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波瞧著她那心疼的樣子,走到她旁邊滿不在乎的問︰「不就一副繡品嗎?用得著要死要活的!改天我送你一幅好的。」雖然這副繡品看起來十分好,但于波可見過有比這更好的東西。
林欣不理他的話,依舊是滿懷歉疚的盯著這幅繡品。「你可以走了,這里的事我來處理。」于波也不問她如何處理,既然她有把握,他當然不會無故插手,更何況這種小事都處理不了的人,以後還怎麼為王爺辦事。
「好的,那我走了!你的事我會盡快辦完的。」于波走後,林欣再看了看地上的血漬,站起身走到鏡子旁,將頭上整齊的發打亂,身體的衣服也故意劃破,將這些事做完後,林欣再仔細的瞧了瞧,平了平心中的慌亂!
「救命啊!出人命了!」林欣用力的將門撞開,跌跌撞撞的從房內走出,一張小臉滿是惶恐的指著屋子里的那具尸體,嘴唇不停的哆嗦。
在門外守著的人听見她的叫聲,立刻竄了出來,看了看房間里的情況後,立刻對著後面跟來的人大吼道︰「趕快通知掌櫃,還有將所有門封住,不許任何人出入。」
後面的大漢應了聲,沒過多久便听見李橫提著袍角大叫的聲音︰「怎麼回事!都把人給我守住了,一個也不許放出去,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在我頭上動土。」
李橫的惡聲惡氣再看到林欣跌坐在地上的身影,嘎然而止。他一雙猶疑的眼光在林欣滿臉驚慌的臉上掃過之後,才猶豫的將手下揮退,凝重的問道︰「林小姐,你必須要給我個交待!」
林欣軟弱無力的將身體撐起,靠在門上,一臉後怕的問︰「什麼交待?難道我以為這件事是我做的。要是我真有這個本事,前幾天就不會被她們欺負得這麼慘,如果這事真的是我做的,你以為我還會讓另一個女人活著嗎?我好好的在那里刺繡,也不知道這兩個女人發什麼瘋,居然打起架來了。我上前制止還被他們推開,你瞧瞧我這手跟那幅刺繡」
林欣露出手心的破皮,指了指架子上沾著血的刺繡。李橫急忙走了過去,看著被染血的刺繡,臉一下子就沉了起來。這幅刺繡人家可是出了五百兩銀子訂的,轉眼之間刺繡被毀銀子灰飛煙滅。
等到了交貨的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麼那個客人交待,更主要的是他下的訂金也會被收回。這兩個女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看來是平時管教得太嚴,神經錯亂了吧!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少張嘴就少發點糧食。李橫又是厭惡又是慶幸的在心里想道。
「還有補救的方法嗎?」。李橫將繡品拿了起來,模了模上面未干的血漬問她。
林欣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臉心疼的回答︰「沒辦法了!只能再重新繡一幅了。」李橫滿臉肥肉的臉上一陣心疼,這就毀了!
他出的好料子,好針線,虧了,虧了啊!「那你快點繡出來,客人還等著要貨呢!大馬,將這兩個女人給拖走,要是影響林小姐刺繡,小心你的皮!」
一直跟在李橫身邊的大馬十分熟練的將紅梅的身體裝進麻袋,而躺在一旁的武娘也被他扛在了肩上。林欣站在一旁看著他異常熟練的手段,放在衣袖下的手悄悄的握緊了又松開。
裝著紅梅的麻袋在地上拖出一條紅痕,而李橫的氣定神閑又為這條紅痕染上了一抹猙獰。「放心,我會忙趕出來的,絕對不會影響貨期的!」林欣從地上的搖搖晃晃的站起,對著李橫說道。
李橫滿意的點了點頭,離開了充滿血腥氣味的房間。林欣見他離開了,便找來一個木盆盛了水,再拿了個干淨的帕子,將地上的血漬擦干淨,有好幾次她忍不住想吐,但都被她強忍過去了。
當地上的血漬全部清完後,她再也忍不住的跑以牆角大吐特吐,一時間胃里面的東西全部她吐了出來,一丁點也不剩。吐完以後,林欣靠著牆歇了會兒,對著遠處開得正鮮艷的花朵莫名其妙的說了句︰「現在,你也殺人了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紅梅和武娘的失蹤在繡娘中間引起了恐慌,一些與林欣有過接觸的繡娘紛紛自危,因為她們人定她們兩個就是被林欣殺掉了。
畢竟,一開始便是她們兩個領頭去欺負她的,飯桌上,不停的繡娘向林欣討好,也有的按兵不動的悄悄打量她。林欣對這些人的猜測一一無視掉,因為就算她解釋得再清楚,她們也不會相信的。
當天色全暗的時候,林欣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將門關上後房中的燭火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她總覺得這個怪子有些滲人。
拿出今天繡好的那幅鯉魚荷花繡,林欣伸出手模了模上面完全干淨了的血漬,一時間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個給扔了。站在原地糾結了許久,最後林欣還是決定將這個收起來,將房間的燈吹熄後,林欣將外衣月兌了便上床去睡了。
半夜,林欣驚叫了一聲後從夢中驚醒,臉上全是汗的她心里發毛的看了看四周,才發現剛才那個只是夢而已,沒想到自己沒殺人倒還心虛得很,想必殺了人的人現在肯定再睡好覺吧!
「好渴!」模了模脖子,林欣下床穿上鞋後,走到桌子上倒了杯水喝下。突然,她听見一陣水聲,水聲里面似乎還夾雜著另外一些聲音,林欣豎起耳朵仔細的听了听,似乎就在這個房間,得出這個結論的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房間的黑暗,讓林欣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盯著她,冰冷而又熟悉!模著桌子旁邊,林欣模到了梳妝台的桌子,將里面的火折子拿了出來,將桌子上的油燈點亮,看著一瞬間亮起來的房間,林欣不自覺的松了口氣,看來光果然是能夠帶給人安全感!
水聲還在繼續的響著,林欣將目光定在梳妝台的另一個抽屜,那個抽屜是她放一些殘缺繡品的地方。看看吧,看看是什麼東西吧!心里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再催促著她快點打開。
而另一方面她的理智告訴林欣,還是不要打開為好,就這樣吹熄燈去睡吧!但是,最終理智沒有戰勝好奇,林欣將抽屜打開後,看著里面的情景,嘴巴張成O字型再也合不上。
「我這是在做夢嗎?」。林欣拍了拍自己的臉,有些苦笑的自我調侃。
當她雙手顫抖的拿起那幅繡品的時候,她不禁再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再鎮定。
不就是自己繡的東西活了嗎,瞧這繡品上的鯉魚多漂亮啊,在水里游來游去,而且那水還不停的泛著波紋呢,荷花也如同被風吹過似的不停的搖擺。
而且那鯉魚似乎發現了林欣,正開心的向她吐著泡泡,林欣這個時候只能像被人定住了身影,兩眼呆滯的看著這滿是靈性的鯉魚。
自我催眠的她不停的告訴自己,其實這只是一場夢罷了,醒了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景了。「這是什麼?」一道低沉的男聲自林欣背後響起,蕭漠眼里滿是震驚的看著那只游得十分歡快的鯉魚。想他也是游歷過天下的人,任何的千奇百態都見過,但唯獨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場景,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仙人的法術,可是堅持眼見為實的他並不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如果這世上真的神仙,那為何會有戰爭,會有悲傷會有無奈。
林欣堅難的將頭轉過去,看著近在眼前的蕭漠,她只能僵硬的扯動了下嘴角,然後十分沒出息的暈倒在他的懷里。
而手上的繡圖月兌離了她的手後,落在地上的繡品似乎動靜小了點,繡品上的鯉魚也沒有剛才的歡快,蕭漠將地上的繡圖撿起,面無表情的盯著那只朝他吐泡的鯉魚,嘴角抽了下便又恢復了平常的表情。
看了看倒在自己懷里的林欣,蕭漠皺了皺眉一手將林欣扛起,丟在了硬板床上。被當成沙包的林欣悶哼了一聲,蕭漠站在床前,看了看桌上剩下的清水。
端了起來便潑到了她的臉上,林欣迷糊的睜開了眼楮,看著一身黑衣的蕭漠,抹了抹臉上的水漬,一臉憤怒的質問︰「你再干什麼?」
蕭漠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將剛才的繡圖扔到她身邊,又問了一句︰「這是什麼?」林欣看了一眼讓自己暈倒的罪魁首,一臉沒好氣的瞪了它一眼,然後回答︰「這麼深奧的問題,我怎麼知道!」
蕭漠坐在床上,指了指游得歡快的鯉魚,意有所指的說道︰「這魚好象很喜歡你!」魚很喜歡她,這是什麼鬼問題,林欣很想狠狠的剜一眼面無表情的蕭漠,這魚喜不喜歡自己關他什麼事!
更何況,平常人見到這種事也應該驚訝一下,或者是害怕一下吧,可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一絲表情,仿佛眼前的這幅景象,就像平常吃飯上毛廁一樣,只是平常事。
從第一眼見到他,林欣便知道這個人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面癱,因為他的臉仿佛定型了一樣,從頭到尾都一幅我是老大的模樣。
「因為我長得比較討喜,所以它比較喜歡我!」女人生來第六感比較敏銳,她當然發覺出這幅繡圖的不一樣。不會是自己變異了吧,變成了能夠點石成金的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