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雅歌的堅持下,楚言默最終還是默然離去,不過在離去之前他撂下話,一定要迎娶雅歌過門。
雅歌並沒有出言反駁,可是紅俏卻是明白了,不論如何,雅歌都不會再給楚言默機會,因為她雖然笑著,可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看著楚言默的身影,她只是閃過一絲不舍,剩余的,卻只是決絕。
紅俏懂了,楚言默終究沒能打動雅歌已經封閉的心,他,失敗了
既然這樣,那紅俏就要開始為雅歌鋪好後路了,雖然之前她對楚言默的態度不好,可這也不代筆她不希望他們倆復合。
好聚總比好散好
可是現在她也尊重雅歌的決定,先要做的就是準備好讓她先出京城。
至于去的地方倒不是那麼的重要,重要的是,該如何甩月兌身後的尾巴,必須要去一個讓皇帝和楚言默他們找不到的地方才行。
紅俏坐在那兒,仔細的思考起可行的計策來。
而雅歌,卻在紅俏陷入沉思之後,看著楚言默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痛楚。
心中苦笑不已,原來,終歸還是有感情的,雖然把話說的這麼決絕,可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還是不爭氣的疼了起來,甚至都有些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小心的瞥了紅俏一眼,見她正在想著什麼,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色,雅歌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她不想要紅俏擔心的。
紅俏倒不是不關心她,只是她正想到了個可行的計劃,接下去她必須要想出什麼時機最合適,什麼地方最合適,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她根本不能出半點差錯。
眼瞅著離那一天越來越近,蘇昱的心也越來越不安,越來越煩躁。
本來還想著皇上那兒可以求求情,可是,皇上那天的話,變相的堵死了他全部的後路。
難道,事情真的只能像太皇太後所建議的那樣發展下去嗎?
這樣的話,會對自己的仕途有影響嗎?太皇太後不管出了什麼主意,若是最後沒能成,她根本不會惹禍上身。
可自己就不同了,萬一惹的龍顏大怒,那他,蘇家又該怎麼辦?
但要是不照著計劃進行,紅俏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別說承受這種結果,光是想著這種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蘇昱的心情就開始煩躁起來,總有一種想要破壞眼前一切的沖動。
要不,還是放棄紅俏吧?這個念頭剛冒起來,蘇昱就有想要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嘴巴子的沖動。
他怎麼能這麼想?細想紅俏的那些好處,她的善良她的可愛她的聰明她的體貼,之前那個念頭就煙消雲散了。
在屋內無意識的走動了幾圈,蘇昱最終還是下了決心。
既然這樣,那他就姑且信任太皇太後她們一次,按著那個計劃實行吧。
做出了決定,蘇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想了想,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去見見紅俏了。讓下人準備了一些禮品,蘇昱提著禮品,腳步輕快的離開了尚書府。
不過此刻紅俏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她已經被眼前這一幕嚇呆了。
楚言默離開後她想了一堆的計劃,最後挑選出最合適的,也想好了該把雅歌暫時安排到哪兒,見雅歌的臉色不少太好,她便送雅歌回了住處。
跟蘇昱一樣的是,隨著日子的臨近,紅俏的心情也有些變化起來。
不過讓她心情變化最大的,還是四姨娘蘇嚴氏的來訪。
這一日離子卿離開的時間已經極近,紅俏正想著該送子卿什麼玩意兒當禮物之時,忽听喜兒說四姨娘在外想要見見自己。
紅俏有些模不著頭腦,四姨娘跟自己一向不和,更沒有什麼來往,她來最多也是為了天兒的事情,可是天兒不是拒絕了子卿嗎?那四姨娘又來做什麼?
不過想歸想,她可不敢把四姨娘冷落在外,連忙迎了出去。
「四姨娘,您最近瘦了很多」迎了她進屋,兩人坐在那兒一陣沉默,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畢竟兩人以前湊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在嘲諷對方,一下子不吵架了,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最後還是紅俏打破了沉寂,只是這種普通的寒暄在兩人之間發生,總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紅俏無奈的咧咧嘴,看來這種寒暄真的不適合她們。
蘇嚴氏也感受出來了,急忙轉開話題,免得兩人有些尷尬……
「紅俏,今天我來是為了天兒的事情。」蘇嚴氏把話題引到了天兒的身上,同時免去了兩人共有的尷尬和惡寒。
紅俏一愣︰「為了天兒?」天兒不是拒絕了子卿嗎?現在又是什麼狀況?
「天兒想要跟著子卿王爺去風靈了?」
蘇嚴氏輕嘆一口氣,搖搖頭。
「那,四姨娘您的來意是?」紅俏更加不明白了,既然天兒不同意,那蘇嚴氏又說因為天兒而來是什麼意思?
「這門親事,我同意了」簡短的八個字,哪怕在心里反復鍛煉了幾百遍,可是一到說出口之時,蘇嚴氏發現自己的心還是狠狠的抽痛起來。
紅俏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四姨娘,您同意了?」
這不可能吧?不是她看不起蘇嚴氏,只是她一直都認為誰都能贊同,就蘇嚴氏不會贊同這門親事,因為她愛女心切,根本不會讓天兒遠嫁風靈的。
可是現在最不可能答應這件事的人,居然說她同意了這門親事。
要知道,天兒唯一拒絕的理由,就是蘇嚴氏。身為子女,她不想讓自己的娘親為難,不能讓她痛苦和孤單,現在若是蘇嚴氏都同意了,那天兒根本就沒有不嫁的理由了。
「四姨娘,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您怎麼會突然就同意了呢?」紅俏一下子沒能忍住就追問了起來。
話說出口紅俏才發現自己不該問這問題,這問題太過親密,不該發生在兩人之間。她們之間該出現的問題是紅俏問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自己好去準備準備,而蘇嚴氏就得回答她什麼什麼時候,然後兩人互相恭喜一番,然後各自回家去準備。這才是該發生在兩人之間的對話才是。
所以紅俏連忙補救︰「四姨娘,紅俏只是隨口一問,請您不用在……」
「天兒很痛苦」四姨娘卻像是沒有听到紅俏的補救之詞,只是有些恍惚的解釋起來,「從小到大,天兒對什麼都沒有多大的感情,哪怕是對我和她哥哥,都只有最基本的親情。她一向听話懂事,從來不讓**心,雖然有的時候也會因為這個問題心情不舒服,覺得自己的女兒不夠依賴自己,這讓我覺得很失敗。不過再回頭看看,卻是因為我一直不夠關心她,所以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只能在自己的周圍築下一道道的圍牆來保護她自己。
可是血脈親情總是在的,所以她終歸還是不忍讓我傷心,終歸還是放棄了唯一能讓她開心的去處。
原來我以為我會是開心的,自己的女兒終是留在自己的身旁,世上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一個身為娘親的人比看到兒女都圍繞在自己身旁更高興?
天兒這幾天也恢復了正常,每天能吃能睡的,可是我知道,她不高興她很痛苦,甚至我都在猜想,她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會偷偷的哭泣?
紅俏你知道嗎?從天兒出生之後,她極少會哭泣,不管小時候怎麼無視她,她都只是帶著淡淡的表情,從來不會哭上一聲。可是因為我拒絕了子卿王爺的求親之時,她哭了因為子卿王爺上門她怕自己心軟閉門不見,後來她整整兩天兩夜都沒有吃喝,就那麼傻乎乎的坐在地上,若不是丫鬟發現不對勁,怕是她都會繼續坐下去。
那一晚我一直都守著她,眼楮都不敢多眨。紅俏,那一晚我真的很怕,我怕萬一我一眨眼,我的寶貝女兒就不見了。
可是,那一晚哪怕是她睡著的時候,嘴里喊著的,卻都是子卿。
那一晚,我也終于明白,原來,女兒長大了,她該有自己的生活,該按著她自己設想的路子去生活,而不是因為我,因為一些人而被迫改變自己的道路。
所以我才做出了決定,答應子卿王爺的提親,讓天兒嫁給他,跟著他回風靈去吧」說到最後,蘇嚴氏眼中的淚水終于落下,雖然她抬手拭去,可是淚珠卻像是關不緊的水龍頭一般,一直往下淌著。
說實話,紅俏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誠如之前所想的,她們之間根本不適合說這麼親近的話,可是看蘇嚴氏的樣子,紅俏覺得若是自己不出言安慰幾句的話,那豈不是有點罪大惡極了?
清清嗓子,紅俏力求語氣平穩。
「四姨娘,紅俏會盡快讓子卿王爺上門提親。還有,您也別太傷悲了,天兒只是遠嫁,以後咱們也能去風靈看她,他們也會回來的,子卿王爺人不錯,也深愛著天兒,他以後肯定會好好的疼愛天兒的。至于風靈過于貧困的問題,呵呵,四姨娘,你應該相信天兒的本事,不出五年,風靈的綜合國力必然會提升,而且其中天兒的作用絕對是最大的。」說起賺錢的本事,紅俏發現其實蘇家的兩個丫頭都不錯,雖然不比蘇景和蘇瑞,但是比自己是要好上幾百幾千倍了,若不是自己有作弊利器,哪里會比的過她們?
四姨娘也笑了起來,笑中帶著點點淚花︰「是啊,賺錢這本事,她在你這兒倒是沒有少學到。而且我也不擔心這一點,天兒出嫁,身為二嫂的紅俏你,怎會不拿出大筆的嫁妝呢?是吧?」
紅俏暗暗打了個寒戰。
四姨娘真是太……陰險了,居然直接點明讓自己拿出點嫁妝來,真是的……
不過……紅俏也笑了起來。
嘿嘿,嫁妝是給了,可是紅俏都給了子卿去購買種子了,至于以後的事情,嘿嘿,那就跟紅俏沒有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