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芸仙搶回鳳鐲,回到兗州南部之時,張景嫣突破金丹屏障一事已經在修仙者中傳得沸沸揚揚。
「要我說,張景嫣才是同輩之中的金丹第一人」一名身著青衣的修仙者舉著酒杯為心中的女神分辯道︰「張景嫣突破金丹之時,整個玉昆侖都見著了天生的異相,證據確酌啊可是張芸仙呢,有誰見著她的劫雲了?」
「這倒也是啊……」听到修仙者的話,酒樓里頓時議論紛紛起來,「不過龍威門乃是名門大派,也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面作假啊,金丹修為,這可是虛報不來的。」
「事實上,就是沒有人見過張芸仙的劫雲,我倒要問問了,她的金丹修為從何而來,我不承認」青衣修仙者癲狂喊道,「從一開始就是,她莫名其妙地冒了出來,莫名其妙地揚名立萬,莫名其妙的組了個幻仙小隊,又莫名其妙地突破金丹,可是她突破金丹以後,誰見著她了,我倒要問問,有誰見著她了,既無劫雲,又不見人影,讓人如何信服?所以,張景嫣才是真正的金丹第一人」
在他的煽動下,有不少人點頭贊同,此時,角落里面有一人突然重重放下了酒杯,「我見過」此人取下壓得低低的帽子,對著二樓雅座高聲喊道︰「芸仙姑娘,你就任別人糟蹋你的名聲嗎,就算不為你自己,為了咱們幻仙小隊的名聲,您也不能安生地坐在那兒啊」
听到此人的話語,所有人均抬頭向二樓看去,一個清麗的美人兒站起身來,半靠在圍欄之上,「張大,就你眼尖」在她說話之時,一股強大的威壓傳遍了酒樓,修為低下的人,甚至忍不住想要跪下來。
「在下張芸仙,見過諸位」清麗佳人一個羅圈揖,向樓上樓下眾多修仙者問好。她這一番客氣,可沒多少人敢接話。金丹修士的氣勢,那是做不了假的,剛剛還在詆毀人家,卻被生生抓了個先行,就算張芸仙現在動手殺了他們,也沒人會為他們出頭的,修仙者,就是如此,一切靠實力說話。
繼芸仙之後,顧晉暉也站起身來,全身威壓外放,底下的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乖乖,這又是一個金丹,而且一身標志性的紅衣,與張芸仙站在一起。眾人心中敞亮,這位肯定就是玉昆侖的精英弟子,曾經力壓張景嫣的顧晉暉。
顧晉暉俯身望向角落里的修仙者,揚聲說道︰「在下顧晉暉,見過兄台,不知是否方便移步敘話?」
這一番話無疑證實了顧晉暉的身份,有些先前口放厥詞的人貼著牆壁往外溜,唯恐芸仙與顧晉暉找他們麻煩。
「你不說我也要上去的,哈哈哈哈」張大是個野修,玩不來咬文嚼字那一套,十分爽快的拿起桌上的帽子,腳下一蹬,飛身坐到酒桌旁。
「吆,美人公子……」張大見到雲璨,一時激動之下喊出了他們私下流傳的稱呼,不過他迅速地反應過來,面前所坐的可是本尊,容不得他輕慢,張大慌忙岔了話題,「芸仙姑娘,既然你金丹有成,我們是不是要召集舊部,給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看,這些年來您可不知道,嫣然小隊的那些人鼻孔都快朝天了,把我們幻仙小隊說的一文不值,女乃女乃滴,我都快氣死了」
「稍安勿躁」芸仙冷冷看了樓下幾眼,樓下的人仿佛被冰水浸過,頓時有一種窒息難當的感覺。顧晉暉回轉身來,對著面前粗獷的男子說道︰「張兄,我們還有一些私事,必須趕回中州,重新召集幻仙小隊的事情,還是等事情料理完了再說吧。只是某有一事不明,還望賜教」
「盡管說」張大抓了抓頭發,「但千萬別文縐縐了,我家窮,沒念過書,不習慣這套。」
顧晉暉也看出來了,這個張大純粹是個粗人,他也不再掉文,直截了當地問道︰「我發現兗州防線又往後退了不少,這是為何?」
張大聞言驚訝不已,「兩位還不知道嗎?梁州對面的妖族攻過來了」
「梁州對面?」芸仙與顧晉暉對視一眼,震驚道︰「你是說……荊州妖族越過青霧海了?」
「是啊,就在前日,荊州妖族大舉越過青霧海,猛地攻下了一半的梁州地境,兗州戰場上所有的梁州修仙者全部馳援本門去了,嵊州妖族乘此機會搶了不少地盤」張大感慨道︰「如今各州人心惶惶,青霧海相繼被兩洲妖族越過,萬一魔族也沖過青霧海,我們人族五洲,必將陷入生靈涂炭的惡劣狀態。」說到此處,張大說話間取出了腰間的酒壺,猛地灌上了一口,雙眉緊皺。
「荊州妖族竟然也……」芸仙猛地一錘桌子,「如今我們人族月復背受敵,真是雪上加霜。」
「是啊,自從你踏入金丹之後,仙遙殿的新殿主蕭蘭音以及玉昆侖張景嫣陸續宣布進入金丹境,剛想著我們人族添了幾個生力軍,這邊荊州妖族就進犯我梁州。修仙者還算好,平民百姓才是真的沒個活路了。」張大出身平民,對他們的遭遇感同身受。
「蕭蘭音……」芸仙腦中轉了幾圈,突然意識過來,她驚喜地看了顧晉暉一眼。
「是紫音」兩人異口同聲猜測。
「怎麼,芸仙姑娘與仙遙殿熟識?」張大朝四周看了幾眼,趴在桌子上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听說這位蕭蘭音是兵解重生的主,我就說呢,怎麼突然就成了金丹。兵解者十個里面也未必能有一個找著自己的前身,即便是找著了,也有不少人受限于現世的資質,平庸度過,這個蕭蘭音倒算是福星高照的。」
「那可不是?」芸仙回憶著紫音的身世,感嘆著。紫音出生于平民世家,且天資不佳,偏偏遇到了慧眼如炬的師姐,將她渡入門內。靈識開了之後,自己又因為雲璨煉制出了洗髓丹,順道幫她洗精伐髓,提升了靈骨,仿佛一切皆有天注定,紫音的重入金丹,一路上遇到了多少的巧合,稍微錯過一環,就沒有現在的仙遙殿殿主,芸仙頗為懷念當年那個傻傻的小姑娘,以及外表高傲冷峻,實則一根筋的朱宏武,「也罷,等景瑤的事情解決了,無論如何也得去看看這兩個小家伙。芸仙心中暗下決定……
奇門山上,袁天溫從妖丹堆中興奮地抬起頭來,狂吼一聲,「終于成了」直到此時,他才有心思尋找本應在洞中的另外一個人。「璨兒」袁天溫對著一朵赤石雕成的喇叭花喊道,重重回音在整個山洞里回蕩,仔細望去,不難發現,袁天溫洞府之內角角落落,錯落有致地擺放著不同材質的喇叭花,只要按下靈石,對著喇叭花說話,聲音能夠輕輕松松地傳遍整個洞府。
「奇怪了,怎麼不在?」袁天溫撓了撓頭,稍微收拾了一下,推開洞府大門,陽光頓時灑了一地,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踏出了洞府,溫暖的陽光仿佛將身體里的寒意全部給驅散了出去,袁天溫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袁師兄」有從洞府前路過的後輩對他鞠躬行禮。袁天溫慌忙收回了雙臂,擺出大師兄的姿態,「曹師弟,好久不見啊」
「啊,對了」袁天溫喊住正要離開曹師弟,問道︰「有沒有看到雲璨?」
「他不是跟著袁師兄的嗎,閉關之後就沒見著他了」那位小師弟恭敬地又施了一禮,隨口說道︰「袁師兄上一次閉關,制出了名動天下的青鳥,這一次又是什麼,愚弟十分好奇呢」
「只是在青鳥上做了些改動而已,不足一提。」袁天溫隨意地晃了晃手,輕描淡寫地將自己的研究成果帶過。曹師弟聞言也不追問,若是袁天溫每閉關幾年,就弄出個類似青鳥的東西,其他的奇門弟子還要不要活了,一無所得才是正常嘛,他微微一笑,施施然地離開了。
沒隔幾天,曹師弟便听聞了一個驚天消息,本門袁師兄,經過多年閉關,終于研究出了提取妖丹能量的秘方,並將之使用在了青鳥三代之上,這也意味著,無需靈力,只要付得起代價,普通人也可使用青鳥傳遞消息,這一變革,無疑是通訊業一次極大的飛躍。奇門袁家,本已將青鳥業務鋪展到了五洲修仙者之中,且市場接近飽和,袁天溫這麼一弄,相當于將市場拓展到了平民海洋之中,且因為妖丹的原因,新型青鳥已經成為一種可持續發展的業務,只要人族存在聯絡需求,奇門袁家便可坐地收錢,實在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曹師弟捺著性子微笑面對正講得唾沫橫飛的袁姓師兄,雖然此袁非彼袁,相差了兩個字,不過好歹是袁家人,有錢的就是大爺,奇門袁家如今都是炙手可熱的紅人,哄著點兒吧……
至于袁家最紅的那個紅人,出關之後第二天就沒了人影。
顧晉暉拍了拍袁天溫的肩膀,嘆氣道︰「你還真不耽擱時間,我們這才回中州幾天?」
袁天溫嗤了一聲,「得了便宜還賣乖,我趕著趟子把青鳥五代給你送過來,連聲謝謝都沒有?」
雲璨好奇問道︰「師兄,為什麼那些人都在談論三代?」
袁天溫詭異一笑,「璨兒,做生意嘛,好東西當然得掖著點,細水得長流啊,那些人買完三代買四代,買完五代買六代,你師兄我才能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听到沒,璨兒,以後吃大戶,就得吃這樣的奸商」顧晉暉一把摟住在旁偷笑的芸仙,故作嫉妒地說道,幾人笑鬧做一團……
「不知道顧師弟約我出來,所為何事?」張景嫣看著雅間內其樂融融的幾人,眼底寒意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