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不客氣,讓我手下的探子去追蹤魔族君王,豈不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薛瑾仔細觀賞芸仙所畫的畫卷,嘖嘖嘆道︰「你的畫工退步了不少啊。」
「繪畫一道,不經常練習當然會手生,我這也就是給個模子。」說道模子一詞,芸仙忍不住眉目一冷,她頓了一頓,接著說道︰「你已經稱帝,泠國雖大,卻無不是你的子民,天長日久,總歸有人能夠踫見她的蹤跡,你只需要給我她的去向,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你想辦法?」薛瑾將畫卷收起,眼角高挑,「對付魔族君王,你能想到什麼辦法,雖說你現在是靈寂階,但與魔族君王想比,恐怕不夠看吧,以我來說,以卵擊石的事情,不要做。」
「總不能任由魔族褻瀆我母親的軀體。」芸仙牽住薛瑾的手,軟言說道︰「姐姐,幫幫我,修君王隱身在凡骨俗世之間,憑我一人之力,實難尋找到她。」
「呵~~~~~~~」薛瑾模了模芸仙的臉,失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十七八歲的模樣,如今听你喊我姐姐,怪異得很,我可是當祖母的人了。」
芸仙張開玉手,便有一個玉瓶憑空出現,「這顆靈丹,雖說無法令你時光倒退,卻能令容貌就此永駐,好姐姐,幫幫我」
「這就是鬧得我泠國沸反盈天的駐顏丹?」薛瑾將玉瓶接到了手中,「為了這一顆靈丹,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不要告訴我,起源在你身上」
芸仙微微有些發愣,不過她緊而想起之前扔給景蓉的駐顏丹,有些尷尬地說道︰「有可能……與我有關……」
「你們這些修仙者啊……」薛瑾將玉瓶收入袖中,無奈搖頭,「放心吧,尋找修君王的事情,我會盡快安排下去,不過,如果找到她,我要如何通知你?」
芸仙得到了承諾,頓時笑彎了雙眼,塞給薛瑾一個精致的珠花,「好姐姐,如果得到了消息,便將珠花上的珍珠捏碎,我回來尋你。」說話間,芸仙取出與之相對的珠花,打入靈識,使之與靈識海相連,重新放回自己的乾坤袋中。
「要是有手機就好了,比你這個方便得多」薛瑾砸了咂嘴,將珠花放入隱秘處。
「手機?」芸仙疑惑問道。
薛瑾做了一個打手機的動作,芸仙半張著小嘴,恍然道︰「哦,就是那個東西」
「說實話,在這里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幾乎以為前世才是虛幻的了,人啊,真是健忘,你什麼時候可以破空穿越,記得帶我回去,如果能夠在臨死之前,重新看一眼前世的世界,我便是死也瞑目了。」薛瑾一臉懷念地說道,「當然,若是我等不到那天,也就算了。」
芸仙微笑道︰「若是這能修得大神通,我一定會過去看看的,你腦中那些奇妙的景象實在是匪夷所思,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先去兗州前線。」
薛瑾本就不是兒女情長之人,听到芸仙如是說道,她十分爽快地與芸仙揮手告別,幾道靈光在泠國上空亮起,又迅速消失于無形……
在芸仙與顧晉暉兩人的守護之下,一路上雖時不時遇到散亂的妖族,但總算有驚無險,四人平安到達兗州。而此時,年輕一代里面,張景嫣等人的名聲因為戰績突出,已經在兗州戰場上如日中天了,論及群體性攻擊,符師算是各大修仙派別里面的佼佼者,幾道靈符便能引來鋪天蓋地的火球雷電,遇到大量低等妖族攻城,只要張景嫣一人出手,便能將之毀去七七八八,殺傷力十分強大。君謝彤等人雖然攻擊範圍不如張景嫣強,不過幾經沙場,也擠入了主將之列,至于老一輩嘛,得打了小的,老的才會出來,既然小的還能撐得住,老家伙們自然樂得在後面享福,所以,兗州之戰,到目前為止,還算樂觀。
時值冬日,萬里雪飄,芸仙等人衣著單薄地行在仙遙殿下,望著綿延無邊的雪山,一路上嘖嘖稱奇。
「紫音,你能記起多少前世的事情。」芸仙好奇問道。
紫音修為較弱,她呵了兩口熱氣,揉了揉凍得發疼的小手,心潮澎湃,「不多,就幾個畫面。」
「你還能記得兵解的具體方位嗎?」。顧晉暉心中隱隱有一絲不祥的感覺。
紫音繼續搖頭,「不是特別清楚,反正是十分偏僻的山洞,也許我到了地方便能記起來。」
「若是仙遙殿的禁地怎麼辦,你現在什麼信物都沒有,空口白話,仙遙殿的人肯定不允許你隨意亂闖。」芸仙擔憂問道。
「所以我們打算在仙遙殿附近先找找,實在找不著,再偷闖仙遙殿去……」朱宏武安撫著紫音座下的靈獸,一邊走一邊說道。
顧晉暉不贊同地皺起眉頭,「瞎胡鬧,本以為你們很清楚具體的兵解之地,這才由著你們,結果你們倆稀里糊涂。要知道,修仙者兵解分兩種情況,一為受天資所限,難以度劫,兵解後通過重新投胎的方式再次修行,還有一種情況,便是身受重傷,難以為繼,被迫兵解重生。紫音的兵解之地是一個偏僻山洞,而且靈力修為未能隨元神轉移,這說明你並不是在準備充足的情況下兵解的」
「也就是說,你當年很有可能是被迫兵解」芸仙皺起了眉頭,「萬一稀里糊涂地自投羅網,撞上仇家怎麼辦?」
朱宏武吸入一口涼氣,緊張道︰「我倒是沒有考慮這麼多,紫音上一世既然已有兵解之力,最起碼也在金丹以上,而能夠逼迫她兵解的人,修為只高不低,這可麻煩了。」
「師姑~~~~~~~」紫音被三人嚇住,可憐兮兮地望著芸仙,眼中滿是哀求。
芸仙被紫音盯著看了半晌,無奈地深深嘆氣道︰「怕了你了,我們先在雪山中找找看吧,實在找不到,再另作計議。」
「只能如此了……」顧晉暉與朱宏武對望一眼,泄氣道。
獵獵寒風中,因為紫音的稀里糊涂,幾個人在雪山中漫無目的地四處尋找,幸而,上蒼到底還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像無頭蒼蠅一般轉了兩天,撞上三四波仙遙殿巡山弟子之後,紫音突然在一個不起眼的山巔上停下了腳步,雙眼呆愣,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往山背走去。
芸仙等人見到紫音的變化,便知有戲,他們三個屏住呼吸,跟在紫音身後,亦步亦趨。當她走到山坳隱秘處時,突然停住了腳步,使足靈力,想要扒開厚厚的積雪。仙遙殿下的雪山乃是萬年積雪,厚厚的雪層如同干粉一般,遇熱難化,僅憑紫音那三腳貓的靈力,想要扒開積雪,談何容易。
芸仙對顧晉暉使了一個顏色,兩人聯手,悄無聲息地幫助紫音扒開雪層,為免被巡山弟子發現此處有異相,芸仙小心翼翼地把挖開的積雪堆在身後,隨後用靈力輕輕震落上面的雪層,將洞口遮蓋。
及到冰層之時,只是輕輕一個接觸,芸仙便知有戲,她與顧晉暉對望一眼,兩人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面前冰層雖然堅硬,但遠遠達不到傳說中萬年寒冰的硬度,由此可見,紫音所說的偏僻山洞就在此處。待到芸仙與顧晉暉挖穿冰層之時,不禁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這哪里是山洞,這分明就是縫隙」朱宏武沉不住氣地喊出聲。
芸仙小手從紫音頸側揮過,靈力刺入其靈台,如同一股清流拉回了紫音的神魂。
「師姑,我好像恍神了……」紫音揉了揉突突亂跳的太陽穴,神色間露出一絲痛苦。
「紫音,你想清楚了嗎,你目前修為太弱,若是接手了上一世的修為,很有可能連記憶都被替換,徹底變成另一個人。」芸仙正視紫音,嚴肅地問道。
「我會忘記你們嗎?」。紫音有一絲害怕。
「有可能……」芸仙點了點頭。
「可是我想變強,非常想」紫音感應到縫隙深處的呼喚,心神仿佛要離體而去。
朱宏武面上流露出濃濃的不舍,芸仙與顧晉暉對望一眼,決定將空間留給二人……
仙遙殿,重重細紗隨風飄舞,無比寬廣的正殿里面,劍拔弩張。
「放下你們手中的寶器,聰明的人,應當擇明主而從,坐在正坐上的那個女人,哪里值得你們維護」身材高挑的女子手持長劍,揚聲說道。
守護在台階上的藍衣女子響亮地啐了一口,「我呸,狼子野心,也配自稱明主,如今妖族進犯,我仙遙殿地處第一防線,理應上下一心,共同抗敵,你竟然有異心**宮的把戲,我看你就是一個不辨是非、不明大義的jian貨。」
高挑女子聞言臉色一冷,眉間的朱砂痣愈發紅艷,無需她親自動手,旁邊高大男子只是一個揮手,便有強大的靈光向藍衣女子襲去。
高高端坐在正坐上的女子手下一按,殿前的細紗突然飛舞起來,在台階前組成一道紗牆,將高大男子的攻擊攔在外面。「浮宵,你竟然勾結外人,攻上我仙遙殿的正殿,光憑這一點,你就無資格執掌印信。」
浮宵眼中滿是寒意,「重英,你只敢躲在紗護之後嗎,仙遙殿弟子散落在防線各地,沒有人會趕回來救你,識相的話,將印信交出來,我留你全尸」
重英坐在高高的正坐上,面無表情地俯視浮宵以及她身後那群陌生人,突然咧開嘴角,「天真,我既能將仙遙殿弟子全部分派出去,就有辦法將她們召回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一陣沉默之後,浮宵素手輕揚,跟在她身後的男男女女如同惡狼一般,往台階之上沖去,看其修為,竟全部為神動之上。
鮮血四濺中,守護在重英面前的弟子越來越少,冰封的容顏終于出現一絲裂痕,焦急地往殿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