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听三叔說道︰「那天晚上我邊觀閱這《參同契》邊思索著這些事情,後來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妙。全文字于是連夜模黑趕到這里,哪知正踫巧遇上我石老伯在行吐納,哎,當時我到後,我見他頭頂一團散氣便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我拉他進門,一到屋里我便焦急的追問,問他是不是把六十年的內丹都給了那賀瞎子了,我見他苦笑不語,便跪倒在他面前痛哭起來……我這師傅啊,從來都是只想到別人,就不為自己想一點點!」
「原來如此啊!我是覺得這石老哥的去世有很多的疑點!」莫端公緩緩的說道。
三叔點了點頭,說︰「當天晚上我才知道了這事情的原由,那賀瞎子的黃玉琀蟬大家是知道的,遠古的神物,佩帶的人猶如萬法護身,百鬼莫及。道上的朋友雖然听過這樣的傳聞,但除了他太一符派的人,誰也沒有親眼目睹過一眼。這賀瞎子年輕的時候就是因為師弟搶奪這寶物,才被弄瞎了一只眼楮。後來這琀蟬便被賀瞎子藏了起來,密不示人。」
大家都點了點頭,只听三叔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這賀瞎子的身世,相老伯和他有些淵源更是知道一些。當年他修行冒進,不听祖師遺訓強行翻閱天書《小木經》,遭了天咒,結果人過花甲都還是孑然一身,膝下並無一男半女。但十多年前他突然收養了一個棄嬰,視如珍寶。但這女女圭女圭在五歲的時候,一天不幸誤入老竹溝掉到黑潭去了,中了萬年瘴氣,被人救起來的時候就剩下一口氣了。
這賀瞎子舍棄性命般的救她,命是揀回來了,卻如同得了腦癱一樣的痴呆。這些年這賀瞎子腳行萬里,遍訪良醫高人,卻也終歸沒有治好他女兒的病。」
「對,這些我們是知道的,算起輩分來,這賀瞎子我還得喊他一聲師叔。他這人,心胸狹隘,我們是多年沒有打過交道了。」相木匠感嘆的說道。
三叔繼續說著,「哪知一年前的一天,他突然的上門造訪我石老伯,我當時聞訊趕來,覺得很納悶,我們兩派以前有過瓜葛,這些年也是恕無來往。但我們對他的來意也猜到了個分,肯定是為他寶貝女兒治病的事情而來。果然不出所料,他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訪的意思。說什麼听說用我派的內丹洗髓能將他女兒的寒瘴拔除,希望我石老伯能發發慈悲,救他女兒一命。」
三叔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那人又說什麼不會佔我們便宜,甘願將本派的上乘《太一扼要決》完整奉上。醫者父母心,治病救人這本是行醫者的份內之事,當時我石老伯就猶豫了起來,我卻堅決的不答應這件事情。大家或許並不完全了解這其中的內情,我派的內丹洗髓確實能治療天下所有的瘴氣侵蝕,但治療這樣的病癥卻是非常耗費內丹的。他女兒中的可不是一般的瘴氣,那是黑潭沉澱了萬年的瘴氣。
那黑潭,簡直就是一汪毒液,人畜近之必生疾病,何況那個女女圭女圭掉到里面去了!又加之事隔十年的時間,毒氣早已侵蝕到五髒六腑經脈骨髓。」
相木匠接過話來說道︰「是呀,那孩子中了毒氣後,這些年基本就如同廢人。」
三叔又說道︰「我粗略的推算了一下,先別說有沒有把握治愈,就算要治愈恐怕非得耗費將近百年的內丹才行。我石老伯有將近六十年的修為,我也有四十年的丹寶,但總不為了治療他女兒的病將我們這多年的心血耗之殆盡吧!我們每天的養精、煉氣、存神,調和龍虎,捉坎填離,不知道費了多少的工夫!總不能就這樣都拱手送與他做人情。
再說這些年草狗妖孽猖獗,探寶人士又是來往頻繁,我叔佷二人肩上可還有鎮守‘鹽陽女神水宮’的重擔,倘若我二人耗費功力變成廢人,要是哪天外邪侵入,我們可真是一無防範了。身死事小,我叔佷卻不敢成為這巴王守墓人的千古罪人!」
「這個說的在理,這可不是個人的事情,可是牽扯到很多的東西。」樊廚子點頭說道,他一說完大家都跟著點頭表示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