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眉這麼一踢,結果一腳踢空,身子頓時重心不穩的朝著前面撲了過去。
眼看著就要來個五體投地了,柳眉嚇得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眼楮,她這個時候心里可是那個悔啊,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去踢石子,現在可好了,只能希望不要摔得太慘。
結果等了一會兒,並沒有感覺到預計的疼痛,反而感覺有什麼東西擱在了她的腰間。
柳眉忍不住睜開眼楮一看,入目的就是一張並不算陌生的臉,那張臉的主人正是剛剛和沈顏討論過了的林德。
「德表哥」柳眉驚呼出聲。
林德眼里帶笑的看了柳眉一眼,開口道︰「不知道表妹是否能夠站起身?」
柳眉一愣,隨即將視線往下移動,只見自己的腰間擱著一根長長地玉簫,而正是因為有了這根玉簫的阻擋,她才免于五體投地的境遇。
「多謝表哥相救。」柳眉臉上一紅,連忙站直了自己的身子,羞澀的地下了自己的頭。
此時此刻,她的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活像是要蹦出胸膛了一般。林德就站在她的旁邊,呼出的氣息傳進了她的耳朵里,讓她的腿不自覺的有些發軟。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種情況下遇上林德,實在是有些丟人。
林德記憶力驚人,對于這個只見過一次的表妹還是有印象的︰「表妹不用客氣,走路的時候要小心點,要不然下次恐怕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看著林德收回手中的玉簫,柳眉的臉更加的紅了,剛剛睜開眼楮開到林德的時候,她還以為對方是用手臂攬著她,才使得她能夠止住身子的,結果沒有想到是用了一根玉簫。
不過這位德表哥的臂力著實驚人,一只手就能夠承受住她整個身子的一撲,沒有相應的支撐物,怕是沒有多少人能夠像林德這麼懸空手臂做到這個樣子的。
「嗯。」柳眉小聲的應了一聲。
林德也不過是順口一提,這會兒見到柳眉沒有什麼大礙,便想要離開了。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處的時間長了,對誰都沒有什麼好處。
「我還有事,表妹慢走。」林德朝著柳眉點了點頭,拿著自己的玉簫,徑自離開了。
柳眉愣愣的看著林德離去的背影,好長一段時間回不過神。
踫
瓷片摔破的聲音打破了小院的安靜,驚得原本停在窗戶旁邊的麻雀一下子麻雀猛地飛開,只留下了一點點凌亂的羽毛。
「滾,滾,滾,你們都給我滾」屋子里發出一聲尖利的女聲,隨之而起的又是不少砸東西的聲音。
很快,從屋子里退出了好幾個年輕丫環,其中有一個丫環的額頭似乎受了傷,此刻正從額頭上往下流著殷紅的鮮血,不一會兒就染紅了小半邊的臉,看上去有些嚇人。
「怎麼了?」薛紹白剛一走進院子,就看到受傷的丫環,還有屋子里沒有停下的砸東西的聲音。
丫環們看到薛紹白,連忙躬身行禮,其中一個穿著粉色衣服的丫環恭敬道︰「小姐又發脾氣了,奴婢們止不住。」
「早上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發脾氣了?」薛紹白不悅的看向了眼前的丫環。
感受到了薛紹白的那絲冷意,丫環們不禁打了一個抖,生怕薛紹白為此懲罰她們,顫顫巍巍的說道︰「不管奴婢們的是,小姐原本按照往常一樣敷藥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就發起了脾氣,連著鏡子都砸了。」
鏡子?
薛紹白朝著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對著丫環們揮了揮手,快步的走了過去。丫環們接收到了薛紹白的示意,不禁松了一口氣,慶幸自己躲過了一節。
「連小姐為什麼發脾氣都不知道,自己去找管家領罰。」只可惜她們還沒有高興完,已經走到了門口的薛紹白便給了她們無情的一棒。
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留給那些丫環,薛紹白便踏進了猶如遭遇了強盜洗劫的房間。房間里所有擺來裝飾的東西都已經不見了,地上全是一些各種東西摔破之後留下的殘片。
啪
一個茶杯朝著薛紹白的正面飛了過來,薛紹白毫不猶豫的一揮手,寬大的袖子將茶杯揮到了一邊,茶杯頓時掉到了地上砸個粉碎。
「我不是說了讓你們滾,滾啊」梳妝台旁邊趴著一個看不清楚的女人,听著聲音大概也就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
薛紹白沒有理會女子的叫喊,徑自走了過去。
女子察覺到有人靠近,想也不想的順手抄起手邊的燭台,朝著對方揮了過去︰「我讓你們滾……」
薛紹白牢牢地抓住了女子的手,燭台離他的臉不過只有幾厘米的距離了︰「姐姐,你怎麼了?」
女子一愣,听到了熟悉的聲音,隨即便是更加瘋狂的掙扎了起來︰「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你趕快走,走啊」
「姐姐」薛紹白手上微微使勁,女子原本就沒有多大的力氣,再加上之前摔東西消耗了不少的體力,所以手中的燭台便輕易的掉到了地上。
「你來干什麼,你是不是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啊」女子見燭台掉了,而她的手又被薛紹白止住,根本就沒有辦法逃開,便用另外一只空出來的手狠狠地捶打著薛紹白的身子︰「我知道你們都在笑話我,笑話我是一個丑八怪,丑八怪」
「姐姐,你冷靜點,沒有人會笑話你,沒有人。」薛紹白一改平日里高傲的樣子,說話的聲音極其的溫和,好似好怕大聲一點就會嚇到眼前的女子。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女子經過這一番的折騰,身上的力氣好似耗光了,整個人直直的往下縮。
薛紹白連忙撈住了女子的身子,半拖半抱的把女子弄到了床邊,讓對方坐了上去,而他自己則是蹲到了女子的身前︰「姐姐,早上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兒又發脾氣了,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氣了?」
女子狠狠的喘了幾口氣,長長的頭發擋住了她左半邊臉,模糊之間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沒有等到回答額薛紹白也沒有生氣,而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精巧的小盒子,遞到了女子的面前,輕聲道︰「姐姐,這個是你最喜歡的祛疤膏,是天然居最好的那一種。」
「滾」女子猛地伸出手,一把將薛紹白手中的盒子打翻在地,氣呼呼的道︰「別拿這種破東西擺在我的面前,根本就沒有用一點都沒有用」
薛紹白看著被打翻在地的盒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昨天女子還開心的說祛疤膏很好,要他多弄點來,可是今天就變成這樣了。
「姐姐,怎麼會沒有用,傷疤不是已經好了一些了嗎,只要繼續用,一定能夠好的。」薛紹白耐心的說道。
「沒有用沒有用沒有用」女子一把撩開了自己的擋住了左半邊臉的頭發,露出了覆蓋了半張臉的猙獰的傷疤,對著薛紹白大吼道︰「你睜大眼楮看清楚,這種樣子的傷疤怎麼肯能好得了你哪來的那些破東西,一開始的時候是有些感覺,可是現在一點用都沒有了,不管我抹多少都沒有用。」
薛紹白看著女子臉上的傷疤,眼中透露出了不忍。
這下可好,他的這個眼神徹底的激怒了女子,女子抓住了薛紹白的肩死命的搖晃了起來︰「我不要你可憐,不要你的可憐都是因為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都是你」
薛紹白任由女子搖晃,一點反抗的跡象也沒有,直到女子再次耗盡了力氣之後,才扶著女子重新坐好,並且幫忙把對方的頭發重新放了下來,遮住了那難看的傷疤。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女子不理會薛紹白的動作,雙眼無神的喃喃自語。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醫好你臉的方法。」薛紹白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起身離開了這個已經不成樣子了的房間。
走出了房間之後,薛紹白忍不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待到整理屋子的丫環來了之後,他的臉上便恢復了往日的樣子,眼中不帶著一絲的溫度。
「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薛紹白做到了屋子的一張椅子上,在他身前的不遠處站著一個低著頭的男子。
「林家隔壁的人家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住著的是一個不怎麼出門的老頭,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那個老頭似乎精通藥理,院子里全都是一些草藥,還有不少的制好的成品。我們的人帶回來看了一下,似乎和天然居賣的某些東西差不多。」男子恭敬的回答道。
「這麼說天然居的那些東西都是那個老頭做的了?」薛紹白將視線轉移到了男子的身上,接著道︰「那老頭有什麼背景?」
底下的男子想了想,開口道︰「旁人都稱呼那老頭為鄒老,我們查了很久,唯一覺得很有可能的就是鄭管家所說的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