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路上,一級之差如天壤之別,芸仙借助靈藥之力,連跳兩級,先前只是覺得靈力濃厚許多,待到與魔族交手時,她才發現無論是破空速度還是出招威力,都比先前強上許多倍。君家別院之時,她被魔族男子逼得毫無招架之力,然而這一次,她卻感覺到對面魔族女子的一舉一動盡在她的掌控之中,只是稍稍一個錯身,魔族女子的勁道便會被卸到一邊,數招下來,魔族女子不是撕裂宮紗,便是撞飛擺設,芸仙卻絲毫無損,當她看清魔族女子的出手套路之後,不禁露齒一笑,脆聲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話音未落,芸仙便一個錯身,從魔族女子身邊堪堪掠過,手中橫劍從那女子脖頸劃過,那女子還想轉身追殺,脖子上青血飛迸,一陣劇痛襲上心頭,女子捂住脖子,無力地張了張嘴,身子漸漸癱軟下來。
搶了薛瑾容貌了魔族女子眼見同伴伏誅,不由慌亂起來,她且戰且退,想要往外逃逸,此女實力明顯比那個玉姨高深許多,芸仙與顧晉暉聯手,她也能勉強招架,轉眼便是百招開上,女子漸漸左支右絀,顯出力竭之態,稍不留神,露出一個破綻,眼見機會稍縱即逝,顧晉暉一身清喝,高高躍起,手中灼焰赤芒近丈向女子身上神速刺出,芸仙心神領會,旋身閃至後方,封住女子退路,兩人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劍鋒**處,那女子猶自不甘,握緊手掌,向前暴起,顧晉暉眼神一冷,撐住靈盾護住全身,手上用力,劍身又重重往前一推,女子一口青血吐出,慘白的臉頰上,露出淒厲之色︰「卑賤的人類,手染……魔族之血,必……將萬劫不復,會有人找你們……算賬的。」
芸仙心頭火起,手中御殤橫轉,血液漸漸染青錦繡彩鳳,傲視三宮的假皇後就此殞命。似是一絲靈思,芸仙心頭忽然一悸,一種說不出的沖動使其運起惑心術,當著顧晉暉的面,兩股靈線搭上魔族女子的額頭,許是人死燈滅,芸仙只能看到她們當日所經歷的畫面,可即便是如此,芸仙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晉暉哥哥,你回來是不是因為老太君的壽宴?」芸仙收起靈線急問道。
顧晉暉尚未從芸仙帶來的沖擊中回神,本能地點了點頭,「芸仙妹妹,你剛才是……?」
「是探魂,可惜魔族女子已然身死,否則我可以看到更多的魔族秘密,晉暉哥哥,老太君的壽誕具體是幾日之後?」芸仙匆匆解釋,追問其顧家老太君壽宴之事。
顧晉暉心知芸仙不會無的放矢,他算了算時日回答道︰「再有五六日,怎麼了?」
「晉暉哥哥還記不記得數年之前張家滅族一事」芸仙收回御殤,將魔族女子推倒在地。
「莫非」顧晉暉心頭一抽,緊張地看向芸仙。
芸仙點了點頭,「魔族打算故技重施,晉暉哥哥,既然還有時間,不如我們將計就計」
看向芸仙燦如點星的雙眸,顧晉暉如受蠱惑,喃喃說道︰「將計就計……」
芸仙眯起雙眼,露出一絲快意︰「對,讓他們有來無回」
「皇後娘娘,夜色深了,請問需不需要上夜宵」外面傳來一聲抖抖索索的問聲,芸仙和顧晉暉猛然轉頭,往外間望去。屋外雖然鴉雀無聲,但在修仙之人的耳朵里,卻能听到重重的呼吸聲。
皇後宮里的動靜早已引起外面宮侍的注意,只是攝于皇後的鳳威,沒有人敢來查看,有皇帝暗樁前往告密,悄然之間,這皇後宮周邊已是重重守衛,高手林立。芸仙與顧晉暉互望一眼,也不閃避,抓起氣息已絕的兩名魔族女子大搖大擺地走到宮門外。
唰地一身,無數寒意森森的兵器指向芸仙二人,芸仙運起靈力,將假皇後扔到重重守衛中間一名身著黃色錦袍的男子面前,可惜那假皇後的尸體尚未落地,便被數種兵器戳砍,落在一邊。
芸仙運起靈力,御殤寶劍在其身周回轉,宮燈之下,更顯出塵,她高聲說道︰「你們看清楚,這是魔族女子,根本就不是薛瑾,你們都被騙了」芸仙話音剛落,顧晉暉便將另一名魔族女子也扔至人群中,那些人一陣慌亂後退,很快便空出一塊地方。
錦袍男子剛想邁步上前查看,便有一群人圍在他的身邊︰「陛下,您千萬不可以身涉嫌啊,萬一有詐……」話未說完,錦袍男子便抬腳一踹,將攔住他的人踹到一邊,他伸手奪過燈籠,照在魔族女子的尸體上。
本就被穿個透心涼的魔族女子,扔過來之後又被戳了幾個血洞,血液流出了大半,地上一灘青色的血跡,正當錦袍男子要蹲下仔細查看時,魔族女子臉上一陣蠕動,男子以為有詐,嚇得慌忙起身後退,卻見魔族女子變為另一張臉,雖泛著青氣,卻美艷無雙。「這不是……?」旁邊一位小侍從低聲驚呼。
「這是朕與瑾兒外出時所救的女子……」錦袍男子緊咬牙關,氣息粗重,心中惱恨不已。當然他身為太子,微服私訪,想尋找陳相國一系謀反證據,幾番巧遇薛瑾,情根深種,明知自己所查的案子會毀了薛瑾一生,但無論是為國為己,都由不得他收手,陳相國一系伏誅之後,他用權勢逼薛瑾成為太子妃。入府儀式之前,他百般巧遇軟言,都無法哄得薛瑾開顏,一次偶然,兩人外出時救得此美艷女子,薛瑾幾次三番說此女有異,他卻只當他的瑾兒在吃味,還故意將美艷女子留在身邊,誰知此舉卻害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朕的瑾兒……朕的皇後在哪兒」泠國皇帝將燈籠扔給近侍,抬腳往台階邊走去。
「陛下,這些有可能是障眼法,您千萬不能以身涉嫌」一圈內官侍衛圍城一圈,護住皇帝往前移去。
「在下玉昆侖顧晉暉,曾經隨師父來拜見過國師,還請貴國師一見」顧晉暉祭出灼焰寶劍,赤芒吞吐間,皇後宮前仿若白晝。
「陛下,這的確是本派弟子,無須存疑。」泠國國師身著白色官袍,幾番起落,站立于皇帝身邊。
只是皇帝對周邊言語充耳不聞,只是死死盯住芸仙︰「朕的皇後在哪兒,還請解惑」
芸仙心知薛瑾面目大變,又在昊真國當了貴妃,如今皇帝逼問起來,她心中不禁猶豫,是否能告知其薛瑾的下落,臉上一個遲疑,便被皇帝看穿了她的心思。
皇帝一步一步登上台階,眼色赤紅︰「朕的雙膝,代表著泠國黎民,所以朕不能給你下跪,你如何才能相信朕的誠意,朕只是想知道自己妻子的下落。」
到底是真龍天子,一番皇家氣勢令見多識廣的芸仙也不禁為之動容,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眼見避無可避,她飛身而起,站立在屋頂上︰「若是薛姐姐想見你,你自然可以見到她,晉暉哥哥,我先走一步」說罷,便在宮牆之上飛身提縱。
顧晉暉眼見芸仙落荒而逃,忍俊不禁,他對本門前輩拱手為禮,朗聲說道︰「晚輩下次再登門拜訪,今日有事,不便叨擾,還請見諒,告辭。」話音未落,便向芸仙離去的方向追去。
泠國皇宮整整一夜人仰馬翻,自是不必贅言,芸仙在宮牆外站定,與顧晉暉會和後,一起前往客棧,與薛瑾密談一夜,也是不必細說。泠國首都城門外,被斬殺的妖獸尸體被連夜深埋于荒地里。只是埋尸的官兵剛剛離去,便有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飄然而至。
剛剛被掩埋的妖獸尸體如有恢復意識一般,自行挖開土壤鑽了出來,排著隊從白色身影前晃過,其妖丹自行飛出至張開的乾坤袋中,失去利用價值的妖獸又自行鑽回到地下。
饒是兩人行動十分迅速,這一番妖丹收集也花費了兩人不少時間。
「呵呵呵呵……」一陣如琴弦撥動般優美動人的輕笑聲從不遠處傳來過來。
「不知貴客到訪,有失遠迎,還請現身一見」依舊身穿白色錦衣的肖長風听到笑聲,手中一頓,繼而又不慌不忙地收集起妖丹來。只是郎樵修長挺拔的身子,如隨時會彈射出去的長槍一般,繃緊渾身肌肉。
「我們有多少年沒有見面了,傷腦筋,我都記不得了。」女子慵懶低沉地輕聲嘆氣,「沒想到,初一見面,我的老友竟在收集低等妖丹,嗟乎,嘆乎~~~~~~~~」
略帶沙啞的聲音仿佛一只無形的手,撩撥得人心中癢癢的。天色已是微亮,晨曦中,一位身披白紗的女子虛浮在半空中,皎潔晶瑩的肌膚,血紅的雙唇,清亮的眼眸,披散至膝蓋的如絲秀發,玉白的腳踝上一圈金色的鈴鐺稍一晃動,便發出清脆的聲音。女子漸漸坐正,漆黑的秀發滑至身後,高聳的**竟然大半露在外面。「肖長風,郎樵,許久不見。」微微上揚的話尾,酥酥軟軟,似乎隨時會化為一汪春水。
「原來是嵊州的老朋友,狐姬,竟然在人間界見到你,看來當年你們的確是搶到了些東西。」肖長風面對絕色美女,竟然面沉止水,全無往日的倜儻風流。
狐姬在半空中娉婷妖嬈地緩步走進,如玉藕一般粉女敕的小腿從白紗中露了出來,明明是狐族妖修,其臉上卻透著一股純真。狐姬紅唇微啟,輕聲誘惑道︰「長風,離開青山,回到我們嵊州來吧,嵊州王,才是我妖族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