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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夫人。」吉羅一個手勢,馬車就直接往伯爵府的方向駛去。我氣急敗壞,對著車窗外的他,憤怒嚷道︰「快把車停下來。」他沒有理會我,直接騎著馬去了最前面。
馬車仍未停下,緩緩地駛向前方。我咬了咬牙,把車窗打開,一擠身,就像瘋婆子般的跳了下去。這一跳,還真把我摔得夠嗆,除了頭正好踫在城牆上外,足果還在地上扭了一下,痛得我齜牙咧嘴,痛呼連連。路上的精靈們紛紛圍過來,好奇地看著我,發出低笑聲。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我的長發落了滿臉,狼狽不堪地撐起身子,扶住一旁城牆,跌撞著站起來。圍觀人們竊竊私語著,偶爾迸出一兩聲高笑,「膽子真大,居然從馬車上跳下。」
「看穿戴也像貴族夫人……」
吉羅掉轉馬頭,趕過來,急急扶住我︰「夫人,你怎麼樣了?」
「我還能怎麼樣?」我痛得眼淚直落,「誰讓你們不帶我去?」
正在吵鬧間,嘈雜的街道上,前方傳來一個溫柔可人的聲音︰「欣然夫人,您是在找我嗎?」。我愕然地抬眼,看見了一個戴著淡色披肩,穿著繡著精美絲線的長裙的長發美人正朝我盈步而來。午後的陽光下,她明**人,光華絕代,超塵月兌俗,美得仿佛不屬于這個塵世。圍觀的人們全都噤了聲,屏住呼吸貪婪地看著她。他們的眼里全都露出驚艷的神色,嘴里發出驚嘆聲。
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柔聲關切道︰「夫人,您受傷了?不如先到我的房子里去包扎一下傷口好嗎?」。
吉羅立刻為我回絕︰「抱歉,洛姬雅夫人,欣然夫人需要立即回府。」說罷,他扶著我上了馬車。我沒有拒絕他的攙扶,狼狽不堪,跌跌撞撞地坐到了車內。
人群里傳來了笑聲︰「難怪伯爵要在私宅養小夫人了,府中的這位實在是太凶悍。」還傳來了感嘆聲︰「不愧是伯爵大人的小夫人,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美人。」
洛姬雅款款來到車窗前,輕柔低聲對我道︰「欣然夫人,我知您正在找我,所以一路走來,沒想到就遇上了。夫人,我想好心提點您一句,伯爵大人對我一直很好,每日都與我歡好恩愛。您這次沒有砸成我的屋子,實屬您的幸運。我一直很羨慕您,夫人。您既沒有我的美貌,也沒有伊莎夫人的家世,卻成功得到了正室夫人的位置,改日我會來向您討教其中的秘決。」
氣血再度涌上腦袋,我怒火中燒,揚起了手,就要揮起一巴掌,誰知她的玉手輕輕一揚,便捏住了手腕。我使力一掙,居然沒能掙開。她淺笑盈盈地注視我,柔聲道︰「夫人,您的脾氣可真大啊」
我狠瞪了她一眼,又一用力,仍沒能抽出自己的手,惱怒之余不禁詫異,這個美女的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那跳車的瘋女人居然是伯爵夫人?」圍觀人群里又起詫異聲音。
「既沒美貌也沒氣度,難道有媚惑之術?」
「媚惑?」
又是一陣哄笑。我閉上了眼,洛姬雅淡淡一笑,便松開了我的手。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跳車鬧街一事居然從這天起就傳開了,同時流傳開的還有我像潑婦一樣砸情婦們房子的「壯舉」。我如今淪為了亞斯蘭皇族圈內的笑柄。亞倫德也被我連累,無論在哪里,都會有異樣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他現在極少去王宮,大多時候都留在府內處理事務。裴斯納夫人搬去祖母德爾諾夫人家,說是要住上幾個月,圖個暫時的清淨。府中無人與我多說話,除了貼身照顧我的幾個侍女,幾乎沒人接近我。
我本想對亞倫德談一下這件事,可每當我在走廊上遇到他,鼓足勇氣想與他說話時,他冰冷的眼神立刻便使我噤了嘴。
亞倫德再沒在我的房中過夜,多數時候,他不是去伊莎房里睡到天亮,就是在雪黛兒房內鬧騰整晚,連走廊上都可以听到他們喘息的聲音。偶爾,他也會與安娜貝兒在一起,但僅待了幾個鐘頭。
他從未為那天一事責怪我,更未說過我一個字。因為他已經不願與我說話。在亞斯蘭國,一個普通女人當眾讓男人難堪都是一件可怕的事,何況這次出事的這個男人還是他。
我的心底其實也有絲懊悔。他已經答應我不再與那些私宅女人在一起,可我在妒火中燒的沖動下,還是去砸了她們的房子。雪黛兒有次趁人不注意,偷偷告訴我,伯爵以為我要求去她們的房子只是為了與她們談一下,讓她們和平離開,卻沒想到……我啞然失笑。
日子一天天過去,亞倫德仍然對我不理不睬。
我受傷在床,足果的扭傷一直未好,雖有醫師每日為我細心換藥,但仍然好轉較慢。那日,剛能勉強下床,我從落地窗外看到了洛姬雅。她的臉上露出迷人微笑,緩步在花園小徑,身後跟著十來個侍女,手中提著大小箱子。
「這是……她要搬進來?」我轉身問身旁的侍女,胸口某處被堵住,悶悶的。
侍女面有難色,支支吾吾道︰「洛姬雅夫人從今日起就搬入伯爵府了。」我的面色一變,身子微微顫抖,酸楚而無助。
洛姬雅搬進來後,亞倫德夜夜與她在一起,夜夜溫柔。
我每夜都躲在床上偷偷哭泣。我把臉埋在枕頭上,眼淚緩緩浸濕了枕頭,一哭便是整夜。我恨自己不爭氣,為什麼一次次地重復曾犯過的錯誤,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多少次,我坐在床頭等待天明,長發散亂,滿臉都是淚。我之所以這次發暈,這次驕縱,這次發瘋,完全是因為愛上了一個不應愛上的男人。因為愛上了他,我像瘋婆子一樣去砸他的女人們的屋子,又像傻子一樣從車上跳下來,被洛姬雅嘲笑,淪為了別人的笑柄。
我本不是一個行事沖動的人,為何會驕縱至此?也許是他對我太好,使我有足夠的勇氣去挑戰他的底線。也許是某種怨恨已在我心中積得太深,自己卻未曾發覺,而一旦被觸發,便做出了愚不可及的事情。
洛姬雅不算一個心機深的女人,卻贏了我。不是她太聰明,而是我太笨。我承認自己遇事不愛動腦筋,傻傻的,呆呆的。有時清醒無比,有時卻又傻得可笑。我無法了解我自己,我到底是怎麼了?在這個世上,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我恨我的愚蠢,恨我的懦弱,恨我為什麼老是這麼固執這麼討厭。
我在夢里無數次呼喚韓美琳,請求她帶我走,可她始終沒有出現。醒來後,我再次淚滿衣裳。我的容顏已憔悴得不成樣子,身體越來越弱,越來越瘦。亞倫德用他的冷漠來懲罰我,已達到了目的。他曾經待我太好,如今一旦把我拋棄,我便猶如掉入了冰窟。難道他曾對我的好都是假的?我不願相信,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
深夜里,我再次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悄悄打開了房門,深秋的冷風吹起我的頭發。侍女在我的門前已經睡著,我輕輕地越過她,行走在走廊上。不知不覺中,我來到了亞倫德的房門口。
曾經,我是他的侍女,從這扇門里自由出入,再後來,他經常出入我的房間。我凝視著這扇門,站立了好久。
當我準備離開時,門內傳來了聲音。
「伯爵大人,您真的不打算與欣然夫人和好了嗎?」。洛姬雅溫柔體貼地道,「我看她最近瘦了很多。」
「她太任性,若不肯改,我不會原諒她。」亞倫德的聲線依舊華麗而冰冷。
「這全都怪我,」洛姬雅的聲音充滿了內疚,「我當時不應出現。」
「都過去了。」亞倫德的聲音變得沙啞起來,隱含著男人的熱望和饑渴。一陣曖昧的申吟透過房門傳來,粗重的喘息慢慢地蔓延開來,聲音一陣高過一陣,激情**越來越火熱。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房間。關上了房門,我淚流滿面。蜷縮在黑暗的床角里,我的眼淚瘋狂地滑落。
誰先付出真心誰先輸,這句誰說過的話竟成了至理名言。我已經動心,我輸,是我活該。這次砸房驕縱,我算有錯,也算沒錯。裴斯納夫人很早以前說我恃寵而驕,我不以為然。現在看來,還真是有點恃寵而驕。若不是仗著他對我的好,我必不敢如此驕縱。我為什麼會這樣,除了愛上他以外,還有潛在的虛榮心。高高在上的英俊伯爵又怎樣,不也一樣拜倒在我的裙下,縱容我這個出身平凡的女人放肆任性嗎?我想讓那些瞧不起我的精靈們看看,我是何等的了不得,在他心中又有多重要?
我狂笑了起來,大笑聲中,眼淚止不住地狂落。
我一直都在假裝鎮定。當別人認為我配不上他時,當亞倫德起初看不起我時,當裴斯納夫人指著我罵時,甚至當瑪麗娜夫人和那個紅紗性感美女和舞會中的丹鳳眼公主用鄙夷的眼光看著我時,我心中的某個陰影便越擴越大,直至無法收拾。只是我一直假裝不在乎,一直自命清高,一直假裝對所有的鄙夷都滿不在乎來維系我那可憐的自尊。
我不斷對亞倫德重復我不愛他,可是卻早已愛上他,並利用他對我的愛來狠狠地回擊他和他身邊的人對我的不屑。可結果呢,結果呢,結果是我淪為了所有人的笑柄。
我再次大笑,眼淚瘋狂地落下。
如果我沒有愛上他,這一切便不會發生。我恨他,更恨我自己。
我曾經把持過自己,控制過自己,不斷告誡過自己,可還是輸得一塌糊涂。
我現在扮演了一個多麼多麼可笑的小丑般的角色
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真正的我。
我一邊哭一邊在小蠟燭下拼命作畫,試圖減輕心中的痛苦。可畫了一張又一張,扔了滿地的畫紙,眼淚卻始終沒有停下來。我哭著把所有畫紙都撕得粉碎,撒向半空。畫紙碎片從天而落,落在我的臉上,與淚水粘在一起,久久不肯離去。
就在我最痛苦的時候,韓美琳的聲音終于出現了,她微嘆道︰「我想,你現在一定是想回家了吧。」
「是的,我想回家,」我流淚回答,「我承認,我的任務失敗了,徹底的失敗了。我不想再面對這里的任何人,更不想面對我自己。」
「好吧,」她嘆息著,「我們剛剛又找了一個女孩,她以後可能會代替你來這里。」
「好。」我的眼淚仍然止不住。
「你準備一下吧,我們幾分鐘後就出發。」
「好。」我喃喃著。然後,流淚緩緩地從地毯上起身,打開了抽屜,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里面裝著亞倫德送給我的一顆深紅色夜明珠。他曾說這是一份很珍貴的禮物,現在我就把這份禮物還給他。我把小盒子放在了床上,發了幾秒鐘的呆,又想起了什麼,打開了另一個抽屜,拿出了一張揉成一團的畫紙。微弱燭光下,我用手把它攤平,看著上面的公爵像,沉思了一會兒。
我曾以為妖怪公爵是我的錯覺,現在想來又覺得未必,遂決定把這張畫像留給亞倫德。也許這張畫能幫到他什麼,還能報答他曾對我的所有的好。
我的眼淚再次落下,一滴一滴落在紙上。我把畫紙疊好,放在裝夜明珠的小盒子里,然後默默坐在了床下。我不會再來這片異界,更不會再見到他。但是我不會忘記他,還會永遠祝福他,再見
韓美琳的聲音終于來到︰「準備好了沒,什麼也不要想,很快……」
我顫抖著閉上了眼楮。
走廊盡頭處的房間里,**女愛,一對男女正在床上翻滾,瘋狂**中。裴斯納亞倫德忽然感到內心猛地一動,一種不祥的預感就這樣沖入了他的心中,與生俱來的直覺和敏感使他立刻意識到有什麼要發生了,一種鑽心的絞痛在他的的心中騰起。他猛然推開正跨坐在他身上激情律動的女人,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沖出了房門。
「伯爵大人……」果身美女嚇呆在床上,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憑著一股奇異的直覺,亞倫德飛奔向了前方的一間房間。門口的侍女正在偷懶睡覺,他的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就踢開了她。侍女在措不及防中滾到了一邊,全身痛得厲害,眼淚滾落下來,見是男主人,愣是不敢哭出聲。
亞倫德又狠狠地一腳踢向了房門,轟的一聲響,門倒在地上。他緩緩地走入,看著滿地的畫紙,以及空無一人的房間,仿佛明白了什麼。他的眼神深邃得可怕,嘴里喃喃著︰「我不會原諒你,絕不會原諒你……」
體貼的洛姬雅匆匆趕來,手中還拿著他的長袍。她直直奔進房里,與他同樣驚愕。看到那個男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她流淚走過去,想為他穿上衣服。他卻把她猛推在地,怒吼一聲︰「滾」洛姬雅哭著跑出了房間。
吉恩帶著衛隊急急趕來,听說那個任性的夫人失蹤,以為要馬上尋人。可當他走到全身赤luo的美男伯爵面前請示時,伯爵卻搖了搖手。他感到詫異,正要退出房間時,伯爵卻猛地轉身,抽出了他佩在腰身的劍。吉恩還沒反應過來,伯爵就瘋狂揚起了劍,劍光閃動中,轟的一聲巨響,整個衣櫃就被砍裂成了碎片。他似乎怒火未消,一劍過後,又再次揚起,白光閃耀後,又是一聲巨響,整張床轟然倒塌,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那可怕的聲音幾乎震動了整個伯爵府。
巨響過後,伯爵府緩緩恢復平靜。就在大家都屏住呼吸,靜立在伯爵身後時,听得「咕嚕」的一聲響,一個紅色的小盒子不知從何處滾落了出來。伯爵靜站了一會兒,便俯身拾起了那個小盒子。吉恩看到,盒子里裝的是一顆閃閃發光的深紅色夜明珠,在巨震之下仍完好無損。夜明珠旁,還有一張折疊起來的畫紙。伯爵微怔了一會兒,就顫抖著打開了那張畫紙,只看了一眼,身子卻猛然顫動了一下,然後立刻把畫紙捏在了手心中。他的動作太快,以至吉恩也沒看清紙上到底畫的是什麼。
伯爵在那間被破壞的房間里待了整整三天,獨自一人,無人敢打擾。三天後,他走出了房間。眾姬妾迎上來,他把她們全都推開,冷冷地向前方走去。
那一刻,跟在身後的吉恩感到,伯爵身上的戾氣似乎更重了,曾經若隱若現的殺戮冷然氣息現在更加濃郁。走在他的身後,吉恩都有些微微發抖。他看著伯爵高大懾人的背影,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在他體內慢慢蔓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