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已經飄著毛毛細雨,雷電如同蛇一般在天空飛舞,天邊那團烏雲如墨汁般越來越黑。林欣抱著自己的包袱,將手上的水和剛才盛的魚湯全部放進包里後,才從車上跳了下來。現在的車已經越走越慢了,用走路會比較快。
何飄看到要欣跳下來,立刻對她吼道︰「你再干什麼,還不快點回車上去,你以為憑走路可以與這些車平行嗎?快點上去。」何飄又急又氣,她難道不知道一旦落隊的話,到時候可沒有人會去找人。
林欣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按照他的說法再次跳上了車,畢竟他才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自己剛才的想法可能在他眼里是十分幼稚的吧
車隊又前行了很遠,李頭從馬上站起看著山上那一塊黑影,確定是破舊的寺廟後,立即驚喜的喊道︰「兄弟們,前面有避雨的寺廟了。」李頭的喊聲讓趕車的人精神奮了起來。
「駕,駕……」一聲聲急促的聲音人趕車人嘴里說出來,一行人就這樣直奔半山腰的寺廟。到得寺廟前,李頭才發現居然沒有可以放貨物的地方,心里想著這次可能會損失慘重,便听到有人說有個山澗可以放貨的,李頭奔過去一看果然如此,大喜之下的他急忙吩咐他們將車趕進去。
「幸虧這次的貨物不是很多,馬車也不是很多,要不然的話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這次的貨物能夠不損壞的話,這次跟來的兄弟才能夠多賺幾個錢。」何飄從馬上下來,牽著馬走到李頭身邊松了一口氣。
李頭也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這次的確是好運,要不然以往的話,肯定會因為沒有避雨的地方,一群人就這樣在雨中睡覺。
林欣從馬車上跳下來,看著一輛輛馬車進到那山澗中,心里也松了一口氣,畢竟現在她可是跟這個車隊連在了一起,要是這個車隊出了什麼事的話,最先排除的就是她這個可有可無的外人,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她都不想這個車隊有任何事。
「兄弟們,留幾個人在這里看著,其他人跟我們上山。」何飄喊了一聲,順便叫上了林欣︰「小不點,跟在我們後面,千萬別到處亂走。這山上也不能算是安全的。」
林欣輕輕的應了聲是,便步步緊跟著他的步伐走。一群人來到了寺廟,才看清楚這個寺廟到底有多破,走進這個廟里,屋頂全是洞雨水從上面落了下來,跟外面沒兩樣。
濕嗒嗒的地面還有些發了霉的稻草,一個個的土坑里盛滿了雨水,李頭看著這基本上沒法住的地方不禁皺了皺眉。
「李頭,我們幾個兄弟到上面去弄一下吧,反正現在還早著呢,暴風雨還沒有來,趁著還有點時間好好修葺修葺,到時候也能住人。」一個年齡比較大的人站出來提議道。
原本有些猶豫的李頭听見他這麼說,便同意了。林欣走到何飄面前,悄聲的問道︰「你們經常會遇到這種事嗎?而且看李頭的樣子,似乎不太願意這樣做啊雖然說只住一晚,但到時候誰也沒辦法料到會出什麼事,要是暴風雨來了的話,大家沒個避雨的地方,到早上的時候都會被雨淋啊」
何飄見她悄悄的問,也好笑的悄悄回答︰「我想李頭可能是嫌這個廟太爛,所以想到放貨物的山澗去吧但是那個地方又太小,容那幾輛馬車都很難了,所以他才會同意他們去修屋頂。我們也去幫忙吧,站在這里也無事可做,不小點,你去翻一翻稻草堆里還有沒有干草,看這厚度應該不會全部林濕了吧」
何飄躍過前面一個水窪,吩咐林欣要做的事。「好的,那我去看看,你自己小心點。」林欣將包袱橫挎在肩上,便走到草堆旁翻了翻,果然下面的還沒有淋濕,雖然霉味挺重但至少還是干的,幸虧雨上得不是委大,所以只是淋濕了上面那一層。
撥開那層被淋濕的干草,林欣找了個不漏雨的角落將干草堆了起來。等屋頂修好後,雨也沒有再掉下來,車隊的人都吁了一口氣,何飄看到坐在干草堆上的林欣,笑著問︰「喲,不錯,居然弄了這麼多,幸虧這里還有干的地方,要不然鋪這些草也是白鋪,兄弟們找個干淨的地方鋪上草休息。小不點,你跟著我把這些干草給看貨物的兄弟送去」
林欣應了一聲,便和他抱了些干草在手上,沿著小路走到山澗上去。當這些事情做完後,林欣便坐在剛才放干草堆的地方,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林欣還是給自己佔了一個比較好的地方。
將包袱放下,林欣眯著眼楮靠在牆上正想歇一會兒,便听見外面狂風大作,雷聲更是轟隆隆,豆大的雨滴 哩啪啦落在屋頂上,濺起一團團水花。
林欣站起身,走到一個破敗的窗前,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天氣,黑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失神的看著外面的雨勢,李頭靠在牆上抽著根旱煙,斜眼看了看便收回目光︰「瞧這雨勢,可能要下一天一夜,真是出師不利,才沒走多遠便下起了這樣大的雨。」
「李頭,像你們這樣經常出行的人,不會帶一個會觀天氣的人嗎?」。林欣突然問道。
李頭磕了磕煙灰,啪嗒了幾下回答道︰「觀天氣的人哪有這麼好找,像我們這些人湊成的隊伍,哪有那個閑錢去請那些人。像這樣的人都是那些有錢人請的,我們就只能靠自己渡過這樣的難關,好運的話就能完好無損,不好運的話就會尸骨無存。」李頭話里著些許悲哀,他們這種最底層的窮人,唯一的生命保障只有自己,靠別人他們也靠不起。
「每個人都會選擇一條路,問題是他們選這條路的時候想清楚了沒有這個天下,走同一條路的人,有的人富裕有的人卻更加貧窮,這不是老天決定讓他們貧窮,而是他們走這條路的時候有沒有充分想清楚,有沒有充分的認識到,自己適不適合走這條路,或者是能不能夠在這條路上走得遠,能夠不會在半路上退縮。而有的路可以退縮,有的路卻永遠不能退縮,就算死也只能一直走下去。」
就像如她這樣,她的路已經選擇,無論怎麼樣她都會走下去。李頭听見她的話,眼神一愣似是沒看出來,眼前的這個瘦瘦小小的孩子居然能夠講出這樣的長篇大論,而且講得似乎還有些道理。
「是呀,我們選擇的是這條路,所以不管是死是活都不會埋怨,而且,就算埋怨也沒辦法,誰讓你需要這份工作,來養活自己或者是養活家人呢這份工作就像是賭徒在賭博一樣,如果你搏贏了,那麼你以後就榮華富貴,如果你輸了,那麼就傾家蕩產。」
從李頭的話中,林欣明白到,這個車隊每走一次利潤還是很高的,至少是能夠讓人用生命去換的代價。也是,像走這樣的路,一般都是要出高價才有人願意走,要不然的話誰會為了這幾個錢而冒這樣的隊。
路途中,有可能會遇到劫匪,也有可能會遇到人力不能扭轉的事情,就如同現在發生的事情。「李頭,听你的口氣你似乎幫了許多年啊怎麼,你還沒賺夠還想在這行做下去。」林欣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回答,只是試探性的問道。
李頭哈哈一笑,收起手中的旱煙,緊了緊腰頭回答道︰「你可以認為我是不廿寂寞吧,年輕的時候一直在做這樣的事,所以老了的時候也不願意放棄這份工作,或許在游走于生與死的邊緣時,我一直未老的心都在沸騰。所以,這也足夠讓我能夠將這份工作做下去了。小子,你是不明白這份感覺的。」
李頭拍了拍她的肩便走開了。林欣其實明白他心里想說的話,雖然他說得有些不清不楚,但她還是明白,就像是一個一直再做殺手的人,突然要金盆洗手不干了,然後再隱居過悠閑生活,但是如果有讓她在意的東西,他還是不會出手,這就是所謂的上癮吧。
因為那份生死之間的刺激,就如同一把雪亮的刀刺進人的皮膚時,發出的那種聲音,或許在平常人耳中听來那就是地獄的聲音,而那些殺人的人听來那卻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刀與演出的一場華麗的歌曲。
林欣轉身走到干草鋪上坐下,便抱著包袱沉入了夢鄉,當睡到半夜的時候,李頭急促的叫聲驚醒了還在夢中的她。「出事了,山澗那邊好象被堵住了。大雨將山中的泥土與石頭沖了下來,將那頭的山澗給堵住了。」
車隊的人听到他的話,立刻驚聲連連。「我們快去看看吧李頭。」「是呀,要是下面的兄弟出了什麼可怎麼辦?」李頭听見他們的話,立刻喊了一聲︰「給我安靜下來,別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先確定下面的兄弟活著沒有,再將把山澗堵著的石頭泥土弄出來。」李頭話一出,下面的人立刻听令,立即陸續的跑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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