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與靜昕一進院子就愣住了,怎麼全都跪下了?居然還有三張生面孔!
「二嫂,發生何事了?這三人又是誰?」蘇景見紅俏的俏臉板著,也蹙著眉頭上前問道。
看了蘇景和靜昕一眼後,紅俏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番,對鴛鴦三人吩咐道︰「你們自己說說吧!」
鴛鴦小心的看了紅俏一眼,神色有些慌亂,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少,少夫人,奴婢不知您讓奴婢說什麼,還請少夫人明示。」
福兒更是一臉的茫然,她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目光始終在紅俏,鴛鴦和蘇景靜昕之間移動著。
見鴛鴦如是說,紅俏冷哼一聲︰「鴛鴦,本少夫人昨天護著你,今日又按著你最想要的方式選了這兩人,你可別以為本少夫人是如此好相與的!若是你不誠實回答,那麼我照樣可以你們分別送到其他院中。至于這傻丫頭,四夫人正喜愛的緊,若是把傻丫頭送了過去,想必之前與四夫人的矛盾便可消失不少。鴛鴦,你可希望本少夫人做出如此決定?」
鴛鴦的臉一白,卻還是死死的咬著嘴唇,一副想要頑抗到底的模樣。
那林婆子卻是渾身顫抖起來,顫巍巍的抬起頭,有些懼怕的看著紅俏,張口欲言。
「林婆子,你不許替她開口!身為本少夫人的丫鬟,必須要有自己做事自己承認的膽量,若是她不肯說出實情,那麼你們的下場就是她一手造成的。」紅俏直接斷了林婆子想要替鴛鴦開口的想法,這說法更讓鴛鴦的臉色白上幾分。
「二嫂!」靜昕驚呼一聲,二嫂可是從來都不曾如此的對待下人過,今兒是怎的了?
「靜昕,這件事你別插手!」倒是蘇景像是看出了什麼苗頭,拉著靜昕不讓她插手。
「既然鴛鴦你不想說,本少夫人也不勉強。福兒,去把郝管事找來,就說咱們要換幾個丫鬟婆子,這三人本少夫人養不起。」見鴛鴦到了這種地步還不想說,紅俏怒意頓起。
昨天她連鴛鴦一並保了下來,不就是因為據說她是自己的丫頭?今天要下林婆子和傻丫頭,為的不也是那時候鴛鴦眼中帶著的淚麼?在這種等級森嚴的地方,她卻從來不把任何人當成是低人一等的僕從看待,凡事都希望她們也能夠滿意開心,到了最後她居然連句實話都听不到了!
這讓她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福兒一向都是對紅俏唯命是從的,雖然還有些不舍得鴛鴦,但是相比起紅俏的命令來,她還是下意識的選擇了遵從命令,立刻站了起來就往外走,看來是真的去找郝婆子了。
一看紅俏是來真的,鴛鴦終于抵抗不住了,光是想著傻丫頭會被四夫人帶走,她就服軟了。
「少夫人,少夫人求求您不要!奴婢肯說了,奴婢把什麼都告訴您!」鴛鴦的心理防線全然崩潰,頓時大哭著開始哀求起來。
福兒見狀停下了腳步,紅俏倒也沒有阻止,只是冷冷的看著鴛鴦。
在紅俏的注視下,鴛鴦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然後才低垂著頭,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鴛鴦與林婆子,傻丫頭是母女三人,傻丫頭是姐姐,鴛鴦是家中最小的妹妹。林婆子早已守寡,近些年來家中的那些叔伯兄弟處處為難她們,她們無奈之下才想著賣身進蘇家當奴僕。
但是無論是蘇家還是其他的大戶人家,無論是哪處都不招收全家入府當差,當然像福兒這種類型的除外,這些都是家中的上一輩就是府中主子的下人,婚配之人亦是家中下人,所以福兒自然是可以留下。
在這種前提之下,三人只得分開之後入了蘇家,且三人進了蘇家之後全部被分到廚房做事,這種進府後臨時被派到某些地方做事的下人常會互相幫助,她們之間的關系倒是也被人忽略了。
可是鴛鴦沒想到的是,自己被派到二少夫人這房後,她的姐姐和娘親居然也有機會能進來,這讓她如何不焦急?若是萬一被選中她們,那麼自己就會與她們分開,心急之下才眼中帶淚,所以才會有機會被紅俏看中,最終選擇了她的娘親和姐姐。
說出這些話後,鴛鴦已是淚水漣漣︰「少夫人,奴婢不敢再有任何欺瞞了,少夫人,求您留下奴婢母女三人吧!嗚嗚嗚……奴婢母女三人已經沒地方可去了,若是少夫人您把這件事告訴郝管事,那奴婢們肯定會被趕出去的。」
一見鴛鴦哭了,林婆子和傻丫頭也跟著哭了起來,屋內頓時哭成了一團。
靜昕終于忍不住了,有些怯生生的幫著求情道︰「二嫂,您就饒過她們這一次吧!」
紅俏沒有回答,只是看了跪在地上三人一眼,隨即站了起來︰「小叔子,靜昕小姑子,福兒,我們出去一趟。」
「少夫人……」福兒有些不明白了看著她,又看了鴛鴦三人一眼,難道少夫人不想管她們了?
「去不去?」紅俏臉一沉,厲聲喝問道。
「去去去!」福兒被她一嚇,差點沒哭出聲來。
見紅俏如此模樣,蘇景和靜昕也不敢多言,只得立刻站了起來,一副「我很想跟你去」的模樣,免得她又朝她們大吼。
「你們三人就先去廚房整理整理,晚膳就由你們來準備吧!」紅俏冷聲吩咐了一句,臉上的憤怒已經消失不見。
鴛鴦和林婆子先是一愣,隨即頓現狂喜之色,那就不是說她們不會被趕出蘇家了?
「多謝少夫人,多謝少夫人!」
「還有,傻丫頭愛吃,廚房也有不少吃的,可以讓她吃一些,別誤了做事!」紅俏這種有些別扭的說法讓蘇景和靜昕有些想要發笑的想法,二嫂真是的,明明是關心人,還要做出一副「一切都是因為要做事」的模樣。
「是,多謝少夫人!」鴛鴦再次磕頭行禮。
紅俏微微一點頭,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後卻又頓住了腳步,冷聲說道︰「鴛鴦,若是你好好做事便罷,下次若是再玩花樣,本少夫人做事絕不會留情!」
鴛鴦猛然一驚,難道之前自己故意眼中含淚,以此來引起少夫人注意的小計謀被少夫人看出來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紅俏一行已經出了她的視線範圍。
可饒是如此,鴛鴦仍是覺得有一股寒冷之氣在自己的四周盤旋。
看來,以後得小心做事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