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無論于公于私,我都有足夠的理由關注于她,魔族雖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人間界行走,但亞魔們卻可以控制龐大的人族勢力,所以,我對她的了解,相當之深……」張景瑤意味深長地回應姐姐的詢問。正自說話間,張景瑤手中的青鳥再度鳴叫了起來。
「這個,好像跟我們手中的青鳥有些區別?」張景嫣瞄了景瑤的青鳥一眼,隨口說道。
「這可是最新的青鳥四代,听說張芸仙他們四人手中所用的是青鳥五代,這個四代還是袁家人偷偷復制族中圖紙,為我特意打造的呢。姐姐若是喜歡的話,我送一個給你。」張景瑤打開短文字,臉色大變,看不出是驚是喜。「姐姐,最新的消息,張芸仙跟妖族太子牽扯不清,兩人光天化日之下摟在一處,另外,顧晉暉在元嬰爭斗之中,臉上出現了獸紋……」
「這是誰傳遞過來的?」張景嫣追問道︰「能確定嗎?」。
「這是梁州戰場上的金丹修士發過來的,他有把柄在我的手里,不敢扯謊。」張景瑤收回青鳥,故作嬌憨地看向景嫣,「姐姐,天下修仙之人只不過是滄海一粟,更多的是受靈骨限制,終生修仙無望的人,即便是修仙者,又有多少因為天資止步不前的人,這些人,只要獲得魔族之血,就能瞬間獲得強大的能力以及與主人同限的悠長壽命,怎不令他們瘋狂?為了成為亞魔,全天下的平民百姓都爭搶著成為我的耳目,相信我,我可以為張家做得很多……」
「當然,我也可以借助你的雙手,尋機除去礙眼的修仙者,為我魔族君王的降臨送上賀禮。」張景瑤隱下了後半句,甜甜笑著,一如當年張家後苑那個以姐姐為神祗的小姑娘……
梁州戰場,因元嬰修士的出手,山河動搖,天地失色,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族修士的支援,妖族終于被逼退,正當人族準備乘勝追擊的時候,梁州戰場上的其他線路險象環生、紛紛告急,人族修仙者們明知此為妖族的圍魏救趙之際,但迫于無奈,只能放棄眼前的大好形勢,向各地分散而去。
芸仙在熟悉的氣息中悠然轉醒,顧晉暉長長吁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了下來。「你終于醒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芸仙伸手撫模顧晉暉的臉龐。
「當然不是。」顧晉暉伸手握住芸仙的手,輕輕吻著,「我來梁州了。」
「可是金丹盟……」芸仙忽然想到金丹盟的強大勢力,面色驚慌,掙扎著想要起身。
「別管他們,我又不是逃離戰場,只要換個地方而已,他們總用這樣那樣的理由推三阻四,煩不了了,反正我就要和我妻子在一起,誰也不能阻止我」顧晉暉心疼地撫模著芸仙的臉頰,以靈力撫慰她不適的喉嚨。
芸仙反手握住顧晉暉的手,柔和一笑,「也好,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你,快要魔怔了,哪怕鬧上金丹盟,我也要與你在一起,哪有逼著夫妻倆分隔兩地的道理,我們又不是不為我族效力。」
正當兩人情意綿綿之時,袁天溫突然闖了進來,「你們倆快點離開」
「怎麼了?」顧晉暉與芸仙同時轉頭望向驚惶不定的袁天溫。
「快點離開,不知道什麼人向金丹盟舉報了晉暉,說你對敵之時身顯獸紋,修為來歷不明,我族內的人已經通知我,讓我撇清與你倆的關系」袁天溫見兩人猶自膩在一處,焦急地上前拎起顧晉暉的領子,「快點走,金丹盟的盟主令很快就要送到了,你們趕緊離開,躲得遠遠的,快」
芸仙與顧晉暉被袁天溫推搡著往外走去,兩人驚疑不已,「這……這……」
「什麼這這這的,消息千真萬確,你們快走,我x後探听仔細了再告訴你們詳情」袁天溫把兩人推出小蓬萊,但當三人還為正常體型的時候,發現一切都已經遲了。留在梁州戰場的幾名金丹上修已經守在了小蓬萊的出口……
兗州,張景嫣的營帳內擠得滿滿當當,形形色色的修仙者來回穿梭不停。好不容易偷得半刻空閑,張景蓉喝了一口茶水,安撫即將冒煙的喉嚨,低聲說道︰「姐姐,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我們手里面並沒有太多的真憑實據,您就將這些事情全扣在他們頭上,萬一金丹盟會的時候,咱們若是拿不出證據,豈不是連累了我張家的上修們?」
「空穴不來風,證據,肯定會有的。」張景嫣目色中帶著一絲瘋狂,「我不能再讓他們兩個活在世上,他們必須死,否則,我會瘋掉的。」
景蓉看著景嫣神光黯淡的臉龐,不由搖頭心嘆,「情這一字,果然最是害人」但當她想到即將解決的兩人中,有一個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置之于死地的張芸仙時,眼角又忍不住微微上揚起來……
中洲,張景瑤對著前來復命的魔族說道︰「沒有證據,也要給我造出證據來,借東風之力,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除去人族的一個金丹和一個元嬰,外加捏住張家的喉嚨,何樂而不為?」
玉昆侖地下暗脈中,顧晉暉與芸仙被縛靈鎖綁縛在囚仙洞中,此處為玉昆侖歷年歷代關押叛逆子弟的地方,一根縛靈鎖鎖住修仙者的靈骨,阻礙其靈氣的周天輪回,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暗脈,陰寒之氣在骨縫之中來回奔竄,令人疼痛難當。
「仙兒,讓你跟著我受罪了」顧晉暉緊皺眉頭,縛靈鎖專門對付高階修仙者,修為越高,受制越厲害,顧晉暉慘笑道︰「自從修仙之後,我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冷意。」
「晉暉哥哥,我們離開吧,咱們沒道理受他們制挾。」芸仙身周蜃靈珠靈氣環繞,靈芊化作濃霧護在她的身周,勉強可抵御陰寒之氣。
「芸仙,你不要管我,先行離開吧,我身後還有整個顧家,跑不得……」顧晉暉勉強掙扎地轉向芸仙,「找個地方躲起來,在困難的日子,總會過去的,等天下太平,你再出來吧。」
「你不走,我又怎麼會走」芸仙苦澀一笑,「我會陪你到最後,若是金丹盟不分青紅皂白,仗勢欺人,我絕不會留你一人在此,被他們冤死。」……
玉昆侖上,繼上次的金丹盟會之後,再一次出現人潮涌動的異景,只是這一次,人員組成要紛雜得多,且涇渭分明地分成兩派,一派為顧晉暉與芸仙疲走奔命,另一派則要置他們于死地。龍威門君家與玉昆侖顧家忙碌著收集有利證據,想要先將兩人撈出來,可是更多的負面證據將君家與顧家的努力化為流水,張芸仙突破金丹之時未曾出現劫雲,顧晉暉短期之內毫無緣由地連破兩階,這是兩個難以解釋的死穴,坐實了舉報人的說法。
未過幾日,更加勁爆的消息傳了出來,張雲璨,奇門弟子,竟然也被牽扯了進來,而他的罪名是泄露青霧海的預留之路,一時之間,眾人嘩然……
囚仙洞中,兩根縛靈鎖中空無一人,草本仙境中,芸仙坐在大榕樹的秋千之上,強自歡笑。顧晉暉將她擁入懷中,憐惜道︰「放寬心,雲璨一事,徒有知情之人,卻無實證,其他的事情更是無稽之談,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歪。」
「就是,有我出面作證,自可解釋你為何修為猛漲。」陳晨翹著二郎腿坐在樹樁之上,「只是,芸仙金丹劫雲一事,是個麻煩啊」
「當初也沒料到會出這檔子事,真是……」芸仙委屈地扁了扁嘴,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梁州妖族陣營,肖長風與白岑傲坐在棋盤前,沉默異常。
「你這是把她往死路上推。「肖長風終是熬不過白岑傲,忍不住先行開口。
「我就是要她無路可走「白岑傲無謂地放下手中旗子,「讓各門各派中的暗子們多用些心吧,給張景嫣幫幫忙,免得她後力不濟。」……
君家內宅,一位老者揉了揉突突亂跳的太陽穴,堅定地說道︰「明日盟議,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張芸仙,她幫我們君家整理出了不少古丹方,這些丹方里面有不少靈藥,只有她才能提供,另外,咱們君家人有不少身處幻仙小隊,為了君家的聲名,張芸仙必須要保」……
顧家,顧晉湘回到了顧家老宅,將顧晉暉發送給她的消息轉達給目前的顧家主事人,她坐在主位上,食指輕叩桌面,「妖族大軍壓境,他們還有心思構陷自己人,得給他們些厲害瞧瞧,免得他們以為顧家無人了」
第二日,當金輝撒到清風之巔時,被稱為史上最驚心動魄的金丹盟盟議開始了,雙方唇槍舌劍,字字暗含殺機。張景嫣扯著維護玉昆侖門千年聲譽的大旗,坐在最低一級浮座上,引經論據,舌下璨花,端著高高的姿態,一臉仁義,卻又下著狠手要將顧晉暉與張芸仙置于死地,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張家索性做個徹底,將不少顧家的秘辛披露了出來,想要乘勢將顧家推入泥潭,從而達到張家在玉昆侖一家獨大的目的。顧家身為千年大家,從起家到發家,必定存在無數的陰暗之處,而顧家的秘密,身為張家的姻親,自然存有不少記錄,一時之間,顧家措手不及,節節敗退。顧家的敗退,在一定程度上給金丹盟的人一種錯覺,顧晉暉身為顧家一員,必定與顧家沆瀣一氣,其人品值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