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眼角瞄到了那個推林欣下來的人,心里忍不住一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但躺在草地上的林欣又是那麼明顯得提醒她,這件事情是真的。
「小姐,小姐,你沒有事吧。」寒梅急急的叫道。一時的疼痛讓林欣沒辦法發出聲來,草地下面的石子扎在她的皮膚上,尖銳得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氣。
寒梅見林欣沒有出聲,心里頓時慌了,想著千萬別出什麼事情,便急忙將她扶起,撥開林欣臉上的發絲,急聲說道︰「小姐,你可不要嚇奴婢啊,你倒是出句聲啊。」
林欣眨了眨眼,等身體適應了那種疼痛之後,才開口說話︰「我沒事,只不過被石子磕著了,先扶我回房吧」
剛才閃過去的黑影,林欣當然也看到了,而且寒梅抱著她的時候,身體居然再不停的顫抖,那就是說剛才那個黑影,她看到了那個人的真面目了。「小姐,你當心點兒,奴婢扶你起來。要不,我去叫幾個人過來幫一下忙吧」寒梅有些不放心的道。
可是,她也更不放心林欣一個人呆在這里,要是等一下那個人又出來了,對林欣不利的話,那可怎麼人。「不用了,就這樣回去吧,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要是驚動了太夫人,你又少不得有一頓板子吃,還是別叫了。」林欣吸了口冷氣,有些困難的撐起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到走廊上去。
兩個人一回屋,菊兒和玉珠便圍了上來問長問短,玉珠看到林欣手上的擦傷,驚得臉色青白︰「這是怎麼的了,這才出去一會兒,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寒梅,這到底是怎麼順事兒啊,你出去的時候沒好好照看著小姐,怎麼還讓她受了傷啊」玉珠本來就是急性子,一看到林欣受了傷,話語如同倒豆子似的直往寒梅噴。
菊兒只站在一帝紅了眼圈,眼神也是充滿了責怪,要是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幾個以後就曙想有好日子過。「是呀,梅姐姐,這傷要是被太夫人看到了,還不知要怎麼處罰我們呢。」
寒梅低著頭咬著下唇,臉上滿是愧疚,這件事情的確是她的疏忽。「好了,不要再責怪寒梅了,這件事兒也不關她的事,玉珠,去拿藥給我敷上。菊兒,你去準備熱水,我想要沐浴了。」林欣按了按額角吩咐道。
玉珠和菊兒領命,便各自干各自的事去了。寒梅站在一旁,抬起頭看著林欣身上的傷,輕聲問道︰「小姐,都是奴婢沒用,還疼嗎?」。
林欣搖了搖手,雖說是從走廊上被人推下去,但好在草地上也沒有太多的石子,要不然明天早上肯定下不了床。「你不用心存愧疚,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好了,你到內屋來一下吧,我有事情想要問你。」林欣一心想知道剛才的黑影人是誰,倒也沒有說什麼責怪的話。寒梅跟著林欣進了屋,關上了小門,低著頭看著腳尖等她問話。
「你將剛才看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吧」林欣問道。
寒梅心里雖是有些猶豫,但也知道不能在此刻瞞著,便將看到的告訴了她︰「奴婢眼角是瞄到了那個人的臉,瞧著好象是小姐的父親……」寒梅聲音越來越小「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
林欣吧了一口氣,怎麼可能會看錯。當時的走廊上掛著這麼多盞燈,雖說是像白晝一樣,但看清一個人的臉還是足夠了。「這件事你不要與旁人講,就爛在你的肚子里,今晚你就當我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如果明天有人問起,你也這樣說,明白了嗎?」。林欣囑咐道。
寒梅點了點頭稱明白了,林欣便讓她出了屋子,靠在床檐上林欣想著那個男人的語氣和眼神,不禁有些迷茫,林家的人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這個男人這麼厭惡這里,而且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願意認。迷迷糊糊中,林欣似乎感覺有人再叫自己,睜了睜眼便看到菊兒在旁邊叫自己。
「小姐,你醒了,水已經好了,奴婢伺候你沐浴吧」
林欣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楮,點了點頭道︰「嗯,把藥拿進來吧,等沐浴完也好敷藥。」
菊兒應了聲是,便走到外屋將玉珠拿來的藥帶上,林欣有些困難的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伸腳進了浴桶。溫熱的水劃過柔女敕的肌膚,將石子帶來的疼痛沖散了些,剛才寒梅說的話對別人來說或許是件天大的事情,但對林欣來說卻不是,因為從第一眼看到那個男人開始,林欣就覺得那個男人,或許有一天舉刀要殺自己,林欣也不會感到十分奇怪,因為他話里話外透出的怨氣,都讓她覺得將她推下走廊不是件大不了的事情。
「小姐,藥拿來了。」菊兒輕聲的說了這麼一句。
林欣應了一聲,便回道︰「你先出去吧,等沐浴完我會叫你的。」
菊兒一出內屋,寒梅便圍了上來,小聲的問道︰「小姐的傷嚴不嚴重?」菊兒雖說臉上沒表現出什麼,但心里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所以說話也沒那麼客氣︰「怎麼不嚴重,我剛才看到小姐的背好多紅點點,肯定受了好嚴重的傷。」
寒梅听到菊兒的語氣,嘴張了張又不知道說什麼,玉珠倒是在旁勸道︰「行了,小姐都說不怪她了,你也別老拿著這事兒說人家。要不,我們明天去找個大夫來看一下,這身體受了傷還是要早點治的好。」
寒梅開口道︰「小姐說抹抹藥就好了,畢竟這件事說出來也不是件光彩事。」
玉珠怒了,都傷身上了還管光不光彩︰「有太夫人在上面罩著,誰敢在外面說三道四,不怕拔舌麼?他們要是以為小姐是好欺負的話,那我不介意扛著掃反將他們個個打一遍。」玉珠臉上滿是彪悍氣,一副誰人能擋的樣子,菊兒在旁也應聲。
寒梅有些頭痛的撫了撫頭,這到底是哪跟哪啊︰「玉珠,你可別想著做這事兒,你也不想想,小姐是晚上跌倒的,就算是太夫人不說什麼,但那些下人們也會有人嚼舌頭,就算小姐跟太夫人說是去祭拜小姐的母親的時候跌倒的,但誰又能料到那些下人人哪個是喜歡亂嚼舌頭的,要是說出壞小姐名聲的話,那要怎麼辦?」
寒梅這句話倒是說得語重心長,想著玉珠和菊兒到底是沒在大戶人家當過差,不知道這里的人的可怕。
玉珠遲疑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說道︰「這里還有這樣的人,硬把事情的真相顛倒嗎?寒梅,不會是你在危言聳听吧」
「寒梅說得沒錯,你們別在外面亂說亂做,進來幫我上藥吧」林欣從浴盆中站起,披了一件外衣在上面說道。
菊兒听到林欣的叫聲,立刻小跑步跑到內屋,將放在桌上的藥瓶拿起,仔細的為林欣上起了藥。「小姐,疼嗎?」。菊兒輕聲的問道。
林欣眼神平靜的盯著床鋪,听到菊兒的問話回答道︰「嗯,還好這事兒你也別跟別人提起,還有跟玉珠說遇事多想想,別像個爆竹似的一點就著。」
菊兒有些忐忑的應了一聲,因為看不到林欣的臉色,所以菊兒也不好猜測剛才的事情,是不是讓林欣生氣了。「小姐,好了,已經擦好藥了。」
菊兒將瓶子放好,把林欣身上滑下來的衣服弄好,林欣嗯了一聲,便說道︰「你先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菊兒看了看林欣平淡無波的臉色,低著頭走了出去,玉珠拉著她到一旁,小聲問了幾句後,口里提著的那口氣才放了下來。寒梅走到內屋,看到林欣躺下了,便將屋里的油燈吹滅關上了門。「今兒個我來守夜吧,你們也早點去睡吧,明兒個還要早起呢」寒梅對玉珠和菊兒說道。
兩個人听到寒梅的話點了點頭,便打著燈籠到了住處睡下了,林欣躺在床上看著烏黑的屋子,想著今天事情,腦海的睡意一點點的向上襲來,最後沉沉入睡。
一縷陽光透過窗紗射了進來,林欣眯了眯眼楮抬起手擱在額頭上,牽動了身上的細小傷口。寒梅一大早便起來了,听到內屋有動靜,便端著早已準備的熱水進來。「小姐醒了,奴婢已經將熱水準備好了。」將臉盆放下,寒梅將帳子兩邊掛起。
林欣從被窩里爬起,呆呆的看了一下外面射出來的陽光,對正在忙碌的寒梅問道︰「今天早上沒有人來吧」
寒梅停了一下手中的事兒,笑著說道︰「這麼早,哪有人來找,小姐要是覺得著困的話,可以再睡一會兒。」府里的小姐不會像那些夫人一樣,每天早上都要到那里去請安。
林欣搖了搖頭,昨天晚上睡得很沉,全身似乎有些酸疼,要是再不起床的話,等一下還真的懶得起來了。「將衣服拿來吧今天有事要出去,要跟太夫人說一下。」
林欣想著今天是不是想去見一下蕭漠,可又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見到他,心里煩惱的她也只能選擇出去外面逛逛,或者這樣的話會讓她有些頭緒。寒梅听到林欣說要出去,臉上染上了一絲欣喜,畢竟是小女孩,就算再怎樣老成也舍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