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樊廚子听別人這樣笑話他,或許是習以為常,或許是高興別人總之是說他聰明,便也跟著笑了起來,並沒有發火。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我們正在說些「玄龍門陣」,老姑婆拴著一個藍圍裙,從地里回來,抱了一大堆女敕的小白菜,手里還攥了一大把野生的折兒根。她年老經歷的事情也多了,听慣了這樣的故事,對我們所說的也沒有多少興趣听,回來便說天黑了,準備生火弄晚飯,于是樊廚子便起身和她進廚房去了。
「這狗真的是被樹精給害死的啊?我就不明白了,這樹怎麼也就成精了!」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于是問到相老頭。
「這你這個大學生就不懂了吧!這俗話說‘地靈出俊杰,山大出妖精’可就是這個道理。妖精可不單指動物,植物甚至連你覺得沒有生命的石頭都有可能成精。這上了年歲的東西,天地精氣吸取多了就最容易成精成怪了!他們家的那只狗啊我尋思,這一定是那樹精偷東西的時候被它發現了,然後被樹精弄死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可是見怪不怪了,大前年莫老哥在拐子坪除去火石精的事情,魯三一定還記得吧?」相木匠笑著說道。
「怎麼不記得,當時拐子坪那戶熬沙糖的人家來請莫老叔的時候我還在場呢!來人是一個小伙子,說他家大伯最近一個月睡著後老感覺有東西壓在身上,不但動彈不得,連呼吸也困難。看了無數個醫生也看不出來原因,到現在已經是弄得筋疲力盡,連死的心都有了……後來還是一個鄰居打了個主意,說要不去請個端公或者是神婆子來看看,或許有用。
當時莫老叔和賴兄弟趕過去畫了一碗水,做了個天眼法,才弄明白是他家後院子的一塊大火石在作怪。原來這家的男主人有個壞毛病,就喜歡亂撒尿,每次忙完上後院子方便都不進茅坑,總喜歡把尿撒在一塊大石頭上。卻不知這大石頭年久成了精,有些靈氣,它當初是忍,後來氣憤不過,于是半夜便做法上門去壓那男人。不過這都是那人自己找的,那火石呆在他們家後院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當初房主人冒犯他的時候他便壓死了那家的貓作為警告,哪知這家的老爺們毫不收斂,一概如往的對著石頭撒尿,所以後面才有了莫老叔上門的這檔子事情。」
三叔說完,相老頭說道︰「是啊,這事情錯在房主人,所以這莫老弟師徒才是手下留情,把這石頭呵斥了一番後就把它移到亂石崗去了,並沒有為難它……」
我听到了兩個為主人死去的貓狗故事,突然的想到了阿黑。它呢,它的死是不是跟我的病有關系?一想到這個,我的心口就開始疼了起來,因為我又想到了婷婷了!不管她曾經傷害過我多少,我卻發現自己總是不能把她完全從心底里抹去。但一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想到她的情如紙薄,我就要從心底里惡狠狠的去恨她。
晚飯很簡單,但味道非常好。樊廚子不愧是專業的師傅,火候、咸淡、麻辣都控制得很好。煮的綠豆稀飯,一盤小蔥煎豆腐,一大碗熗炒小白菜,一盤紅苕粉鍋貼成苕皮後用泡椒炒的,一碟糖油花生米,還有一個涼拌折兒根。
這開春的折兒根剛從土里冒出來,野生在田坎邊和石頭縫里。春天的時候,大人小孩匍匐在地上,用鐮刀把它撬出來洗干淨,油鹽一拌就可以吃,簡直是開胃的佳肴。
我一連吃了幾碗稀飯,感覺肚子漲得難受嘴卻還想吃。大家正吃的時候,三叔的來的,他問我們在什麼地方,說在那邊老屋的話他們就直接過去,在三叔家的話就過來再一同過去。
我們剛吃完,莫端公和他徒弟賴端公就提著馬燈過來了,我連忙給他們端板凳,老太太問東問西的給他們端來茶水,他二人連忙起身接了過來。
吃過飯後,我見三叔進他的密室拿了一些東西放在包里,又從雞籠里逮出一只大紅公雞用稻草捆綁好翅膀和腳,提在手上,于是我們一行人便起身往石家老屋走去。
開春的天氣漸漸的暖和起來,一些昆蟲小獸也結束了冬眠,天黑的時候開始出來覓食。于是田里的青蛙呱呱的叫著,路上不斷的有山鼠竄出來跑掉。大家都背了或者是提了一個包,我幫相木匠提著他帶過來的那個大黃布口袋。也不知道里面是個什麼鐵東西,反正是沉甸甸的。
一進院子,大黃狗便咆哮起來,但很快就被三叔給制止住了,我們在屋內關了燈呆了一會,見院子里並沒有其他的人,便魚貫的下到了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