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嫣揮了揮手,示意負責下禁制的魔族將崩潰的滄瀾門弟子領走,那魔族女子微微一個晃身,便進入了場內,她仔細打量即將成為私有亞魔的男子,不著痕跡地扯了扯嘴角,「懦夫」,魔族女子冷哼一聲,提起那名男子正要轉身之際,忽有兩道劍芒從左右襲來,動手之人,正是滄瀾門剩下的兩名精英弟子,魔族女子正打算立威,她也不動用禁制,直接伸展手臂,如玉般晶瑩修長的手臂泛起淡淡的瑩光,摧枯拉朽一般,毫不費力便沖過了劍芒,洞穿一名男子的胸膛,而她的另一只手臂,則用力丟下手中男子,伸向反方向。
魔族女子本以為那兩名滄瀾門弟子打算偷襲與她,結果,她錯了,當她將雙手從兩名男子的胸膛中收回之時,發現滄瀾門唯一一名投降的男子正震驚地看著從胸月復間透出的劍尖。
「我們滄瀾門……沒有一個……是孬種」胸口被硬生生洞穿的男子口角留下鮮血,但他仍強撐著環視場中眾人,口中喃喃道︰「我們滄瀾門……沒有一個……是孬種」
兩個瘦弱的身體轟然倒地,直到臨死,他們仍未松開手中的長劍,投降的滄瀾門弟子背後兩道血光迸射,他的臉頰留下了一道濕痕,倒在師傅的身邊,不知道他的淚水是因為後悔、恐懼還是因為羞愧……
不過眨眼功夫,滄瀾門精英全滅,上階修法的傳承自此失傳,這也意味著,滄瀾門,一個苦苦掙扎的小門派,即將結束他們的歷史成為書頁上的記錄,或者,泯滅于歷史塵埃之中。
「下一組」張景嫣似乎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她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自有亞魔將場內的一切收拾干淨。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大群人被拖到了廣場之上。「隊長」痛心疾首的呼喚聲從人群中響起,「隊長,您怎麼可以欺騙我們,您怎麼可以投靠魔族,您是我們嫣然小隊的隊長啊」
「降還是不降」清冷的聲音從冰冷的紅唇間迸出,「不要多說廢話,我只要知道,你是降還是不降」
「不降」嫣然小隊的分隊長嘶吼道︰「隊長,回頭吧……」勸說的聲音戛然而止,人們回頭望去,只見那名俊秀的名門公子已經肌膚寸裂,血染白裳。
「降還是不降」張景嫣冰冷無情地繼續問道。
場上的空氣似乎要凝固了,白衣公子身邊的女子突然尖叫,「張景嫣,你會遭報應的,他為了你奔波忙碌,連自身修為都放下了,你就這麼對待愛你的人?張景嫣,你不得好死」
「你是誰?」張景嫣微微抬頭,「我記得……我未曾邀請你」
「你當然不會邀請我,你的眼楮里面只有名門精英,像我這樣修為不足的人,你根本就看不見。」女子憤怒地盯著張景嫣,「我一定會揭發你的,你這個虛偽的敗類」說罷,女子身上猛然升起一道瑩光,將其包裹在內,她略帶神經質地笑道︰「我會將你的惡名傳遍天下,你等著……」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纏著韋明的小師妹,他對你可是十分不耐煩呢,怎麼,他去地府,你就不跟隨了?」張景嫣看著女子徒勞無功地催動法寶,「既然你如此愛他,就陪他走一趟吧,免得他路上寂寞。」說罷,張景嫣玉手輕抬,一道靈光從她的掌心穿出,刺向女子的心髒。
此女似乎在門派中有些地位,旁邊的數人均驚惶不已,出手攔截張景嫣的靈光,只是不知為何,他們的手腳突然不听指揮起來,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從魔族人群中走了出來,俊逸的臉龐滿是不耐,在其目光流轉間,看起來驕縱任性的女孩目眥盡裂地看著襲來的靈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洞穿。
「這一群人,都是同一個門派的」修騰摩挲著微微泛青的下巴,突然回頭指向廣場的另一側,「還有那邊一批,都是我的,我帶走了。」話罷,也不等張景嫣反應,便自顧自地離開了,而被他點到的那一群人,均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他的腳步,往廣場一側走去。
人群中有人小聲驚呼,「控制神通」他見到旁邊的小師弟一臉迷糊,嘆了一口氣,解釋道︰「這個魔族顯然有控制方面的神通,只要被他的魔識纏繞,無論是否甘願,軀體都會落入他的控制。張景嫣旁邊那個女子自稱是魔族的郡主,但從這個魔族男子的態度看來,他似乎對魔族郡主毫無忌憚,我估計,他是魔族上古血脈的繼承者,有著超然的地位。」
從這名男子的解釋看,他對魔族有著一定的了解,只是有一點他說錯了,修騰的確是上古血脈的繼承者,有一定的地位,但他之所以對張景瑤毫無忌憚之心,純粹是因為兩人不屬于同一部,魔族,只對自己部落的君王以及魔族的帝王付出忠心,其他人一概無權指揮。
修騰這麼一弄,其他二部的上古血脈者紛紛走了出來,將自己負責的修仙者聚集到一處。只是在收攏過程中,陸續出現了幾名自爆金丹的修士,以自己的生命,帶走了同門以及身邊魔族的性命,維護了自己最後的尊嚴。看到滿場亂飛的殘肢斷臂,張景嫣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而張景瑤的表情則有些令人玩味。她認為,成為烈族郡主十是上天給予她的補償,曾經在她心目中熠熠生輝的姐姐如今跟她一樣,甚至地位比她還低些,如此現狀令她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修仙者集會不久,張景嫣便將七巧玲瓏果取了出來,哄騙修仙者們服用靈果,而當修仙者們陸續服用靈果的同時,魔族趁機在場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禁制打入修仙者們的體內,警戒心較強並未當場服用靈果的修仙者、不甘心受制的人們被魔族以雷霆之勢擊殺,這也是廣場之上橫七豎八的尸體的由來。張景瑤本以為自己會是場上最風光的人,但不知不覺間,張景嫣成了計劃的主導,大勢竟然被她握到了手中,修騰的出現擾亂了她的勢,使場面上一度出現混亂,看到這一局面,張景瑤不由暗自生喜。
她五指微張,五道青色的魔氣從指尖飛了出去,將遠處一名金丹修者抓了過來,「你是摘星樓的長老?」景瑤微微側頭,略帶一絲殘忍的天真令人望之生寒,「噓,不要亂動,被下了禁制的人,哪怕你是元嬰,也逃不過禁制的弒殺。」粉女敕的手指豎在嘴唇之前,張景瑤眉開眼笑地將自身的禁制打入修仙者的體內,聞到遠處飄來的血腥氣味,張景瑤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看,還是跟著我最有前途,那些魔族不知道生命的珍貴,一言不合,就毫無顧忌地抹殺性命,但我不一樣,我是從人族轉化而來,我最懂人族的艱難,你修煉到金丹,本已不易,何不跟著我,我們共享榮華富貴,風光得意?」
張景瑤確定自己的禁制已經開始生效之後,揮手令負責這名金丹的魔族撤去他的禁制,從現在開始,這名金丹的性命就捏在她的手中,這也是張景瑤此行的最大目的,除了魔族的血,她還想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只要烈君王寵愛不滅,加之手中擁有力量,那些魔族便不敢小覷于她,所以,金丹修者,是她計劃的關鍵。
看著張景瑤如同忙碌的蜜蜂一般,不停地設置禁制,奪取金丹修者,張景嫣冷哼一聲,移開目光,因為她恐怕自己嗤笑出聲,張景嫣心中暗道︰「蠢貨,竟然從下屬手中奪取利益,當初的族學全白上了。」
眼看著魔族各部將參加修仙者集會的修仙者瓜分干淨,整個廣場充斥著慘叫聲、求饒聲、痛罵聲,血腥的氣息濃稠至極,張景嫣難免有一種物傷其類、兔死狐悲的傷感,「沒有退路,再也沒有退路了,這個世界上,除了敵人,再無其他」一道道尖銳的目光從四面八方疾射而來,仿佛想要用目光將她千刀萬剮,這些是認清情勢,被迫低頭的修仙者們所發出的,從今日起,他們歸順魔族,從今日起,他們成了一個天然的同盟,有著共同的宗旨——殺死張景嫣,為了死去的同門,更為了被拉下泥潭的自己。
「景嫣上修」一個聲音從面前響起,張景嫣雖面不改色,手中卻已扣住了靈寶,隨時準備開打。
「景嫣上修,請允許我追隨您」一名青衣男子半跪在石板上,毫不掩飾他狂熱的眼神。
「近千名精英修士,百名金丹修士,轉眼之間,折損過半。手中沾滿同族鮮血的我,你還是願意追隨嗎?」。張景嫣刻薄道。
「我是野修曾修平,因實力不濟,未能加入嫣然小隊,今天,我好不容易混進來,就是為了見您一面。」青衣男子站了起來,「我沒有資格服用七竅玲瓏果,不過我第一時間歸順了魔族,換得了亞魔血統,現在,我實力比以前強多了,請允許我跟隨您,不放心的話,您可以在我的體內布下禁制,我只要能跟隨您就滿足了。」
「跟隨我干嘛?跟我一起走向滅亡嗎?」。張景嫣冷笑。
「無論走向哪里,我只想追隨您」曾修平熱切的眼光幾乎要將張景嫣的衣服融化。張景嫣冷笑不停,食指微抬,畫出幾道奇異的靈符,打入曾修平的體內,「既然如此,你就跟著吧。」
眼見曾修平被收用,又有幾名年輕男子圍了過來,他們,無一例外是張景嫣的狂熱追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