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你家的小貓真可愛
正在凌紫離與邢朵都不知如何是好時,外面突然傳來禁衛頭領催促的聲音。
「左相大人,實在對不住,宇堂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配合。」說出這番催促之詞的人,正是霍宇堂。
知道什麼叫船到橋頭麼?知道什麼叫柳暗花明麼?知道……好吧,邢朵現在什麼也不知道,她就知道現在站在車外說話的人是霍宇堂,這也就足夠了。
車外的凌起還在與其交涉,偶爾會有一兩句飄進車廂里,但此時的邢朵卻無法分神多加理會。
車簾被撩起一條縫隙,有一只手緊握著車簾不放,寬厚的下一層黃黑的暗影,但骨節處的白皙卻分明可見。那只手,是邢朵再熟悉不過的。
「侯爺,雖然現在夫人已經退出朝綱,但威嚴畢竟還在,還請您自重。」凌起的話雖然還很尊重對方,但語氣中已是強硬多些,恐怕要是沒人阻攔,倆人很有可能打起來,這要是真干架啦……
媽媽呀,那自己在車上的事實簡直就是昭然若揭了。
「凌起,退下。」母老虎發威了,車外的小老虎乖乖消了聲跡,只不過小老虎沒聲了不代表車外姓霍的那只大老虎也變啞巴,只听霍宇堂道︰
「左相大人,我一直尊你為母,可是……你也知道宇堂此時的處境,還請您體諒……」
說罷,霍宇堂握在車簾上的手便又要動作,車外的燭光已可清晰照亮車內的一切。凌紫離剛想出聲阻止,卻見一道黑影從自己眼前掠過,直直撲向霍宇堂握在車簾上的那只手。
回神之間已見邢朵毫無偏差的阻止了霍宇堂掀簾的動作,而進行阻止的,正是她自己的手。
邢朵緊緊握著霍宇堂的手,臉顯急切,目光中有多的自己都數不清的情緒在閃動,只是兩人隔著車簾,所以霍宇堂並不能看到。
感受到手上突然到來的溫度,霍宇堂身形明顯一震,他同樣識得覆于自己手上的那只手,不僅僅是那只手,連同它的溫度,他一並熟悉,或者說比之熟悉還要深刻。
一震之後他便反手將那只手握住,自己的體溫毫不保留地傳遞給對方,那只從來都是微涼的手,只有她才可以有。
「霍宇堂,放我們過去好不好?」隔著車簾,邢朵的聲線低沉得連她自己都無法听清,然而霍宇堂卻听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切,他從沒听見過她用如此懇求的聲音和自己說過話,懇求中又有著無法掩飾的溫柔,他一直憧憬著的溫柔。
車簾猛地被挑開,突來的光亮使得邢朵一時無法適應而緊閉了雙眼,車廂內盡在霍宇堂的目力所及之處,因此,躲在凌紫離身後的那個火紅身影他也看到了。
是因為他,因為他……因為他她才會如此溫柔的,而不是自己……
「霍宇堂……」
不用說溫柔,就是此時邢朵這麼楚楚可憐的樣子他也是不曾見過的,那不是做作的偽裝,而是由心而起。
本能的,如同怕失去般,霍宇堂將手中的那只手握得更緊了些。車外一眾禁衛還在焦急的等待,因為他們離車子比較遠,再加上是夜里,雖然燭花耀目,可也只是在一個小範圍內,因此馬車內發生什麼事他們並不知道,只知道自家將軍在車內盤查,也就耐心地等在車外。
不敢正視霍宇堂那雙燃了火簇的目光,如同怕被灼痛般,低垂了頭,只用她自己都听不到的聲音繼續說道︰
「放我們過去好不好……」這麼說著,邢朵連自己都懷疑今天是不是就這麼被抓回去,然後周晟啟一怒,把自己胳膊啊腿兒啊眼楮啊鼻子啊什麼什麼的都分開來掛午門上去做展覽,天,不要,她不要被解剖,不要為科學做貢獻。
「如果我說好,你要怎麼報答我。」等了很久,直到身體都快被霍宇堂的目光灼出洞來時,他終于回答了,可是……這算回答麼?
邢朵抬頭,目光毫無疑問地與霍宇堂在半空對接,隱隱的,邢朵似乎看到了霍宇堂眼底的傷痛。
傷痛,為什麼會有傷痛,邢朵好想伸手去撫平那灼得自己心悸的傷痛,可是伸了一半的手,卻被霍宇堂躲開。
「回答我。」霍宇堂語氣冷冷。
睜大眼,邢朵無辜地看霍宇堂。
「別和我裝傻,我知道你懂。」霍宇堂繼續冷冷。
咬緊下唇,邢朵氣憤,啥時候這霍犬變得這麼聰明了,自己那麼高超的演技在他面前就這麼被赤luo果拆穿,也忒不給面子哩。
「你想讓我怎麼報答。」邢朵悶悶地發著鼻音,繼續裝可憐,要是可能,邢朵很有可能對著霍宇堂吼︰我裝怎麼啦,你能把我怎麼地吧
听到邢朵這麼干脆的回答,霍宇堂的臉上更加冷若冰霜,邢朵好懷疑,懷疑這霍宇堂是不是和他們皇上那死冰痞子在一起時間長了,連他也被傳染了面上起霜說話吐冰雹。
「嫁給我」霍宇堂低吼,真的就吐起了冰雹,而且時而還夾了點酸雨。
「你說啥?」邢朵徹底傻了,她沒想到這麼關鍵這麼正經的時刻他卻提出了這麼一不正經的要求。
不正經嗎?確實挺不正經,不過這也是邢朵的想法,因為霍宇堂正在表情堅定地等著邢朵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天是不是太冷,給你凍傻啦?」伸手撫上霍宇堂的額頭,嗯……為啥是拔涼拔涼的,跟拔拔涼似的,拔拔涼啊……很好吃的,不信你試試。
霍宇堂也不推開邢朵撫在自己額頭上的手,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邢朵,依然是堅定的表情,等著邢朵的回答。邢朵打了半天哈哈,可是收效甚微,她一時也不知如何辦了,想要側頭詢問凌紫離,可是兩只手都有活干,想轉身都辦不到,只好自己繼續想辦法,想想想,想想想,再想想想,腦袋爆了。
邢朵看霍宇堂,霍宇堂也回看邢朵,就他那表情,邢朵今天要是不答應他,估計他就得一口把邢朵吃了,然後骨頭也不吐一根。邢朵怕怕地掙了掙自己被他緊握在手里的那只手,同時也把按在他額頭上的那只手撤了回來,可是撤到一半,就也落到了另一只手的下場。
兩只手被禁錮住,再想要回頭去向凌紫離求助更是難上加難,可凌紫離卻似未看出自己的難處,一點聲息也沒有,只等著自己處理妥當。
「我……我要是不同意咋辦?」想了想,邢朵試探地問霍宇堂,如果後果不嚴重,就先拒絕一下下。
不過,此時有好結果嗎?答案是否定的。
「你說呢?」霍宇堂目光如刀刮來,邢朵差一點就被那刀鋒給割破了小喉嚨。
「咳咳」干咳幾聲,邢朵當然知道後果是啥,她只是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結果和自己想的一樣,僥幸心理終究是僥幸心理,要是隨了自己所想,那就不叫僥幸心理,而是如願以償。
車外已有禁衛等得不耐煩,因此派了代表來出聲提示霍宇堂︰
「侯爺,是不是……要不要我們……」禁衛們跟霍宇堂打啞謎,可是任它是多麼隱晦的啞謎,此時听在邢朵耳里都是那麼的直白,她怎麼可能不懂禁衛們的意思,只要霍宇堂說車內隱藏了某某某,那麼這幫子禁衛就會沖上來殺了某某某,剁了另外一個某某某。
邢朵哭的的心都有了,她可不想做某某某,所以……
「我答應你……」尼瑪的霍宇堂,竟然敢逼婚,看我東山再起了怎麼把你逼昏
呃,為啥子要用東山再起?邢朵保證,她沒有奪宮叛亂之心的說。
「好,別忘了你今天的承諾」
霍宇堂猛地握了握邢朵的手,差點沒讓邢朵一個嘶吼暴漏了她那小身板的蹤跡,幸好霍宇堂及時捂住了她的嘴,才沒被外面那群周晟啟的看家犬發現。
斜斜勾起唇角,霍宇堂傾身在邢朵額頭落下一吻,沒等邢朵反應過來就已彈開,接著大聲似是宣誓一般地說道︰
「左相大人,你家的小貓可真是可愛,宇堂著實喜歡的不得了,不知道左相大人肯不肯割愛,滿足一下宇堂的私心。」雖是對著凌紫離說的,可他的眼楮卻一直盯著邢朵,從未有所偏移。
身後的凌紫離其實將邢朵與霍宇堂之間的對話听得一絲也不漏,她倒是喜見這一結果,不得不說,凌玄銘那廝估計是盡得凌紫離的遺傳,你看人家的想法都一樣一樣的,就認準了霍宇堂是他們的乘龍快婿,怪不得以前那死翹翹的柳涵溪非吊在霍宇堂這棵歪脖子樹上不下來,原來都是被凌紫離和凌玄銘給逼的。
淡淡地回了一聲「好」,不僅是車上的人可以听到,就連那幾個侯在馬車外面的禁衛也听得清清楚楚,不由互相面面相覷起來,眼里的不解是一樣的,他們家侯爺啥時候喜歡貓了,而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曾經紅極一時的左相大人討要,而且的而且,要一只貓竟然要了這麼長時間,呃……繼續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