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眼前一片的白,我的床前掛了一個輸液瓶。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我想起身,剛一動立即感到全身都疼,好比散架了一樣,如同和人打了一架。
「我怎麼到這里來了?」我看到我的左邊病床上臥著一位大爺正在申吟,恍然明白這是在醫院。再一看,婷婷斜躺在我的旁邊睡覺。我剛一開口,立即感覺嘴唇有些別扭,我把手拿出來準備去模一模,我看到我的手背和中指都用紗布包裹著。我這嘴唇,估計是破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我怎麼全身都是傷痕!」我再次的向自己發出疑問,我開始回憶昨天晚上的事情,除了知道頭痛以外,我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我想了半個小時也沒有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有想小解的意思,我喊著婷婷,剛喊了一聲,婷婷猛的抬起頭來,我見她眼圈黑黑的,睜大眼楮驚恐的望著我。
「我怎麼在醫院,我這是怎麼了?我想上廁所。」我對婷婷說道。
「哎……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反正是病的不輕。」婷婷說完後扶我起來,我看到婷婷的手也受傷了。我每走一步腿就鑽心的疼,看樣子是折騰中傷及了筋骨。
從廁所出來婷婷告訴我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原來我一回到家就大吵大鬧起來,胡亂說話,不停的喊頭疼,在床上打滾,鬼哭狼嚎的把樓下的人都驚動了。後來甚至神志不清起來,把家里面弄得如同遭盜賊光顧了一樣。
婷婷怕我受傷不停的過來按我的手腳,于是自己也受傷了。再後來還是隔壁的鄰居幫忙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左鄰右舍七手八腳的把我送到了醫院才完事。醫生給我大致的檢查了一番後說什麼是︰「身熱惡寒,痞氣結胸、潮熱狂語……」大概的就是傷寒感冒引起的。
我在醫院白白的挨了幾針,又吃下了幾袋的西藥。住了兩天院就回到了家中。一個春節,別人都是愉悅的在家里過年,我卻偏偏選擇了滿是藥臭味道的醫院!那醫生護士更是不高興我的拜訪,難得的一個清淨的日子就被我弄泡了湯。雖說是「醫者,父母心也!」此時卻如同成了繼父繼母鐵打的心腸!
當護士厲聲的招呼我打針的時候,我當時觀察這些大姐的臉色,感覺她恨不得把針頭換成紅纓槍,在我的上來回捅上幾個窟窿。主治醫生也沒有好的顏色,詢問病情的口氣象是在審問犯人,邊問我又邊和對面的實習生閑談。面對我的時候用黑臉,閑談擺調的時候又變成了紅臉,中間的相隔不到一秒,我真是佩服他變臉的絕技如此的高超。
問完後開了一大張紙的藥,我拿過來仔細的過了一眼,很多的藥物根本就是挨不著邊際的,但大夫開了,我可以不吃,卻決計沒有權力不買。我在懷疑,要是法律允許,他恨不得開上半斤砒霜讓拿我回去調養。誰叫你過年生病?湯圓不吃偏要好這口藥丸,你只得自個兒認栽!
出院後的這天半下午,婷婷他爸爸過來看我,還專門為我熬了豬蹄當歸湯,老人甚至要端到床邊來喂我吃下。說真的,我一直很感激這個老頭兒,不只是因為他人很和善,不反對我和婷婷的婚事,更重要的是他懂得關愛、尊重別人。除了太窩囊、永遠的生活在老婆的腳跟下之外,我還真找不到他其他的缺點。
這個城市里,男人怕老婆無形中就被普及到了九年義務教育中去了,爺爺怕女乃女乃、外公怕外婆、爸爸怕媽媽、小男孩怕班上的小姑娘……寡人有疾,寡人懼內。這里的女人,在外能頂半邊天,在家就是一手遮天!我的一個好兄弟,天天在我們面前抱怨,抱怨不好,把女人給解放了,那女人蠻橫霸道起來,比舊社會的地主老財還可恨。
這是一種風向,或許更是這個城市傳承的一種家和的文化!尊重女性,這是社會文明的進步。婷婷基本上天天都在陪我,在這個城市里,除了她,我沒有其他的親人可以依靠。
一個春節就這樣的過去,上班的頭天里,同事們看到我臉上的疤痕,又開始取笑起來。說什麼難得的一個休息節假日里,我還要去參加世界拳王爭霸賽……我一本正經的告訴他們我這疤痕的來歷,說地點是在小區樓下的垃圾筒旁邊,起因是和丐幫的人分贓不均有了梁子,結果是起了紛爭論起拳腳來,大家互有死傷……
還沒有等我說完大伙都樂成了一團,異口同聲的喊我改名「李伯清」。程王子沒有上班,還待在國外,我想他這個春節是開心了。中午吃完飯後路過前台,我看到公司的接待小涂和財務的劉姐交頭接耳,無意听到她們說什麼程王子是這個公司董事長的獨子……我有些吃驚,但又一想來,這個和我有什麼關系了呢?就算他是董事長我還不是一個打工仔,還不是做我自己該做的事情。
就算我和程王子關系不錯得到他的眷顧,我想我也不會要別人的施舍過日子。我不是那種有野心的人,錢是重要,但它只是被我驅使的東西,我不會做金錢的奴隸。我的理想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平淡的過一輩子,這樣就足夠了。也怨不得婷婷的媽說我窩囊,以後要接婷婷爸的班!但我想,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方式,請不要指責別人的異端,自己走好腳下的路就行了。
我的傷漸漸的好了,我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父母,也不讓婷婷說,我不想兩位老人徒自的擔憂。婷婷開始忙碌自己的工作,這段時間大家都忙,我們不能再每天都呆在一起。
下班後一到家里,我就被孤獨襲擊,想婷婷,想父母,想阿黑……阿黑的離去,把我變得更加的膽怯,我再也不是半年前的那個膽大妄為的男人了。我害怕死、害怕鬼、害怕黑暗中的一切,我已經成了馬克思的叛徒。很多的東西讓我迷茫,讓自然科學無法解釋,我甚至覺得每天我的頭顱上面都有一雙眼楮在瞪著我,讓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