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可憐的師兄
緊拽著蕭正泰的袖口,很怕他因為想起逝者們心痛交加而忘了自己的存在,不過這一點邢朵著實是想錯了。
當他們經過不下幾十個左轉右轉之後,終于在一間暗室外停下,暗室的門上漆滿了邢朵看不懂的圖騰,蕭正泰對此並未在意,而是攜著邢朵推門進入暗室,暗室裝飾豪華,什麼水晶,什麼鑽石,什麼瑪瑙,什麼金絲銀邊,什麼……個什麼……這些說實在話,邢朵都沒在意,因為她一進門就被一口水晶棺材給吸引去了目光。
邢朵想著,怎麼著這水晶棺材里都應該是個年華二八的美人,估計不是蕭正泰他過早離世的妹妹就是她那應該是絕世的娘親,可沒想到……邢朵離了蕭正泰跑向水晶棺材,然後扒著水晶棺材邊緣向里看去。
媽媽……呀邢朵一顆小心肝差點沒跳出來,皺巴巴躺著的,分明就是蕭萬通那老玻璃,也就是蕭正泰那yn棍老爹。
一邊撫著心窩平息內心的震撼,邢朵一邊抬眼去看蕭正泰的神情,娘的,這是看到了什麼驚人的景象啊,蕭正泰不但沒有表現出任何悲戚,反而是對邢朵的驚懼抱著賞玩的態度,你看他嘴角還噙著笑呢。
「蕭正泰,」邢朵說,「他可是你爹」
蕭正泰無所謂地聳聳肩,笑說︰「我也沒否認不是。」
「你這反應不對」
「怎麼不對?」
邢朵想想︰「……你應該比我還激動,撲到棺材上大哭一場。」
蕭正泰沒有回答,而是走到邢朵身邊,和她一起眼望棺中的蕭萬通,年老的身體已經萎縮到不可想象的程度,干裂枯萎的身體,眼楮閉起後兩個大大的眼窩,深諳地好似那里根本不是眼楮,而是一具的骨架。
蕭正泰撫著邢朵的頭發,說︰「朵兒,你真天真。」
「天真?」他居然說我天真?誰天真也輪不到我
蕭正泰目光深遠,猶如能看到地宮中交錯的暗室,似是對邢朵,也似是對著他自己,喃喃道︰
「他身邊有那麼多人,妻子、小妾、情人、兒子、女兒……這麼多人將他的愛瓜分,你說,到我這里,他的愛能剩下幾分?」
邢朵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蕭正泰眼中,看到粼粼閃閃的波紋。
他說︰「朵兒,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邢朵不知道蕭正泰是何意,然身體已經先于意識給出了答案,她點點頭,意識到自己居然點了頭,立馬想要搖頭解釋,但剛張開的口就被蕭正泰緊緊摟住腰身的住。
「其實,我說的算命人根本不存在。」蕭正泰把頭埋進邢朵頸間,吐出的氣息輕薄柔軟。
邢朵說︰「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沒把它當真。」好歹咱也是新世紀好青年,十足一無神論者,雖然在到了這個世界後也遇到不少神跡,但對于算命的那些神棍還是抱著遲疑態度的。
邢朵這麼解釋,蕭正泰卻絲毫沒有听進心里,而是接著他自己適才的話續說道︰
「我母親在我剛出生時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因此,本來僅有的一絲父愛也在母親的亡逝中丟失,無論怎麼努力,無論怎麼表現,終究,無論是父愛或是兄弟之愛,都斷送在這個偌大的家族爭斗中,可在那時我遇見了你,」蕭正泰把埋在邢朵頸間的頭微微抬起,溫熱的氣息就噴吐在了耳廓上,邢朵真的很想說,她不想听煽情的話,特別是這煽情的話還是從蕭正泰口中說出來的。沒有理會邢朵身體的微僵,蕭正泰接著說道︰「剛開始遇見你只覺得你令我厭煩,因為你搶了我的貓。」
「貓?」疑問才出口,邢朵就想起了蕭正泰口中的貓指的是黑貓餃子。
他說︰「那只貓是我休習武功的傳體,因此,當你在玉龍山搶走了我的貓,我身上可謂是武功盡失,再次淪為夏府的孌童,更讓我憎恨你到了極點。」
「你、你你說……你憎恨我?」他說他憎恨我,蕭正泰說他憎恨我,那他……天他不會一直潛藏在自己身邊,然後找準時機來報復吧?不少字
O》﹏《o不要啊~~~某年齡大了,某不要早死
蕭正泰堅定點頭,,他居然還點頭了這麼說……他真的是來伺機報復的?
在成功感受到邢朵身體徹底僵直後,蕭正泰在邢朵耳邊壞笑道︰「怎麼?怕了?」
「誰誰誰誰誰怕了」長長的呼吸一次,邢朵說︰「我我我我我……咳咳——」天誰家過時的復讀機,快他的拿回去
蕭正泰收起壞壞的笑容,說︰「如果僅此,或許我會潛入凌府趁著無人時奪回黑貓順便殺了你,可是……你卻救了我,而且,你明明很懼怕那些潮紅長滿皰疹的尸體,卻還是毅然決然地為我開月兌,那是在我有生之年里,唯一的一次,感受到心底有暖暖的東西流淌,所以,我決定,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你。」
「呃……你、你其實不用在意的,那不、不過是我當時……不滿晨的做法所做的沖動之舉罷了……」說完這句話,邢朵就開始祈求上蒼,期待著蕭正泰這小女敕蔥不要因為自己的實言相告而發狂拿手刀把她那脆弱的小脖子當白菜切。
蕭正泰輕笑,說︰「你不用拿別的男人來搪塞,做了就是做了,而且,即便你當時真的只是偶然為之,可在我心中留下的印痕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抹除的,何況,這一朝一夕也是得到驗證了的,明知道你已經不在人世,我依然心心念念的想著你。」
呸呸呸邢朵心中暗罵蕭正泰睜著眼楮說瞎話。
邢朵說︰「那茉莉算什麼?」的,這何止是睜著眼楮說瞎話,他簡直連眼楮都是個徹徹底底的謊言。
蕭正泰說︰「朵兒又吃醋了。」
啥?吃醋?某不喜歡吃酸的呃……是不是有人和某有一樣的愛好?誰來著?是誰不久前說過他不喜歡酸酸的味道來著?
見邢朵真的有些動氣,蕭正泰把邢朵攔腰貼到他的胸前,說︰「作為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發泄一下……也算是正常的……是不是?」
邢朵扭頭︰「不是。」是也不是
「我保證」蕭正泰把邢朵的頭扭回來,發誓道︰「除了身體,我絕對沒有把心交付給其他任何女人而且,在你回來之後,我也很絕然地和她斷絕了關系,這個……你不是也看到了嗎?」。
邢朵想想,蕭正泰這話說的確實不錯,何止是回來之後,就只在他听到自己聲音的剎那,就把掛在他身上的大扔到九霄雲外。這麼說來……他也不算是出軌吧……
呃……感情這東西也是潛移默化的。
正當兩人在誓言中徘徊,就听不遠處有一個極小但足夠清晰的聲音傳來︰
「祖先莫怪祖先莫怪祖先莫怪……」
那個……祖先?魔怪?啥東東?
邢朵和蕭正泰應聲轉頭看向聲音的發出者,咳咳,原來是一直被當做空氣處理的老玉米粒兒,他正跪在蕭萬通水晶棺前叩拜,那頭磕得,都趕上抽石油那點頭機了。
蕭正泰無奈一笑,攬著邢朵走近老玉米粒兒,本以為他是要扶起老玉米粒兒,不曾想他只是走近之後便拿過一旁香案上預備齊整的香燭,點六根分出三根給邢朵。
「給他上一炷香吧。」這話是蕭正泰對邢朵說的,但怎麼听怎麼覺得他的語氣是對他自己說的。
邢朵打量了一下蕭正泰的神色,意料之中,他的神色亦如適才回憶起兒時的淒苦,眼中紋痕蕩漾。沒有反對,邢朵靠近蕭正泰,雙手執香對著蕭萬通的棺木彎身三個屈身禮,然後便把冉冉升騰著青灰色煙霧的香燭插入三鼎香碗里。
等邢朵和蕭正泰兩人上過香,那邊磕頭跟不要錢似的老玉米粒兒才從地上爬起來,眼中還朦朧著抹不去的酒意,蕭正泰又是一陣無奈苦笑,對邢朵說道︰
「其實師父是個可憐人。」
「嗯?」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看出邢朵的疑惑,蕭正泰釋疑道︰「他是我母親的師兄,青梅竹馬,一直對我母親存著無法釋懷的感情,可母親偏偏喜歡這個讓他一生痛苦的男人,」說著,他的目光越過老玉米粒兒直指水晶棺中裝睡美人的蕭萬通,「如果母親當年嫁給的男人是師父,或許,她和我都會快樂一些。」
「如果你母親當年嫁的人是你師父,說不定就沒你了,」邢朵說,「凡事都得辯證著考慮的。」
蕭正泰驟然愣住,望著從香案上徐徐升起的青煙許久,才將回轉的目光落到邢朵身上,嘴角已不是剛剛揮之不去的苦澀,他笑道︰
「辯證?你說的倒是有道理,不僅沒有我,而且我也不會遇到朵兒,看來……我還要感謝他們的錯誤呢。」說罷,才投落在邢朵身上的目光又望向棺木中已然永遠沉睡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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