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貴婦雍容非凡,紫色頭發全盤在腦後,極為高貴。她的精致的臉上找不出一絲瑕疵,一張臉極為完美;她脖子上戴著一條閃閃發亮的粉鑽項鏈,在火光的輝映下,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她的耳環是極細的粉色珍珠,一顆又一顆地連在一起,形成長長的一串,從耳朵下方一直垂到脖頸處,閃閃發光。
她高貴而優雅地向我走來,一股股清香從她身上傳來,香氣撲鼻,但又不讓你感到刺鼻,只覺得要陶醉。
美女侍女們恭敬地扶她坐在一張極大的在我看來可以當作床的松軟的刻著金色條紋的軟椅上,她軟軟地靠在椅背上,模樣極是撩人性感。
我看得呆了。我當然知道她是誰,她便是亞倫德的母親,裴斯納優妮。她和亞倫德簡直不像母子,而像夫妻伙的。無論是外形,還是氣度,都極為般配。
搞不懂,這種資質的女人也會到地宮里去找樂子?
她看了我一會兒,揮了揮手,侍女們全都恭敬地退下,走向另一扇小門。當那扇門被關上後,她又優雅地做了一個打勢,示意我過來。
我不知道自己此時像什麼,有幾分不安,還有幾分躊躇,慢吞吞地走向了她。
「不用怕,」她輕啟櫻唇,微笑著,「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站立在她面前,一言不發。
「其實也沒有別的事,」她淡淡道,「只是我兒子現在病了,需要有人照顧,听說你從前在地宮時照顧他的起居照顧得不錯,也沒出什麼大的亂子,所以,現在就由你接著照顧他吧。」
「啊?」我一愣,本能似的叫了這一聲。
「怎麼,你不願意?」她露出不悅的表情,睨了我一眼,似乎覺得我有些不知好歹,「這是多少平常女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我起先覺得你的身份太低,又來歷不明,所以沒考慮讓你過來。現在,若不是現在正缺人手,又沒有幾個值得信任的能貼身侍候的人,也必輪不到你。」
我哭笑不得,這是什麼話啊,好像我求著她去做侍女啊。誰稀罕啊,我現在口袋里有錢,到哪兒不好混,難道非要在這兒侍候人?正要回絕時,她又道︰「自然,我也不會虧待你的,你每個月的薪俸是五枚金幣。」
五枚金幣?我驀地心動了。我曾听露舞說過,地宮里最高級最頂尖的舞女的一月薪俸是十枚金幣。「這是相當高的,」露舞當時直吐舌頭,「一個平民家庭可是兩三年都掙不到這個數。」
反正我到別的地方也是打工,這里的工資又高,為何不就在這里?于是,我立刻道︰「好,成交。但是我們要簽上協議,上面要寫明您每月應付的薪酬。」
「協議?」她似乎愣了一下,隨即道,「什麼協議?我們伯爵府里從沒有與奴僕們簽過協議。但我既能說得出,就定能做得到。」
說完,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里透出隱隱的不屑和煩躁。
無奈之下,我只得與她達成這個口頭協議。就算不是為了錢,我也不想再被人關到牢里。
當我在眾侍女的帶領下走進那個溫泉男人的華麗的銀灰色房間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暈迷了三天了。
「是中毒,」盤發女人對我說,那天,在地宮里那個似乎掌握著生殺大權的她原是伯爵府的侍女主管,她說道,「亞倫德大人剛來到這里,就被人連下好幾次毒。夫人為他換了十幾個醫師、侍女和廚子,可是一直不起作用,那可惡的下毒者一直沒有收手。」
盤發女人狠狠地盯了我一眼︰「你可要放機靈點。」
「是。」我應付地說了一句。
她按了一下額頭的太陽穴,喚人拿來了水盆進來,「你先為他擦吧。」說罷,她便出去了。
兩個年齡小小的侍女把水盆放到在桌邊,也出去了。
我一個人留在巨大房間里,忽然有點無措。
房間里極是安靜,點著十幾根蠟燭的燭台在吊頂上閃耀著光芒。我把毛巾放到溫水里,浸潤了之後,又擰干,然後來到吊著長長紗幔的軟床前。
男人正躺在上面,緊閉著雙眼,嘴唇泛著青紫色,呼吸聲起起伏伏,有點紊亂。看不到他那陰冷的眼神,我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