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饅頭什麼做的?我可以用他逃獄啦!」某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和著夜色很和諧的響起。
嗯?什麼鳥在叫,逃獄也要妖里妖氣的。
「呦,這是人睡得地方嗎?」你不是人嗎?身體因這聲音而抖落一地小疙瘩。
「呵……王爺,您的眼神,還真是誘人呢!」
……
「啊——老鼠!」
「王爺,你看看這獄卒!他,他……呵呵,柳涵溪,哦不!是柳大人,您?」
「你認識我?」邢朵直視面前這個沒有多少接觸的重犯柳行疏,若是在平常,她一定會幸福的叫出聲,因為這柳行疏受得太標準了。
「按族譜,你可要叫我一聲堂哥呢。」
「堂……哥?」邢朵側頭疑惑的詢問晨,這人是凌紫離的親戚嗎?為什麼要自己稱他表哥。
「不要听他胡說。」晨為邢朵捋順沒有梳平整的頭發,她此時已換回女裝,頭發自然也是女子的發髻,但她自己不會梳那些反復的發髻,所以只是松松的將頭發扎起,夜風吹過,短些的額發隨風飄出。
胡說?連名字都叫得出還能說是胡說?邢朵沒有忘記,凌紫離曾經說過,這世上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存在。不過,邢朵不想追究,他知道,晨不告訴她一定有他的想法,權衡利弊,很有可能是對自己有好處的。既然這樣,邢朵就裝作不認識對面這個堂哥吧,其實本來也不認識。
邢朵向柳行疏勾了勾手指,雖然不想與之相認什麼的,但是……再讓他這麼發春下去,邢朵相信明天早上大家都得一起發瘋。柳氏叔佷吃過晚飯就又被繩索綁縛了手腳關回籠子里,因此邢朵不怕他對自己做出什麼傷害性的事情。柳行疏把頭伸了過來,邢朵順勢勾住他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堂哥嘛,當然是親密點的好。
「你剛剛說什麼?」邢朵把頭湊向他,作勢掏了掏耳朵。
「嗯?我說……唔!」趁著他說話的間隙,邢朵一把將一個吃剩下的饅頭塞進他的嘴里。嗯!這饅頭確實很硬,塞他的嘴正合適。
「這上邊可是沾了毒的,小心不要咽下去哦!」滿意的看到他臉上現出驚恐的神色,邢朵壞笑不止,拍了拍手走回馬車上,馬車很寬敞,不由想到……
「晨……你要不要……」一起睡?問出半句邢朵突然有些後悔,如果要他到車上來睡,那豈不是,引——狼——入——室!「哈哈,沒事!」邢朵彎眼而笑,乖乖縮回車里繼續裝鴕鳥。(鴕鳥比你安分多了。)
「……自己一個人不敢睡嗎?」晨掀起車簾跳上了馬車。
「沒,沒有!」就算是不敢自己睡你也不要離得這般近吧,臉都快貼到一起了,邢朵感受到熱熱的氣息撲到她的鼻尖,看著晨近在咫尺的眼楮,不明的情緒從邢朵眼底流瀉而出,不由得,就成了斗雞眼!
晨輕笑一聲,隨著笑聲溫熱的唇緩緩貼近,邢朵瞬間睜大眼,時間在彼此對視間流逝。
「睡吧,明天還要趕路!」晨重又直起身,手指劃過邢朵的臉頰,輕聲說道。
誒?這就走了嗎?邢朵心里有些微微的遺憾,透過車窗看到,坐下撥弄著火苗,溫暖的感覺竟慢慢包裹過來。
隊伍行走了三天,終于在距離金州城不足十里的竹的林停下。
「累麼?」晨問。
「不累,我們明天什麼時候能到達京城?」邢朵自覺已經在外面風吹日曬了三天,都快成咸魚了,呃,貌似她一直在馬車里做她的溫室花朵,唉,反正她是有一種沐浴鹽海的感覺,好像全身的毛孔被迫張開又被塞滿了咸魚丸。
「明天我們要先于隊伍回城,因為我們要去接北歸的戰士。」周晟啟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邢朵側頭看他,他同樣也在看邢朵。
是嗎?北歸的戰士!?時間過得竟然這麼快,轉眼之間就到中秋了。
「小朵……」晨的手緊緊掐住邢朵的腰,她又在感懷……
嘶!斷了!邢朵痛苦的看向晨,她也不想感懷什麼時移世易,只是來到這個時空,一切都變得不可控制,就如她那突然生出的感懷之心。
第二天,換乘來時所騎的馬,邢朵仰望蔚藍的天空,好想振臂高呼︰我邢朵,又能騎馬啦!
三人策馬狂奔,呵呵,某人只是策馬,如果沒有她,他們一定會狂奔!
不久,邢朵眼前出現了金州城那莊嚴而肅穆且又值錢的城門,說它值錢,是因為城樓上「金州城」三個大字是名符其實的金子,某人不由口水直流。
「小朵,擦擦口水!」晨含笑的聲音傳來。
嘿嘿嘿,不好意思,表現的太明顯哩。
咦?城門前好些人啊,從那些身影當中,邢朵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金燦燦,還有他四個夫郎以及管家凌萬興和四個帥家僕「風起雲涌」,還真是招搖呢。
「看來霍將軍和凌將軍已經到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晨有些戲謔的看著邢朵,干嘛,怪我拖他的後腿兒了?邢朵將下巴抬高,斜睨了他一眼。
「我們快過去吧,不然被發現了判個延誤政務的罪名,恐怕——這次查破鹽案的功勞也抵不了啦!」邢朵挑釁的說完率先駕馬向人群而去。
還真是隆重呢,雖然老皇帝重病未到,可太子周晟騫和三皇子周晟焱都出席相迎,文武百官自然到了大半,透過人群之間的縫隙,邢朵看向場中的兩個主人公,一個長發呈棕黃色,眉眼與方長君有些相似的,應該是她那偉大的玄銘哥哥,再看向另一個臉色偏深五官剛毅稜角分明的,那就應該是柳涵溪的緋聞男友了霍宇堂霍大將軍了吧?
翻身下馬,邢朵擠過人群,淡藍的裙擺如同將藍天剪下,因為奔跑而稍顯凌亂的發絲隨風飛揚……
「玄銘哥哥!」
一個飛撲,被邢朵抱住的霍宇堂身體微微一僵,繼而在邢朵耳邊,響起一個有些冰冷的聲音。
「柳涵溪?」對方似乎有些不敢確認,確實,邢朵的變化與之前的柳涵溪有著很大的不同,他不確定也是應該的。
「玄銘哥哥,涵溪好想你呀!」在他的身前蹭了蹭,邢朵可以听到周圍驚恐的抽氣聲。
「柳涵溪!你又想耍什麼花樣,你忘記我對你說的話了嗎?」耳邊的聲音越加冰冷,這,這聲音!「我說過,‘休要再來纏著我,否則……’」霍宇堂頓了頓,冷笑道︰「你的死期將至!」
邢朵的身體瞬間陷入冰窟,這,這就是柳涵溪的緋聞男友嗎?明明就是那個害自己臥床三個月的變態男。邢朵從霍宇堂的身前抬起頭,冷冷的掃視了他足有半分鐘,側身撲向不到一米之遙的凌玄銘,唉,某人撲人的姿勢還真是標準啊,猥瑣的爬走。
「玄銘哥哥!」邢朵將手臂牢牢的纏在凌玄銘的脖子上,身體的重量都掛在了他的身上。
「呵呵……」耳邊傳來壓抑的笑聲,「溪兒變化好大啊,哥哥都認不出了!」凌玄銘感嘆的說道,這妹妹何時與自己如此親近過了?
咦?凌府的人不都不怎麼待見我嗎?可看這凌玄銘的態度,我和他的關系似乎還蠻不錯的,邢朵對凌玄銘不予反感很是迷惑。
「溪兒,不要這般沒大沒小!」金燦燦在邢朵的身後一聲怒喝,某人纏住凌玄銘的胳膊不由又緊了緊。
「小朵!」一個憤怒,含有明顯醋意的聲音接踵而至。邢朵恐懼的微側頭,一張陰沉如暴雨前夕的臉不期然出現在眼前,旁邊還跟著一張看好戲的臉,狠狠的瞪向周晟啟,他是越來越唯恐天下不亂了。
「溪兒,快下來吧,讓我好好看看!」凌玄銘輕輕扯了扯邢朵的手臂。已明白晨口中所喚的小朵就是自己懷中的妹妹。
邢朵悻悻的從凌玄銘的身上下來,腳跟還沒站穩,一股大力就扯住了她的胳膊,接著就落到了……落到了那只臉色難看的鳥的懷里。他的手臂纏住邢朵的腰,不容許她有絲毫的反抗,如同在向周圍的所有人宣誓著什麼。
好吧,我不反抗,我用我的眼神殺死你,可是!晨根本不看邢朵,而是一瞬不瞬的看著今天的兩個主人公。邢朵回頭,凌玄銘和霍宇堂的眼里同時閃過驚訝,見邢朵回頭,凌玄銘安慰的笑了笑,就像老爹看見自己嫁不出去的女兒終于有了歸宿一樣。
伸出食指,捅了捅晨低頭看向邢朵,濃眉微皺,眼里流露出的信息就是「你給我乖乖呆著,不許亂動!」
某人成功的被恐嚇住,乖乖的立于晨身前,她可不想重蹈前幾天的覆轍。既然你這刑部尚書都不怕我怕什麼,反正丟面子也是你丟……邢朵心里一陣月復誹,以至于眾人接下來說了什麼蝦米也木听見!
迎接的人群接近午時才散盡,百官們陪著兩位將軍進宮覲見聖上,以感謝天恩。邢朵這個小人物只好隨著凌府的管家家僕回凌府,差距還真大,怎麼樣的自己也算破案有功吧,達不到得見天顏也不至于百金之封也沒有吧。
邢朵郁郁回到凌府,雨墨看到她陰沉的臉差點撞樹上,幸好凌雲拽了她一把,看來兩人的關系有所發展。
興趣缺缺地看了他們兩眼,邢朵向來不喜歡多管別人的事,除非她當時心情真的很好到無聊時。
吩咐雨墨預備好洗澡水,邢朵沿著花園小路走向浴室。
「撲稜稜……」頭頂響起鳥兒振翅的聲音,抬頭,原來是小正太的鴿子,鴿子呀……
「雨墨,今天晚上我要吃烤乳鴿!」邢朵對著從對面走過來的雨墨吩咐道,雨墨看向飛遠的白鴿,臉上是明顯的痛惜。
不理會他的悲天憫鴿,邢朵徑直走向浴室。
浴室內雲霧繚繞,邢朵將頭靠在池邊舒服的嘆著氣,幾天的疲乏有所緩解,但困倦卻隨之而來,眼前模糊的出現了霍宇堂狂暴的臉,同時他狠絕的聲音也響徹耳際。煩躁地翻了個身,身體順著池邊滑入水中,水從四面八方涌入鼻腔。
「咳咳……咳咳咳……」
「朵兒,你沒事吧?」小正太的聲音從前上方傳來,同時他的身影飄然而至。
邢朵臉部抽搐的看著他,女乃女乃個熊,小小年紀還是個偷窺狂,將身體沉入水底,邢朵只露了個腦袋。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邢朵已經不想在糾正小正太無視尊卑的稱呼。
「在你進入浴室前我……」小正太臉上出現一片紅艷的晚霞。
什,什麼?!那豈不是!
「朵兒,你要對我負責!」小正太認真的看向邢朵,眼里的堅定不容質疑。
什麼!你偷窺了我我還要對你負責!?邢朵無語的怒目而視,小正太卻羞澀的轉開頭。
「朵兒,不回答就說明你答應了,我會記住你的承諾的!」說完飛身而去。
邢朵不禁一聲長嘆,有武功真是好啊!
郁悶的再次沉到池底,直到肺里的空氣完全被消耗掉。他女乃女乃的二姨姥!這什麼世道,被偷窺還要承諾、負責,買盒果凍我撞死算了,不過這里沒有,我還是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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