「什麼,勤王殿下到這里來了,怎麼我沒有提前收到上面發下的通告。你也真是混帳,怎麼到現在才通知我。如果讓勤王殿下不滿,咱們的人頭都得落地。」劉成臉上的怒色與驚色交織在一塊兒,讓他握驚堂木的手都有些顫抖。
「還愣在這里干嘛,還不帶我去。」扶了扶烏紗帽,劉成從座位上站起,便要往後堂走去。
突然,大堂上傳來一道如大提琴低沉的聲音︰「不用來接了,本王已經來了。既然劉大人有案要審,那還是將這案審完了吧!」
圍觀的眾人循著這道聲音望去,便看見蕭漠一人踏步而來,眾人看到他走到身旁,均跪下行禮,蕭漠手一抬,說了聲起來。
勤王發話,劉成哪敢不從,心底苦笑了聲的劉成有些忐忑的坐下。便叫站于旁邊的師爺為勤王看座,蕭漠走到位置上坐下後,便一聲不吭的盯著遠處。
劉成抹了抹臉上的冷汗,光是看著他坐在這里就讓他覺得難受了,看來傳言果然不假,這勤王殿下的氣勢真的是不遜于任何人。
「現在開始結案,原告張亮所說均屬實,人證物證俱在,被告張三麻虐待親子打罵夫人實為天地不容,世人不恥。顧本官宣判,被告張三麻服刑三年,此日生效。」啪的一聲,劉成手上的驚堂木拍了下去,堂下的證人松了一口氣,跪在地上的張亮也松了一口氣,而張三麻卻癱軟著被衙役給壓了下去。
「慢著,這個人把他發配到邊疆去吧,那里正需要犯人築防線。」蕭漠扔下這一句話後,便離開了座位。
只留下劉成一個人在那里狂擦汗,擺了擺手,劉成按照他的吩咐將張三麻發配邊疆了。
本來還正在安慰自己三年很快就會過去的張三麻,一听到劉成說要把自己發配邊疆,便想掙月兌衙役的手,如殺豬般的聲音便在大堂上嚎了起來︰「官老爺,我不要發配去邊疆,求官老爺饒了我這條狗命吧,你就當我是個屁,不然你就當我是條狗,把我放了啊。兒子呀,兒子,我可是你老子呀,你真忍心看著我去送死。我再怎麼打你,我都生你養你了,你不能不管你老子的死活啊!」
張三麻也算是病急亂投醫。蕭漠似是受不了這樣的聲音,眉毛一抬站在他旁邊的護衛便一記手刀將張三麻劈暈,然後如同死狗般的扔在堂上,看都沒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