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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座城堡的陰暗與恐怖之感仍在。不僅每日上演著貴族間的恩怨情仇,最近還發生了多起王公貴族的被殺案。國王與王後下令嚴查此案,並為此日夜難安,卻仍未獲得絲毫線索。
「夫人,您在看什麼?」尤妮見我半天不說話,好奇地問道。
米塔把傘打得更近些,仔細中帶著小心,沒讓一滴雨水落在我身上。
「你們往西南方向看過去,」我揚起手,指了過去,「記得我第一次來亞斯蘭時,便是在那個方向迷了路。如果不是在雨中隱隱看到了城堡,恐怕還不知往哪個方向走。」
「夫人,您是從哪里來的?」尤妮忍不住問。
我含蓄地答道︰「我從哪里來,可能就會回到哪里。」
在公爵府里待的時間過長,悶得發慌,便不顧亞倫德的反對,前來城外山上逛逛。此時,米塔見時候不早,把傘交給了尤妮,小心地推著我走向馬車的方向。
米塔是個話不多的女人,平日做事低調小心,生怕出一絲紕漏。多年來,她一直待在公爵府,其忠心與謹慎已獲得了認同。
很早以前,我和她也算無話不說的好友。只是現在因為多年不見,我們彼此間已有了隔膜,很難再如從前那般親密無間。
尤妮依舊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做事丟三落四,說起話來乍乍乎乎,但因為人沒什麼心機,且性格開朗,也被公爵府上下人等接受。尤妮和她的丈夫已有了三個孩子,她除了在公爵府忙碌外還要回家照顧老小,我們之間的話題也漸少。
她們至今仍感謝我當初把她們帶離玫瑰花國。玫瑰花國現在動亂連連,格麗兒女王的丈夫已被他的第三任妻子趕下了台,王位被第三任妻子和她前夫的長子所篡奪。世襲王位落入外姓子的手中,原本頗亂的政局變得更為混亂。
玫瑰花國從前就是一個較為封閉的王國,現在王國更是全面封鎖,不讓一個王國子民因動亂而外逃。國內的經濟每況愈下,窮人越來越多,時不時還發生窮人們齊齊沖入貴族家搶糧搶錢的事件發生。
「如果我們當初沒有跟您離開那里,」米塔曾私下里對我道,「我和尤妮的日子一定很難捱。玫瑰花國沒收了不少女性繼承的遺產,充為公有,補充空虛的國庫。如果我們的花店被強制沒收,我和尤妮大概只能淪為普通貴族家的低等女佣,哪里能像現在這樣在公爵府里做主管和副主事。」
米塔現在是我所在的公爵府的侍女主管,而尤妮也被升為了副主事。在亞斯蘭的貴族家庭,侍女的等級從低到高為女奴、低等侍女、普通侍女、近身侍女、侍女副主事、主事和主管。前面的四個等級我基本都經歷過,而且全是在亞倫德家。
雨水淅淅瀝瀝,不斷落下。上馬車之前,我忽然覺得對面草叢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便道︰「等一下。」
「夫人,怎麼了?」米塔警覺地問。
我知道此時只要我說一聲,幾十個暗衛就會從暗處沖出來,將這里搜個底朝天,但我懶,懶得說,也許只是我的錯覺。我應了一句︰「無事,我們走吧。」
馬車還未進城,亞倫德的馬車就過來了。我被他抱著進入了他的馬車,他極為不快地道︰「你以後不許再出城了。」
「為什麼?」我淡淡問。
「省得我做事情老不安心,總覺得會有什麼發生。」
「還沒找到凶殺案的凶手?」我x在車窗前,閉起了眼。
「嗯。」他簡單地回應了一下。他向來不願與我多說這些。
剛回到公爵府,就听到了洛姬雅自殺之事。一個盔甲侍衛兵跪在地上,向亞倫德緊急稟報了此事。
亞倫德面無表情,我坐在輪椅上,一動也沒動。
午夜,雨仍在下,亞倫德歸來。我裝作熟睡,他來到我床前,低問道︰「如果我將洛姬雅娶為侍妾,你是否同意?」
我仍然熟睡,呼吸均勻、平穩,仿佛睡得很深很沉,听不到外界的一點聲音。
「她雖是希斯諾派來,可從未做出任何傷害我的事,也從未出賣過關于我的任何情報,她的任務只是留在我身邊。我是念在我和她的女兒的份上才願意給她一個名份。我不願那個小女孩從小就要被打上私生女的烙印,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你既容得下其他幾位侍妾,為什麼容不下她呢?」
他俯身擁住了我的身體,低聲又道︰「你放心,我不會再與她在一起。」
我睜開了眼,緩慢地道︰「公爵大人,這是你家的私事,請不要來問我。我名義上雖是你所謂的妻子,可誰都知道我是被迫的。我不會摻和你們家的任何事。」
「我擔心你會像上次一樣不開心,」他把臉貼在我的臉上,「明明心里不願意她回到我身邊,偏偏又答應,然後再一聲不吭地走掉。」
「裴斯納公爵,」我清楚地道,「我不會和你再在一起,若你真有心,真對我好,煩請把我送回希斯諾王身邊。我和他才是真正的夫妻。」
他的身體驀然一僵,隨即,眼里冒出了火,「為什麼你還是這麼絕情?」
「我原本就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冷淡地道,「我們彼此並不了解,也很難接受對方的性情,是你在一時沖動下硬要娶我的。說起來,洛姬雅才是真正值得留在你身邊的女人。她陪伴你多年,對你體貼入微,乖巧柔順,還給你生了好幾個孩子。我若是你,早已把她娶回。」
說最後一句話時,我的心狠狠被刺痛了一下。我再次閉上了眼。
室內靜靜的,不知哪里透進風,吹涼我的臉龐。我緩緩睜開了眼,淡黃色燭光下,起居室內已空無一人。
微涼的清晨,我在雨聲中醒來,身後的男人把我擁得更緊了一些。
我的眉頭緊蹙,又閉上了眼。
「我昨晚已下了命令,」他緊摟住我的腰,輕聲低語,「將洛姬雅和她的女兒送去迪爾國,並給了她一筆補償。對她,我已仁之義盡。」
沉默一會兒,我淡淡道︰「和我無關。大人,請您放手。」
他仍然擁住我,嘴唇貼在我的脖子上,曖昧軟軟地道︰「告訴我,我的寶貝,我要怎樣做你才會滿意,是殺了她們嗎?也不無不可。」
「我說過了,你的家事和我無關。」我的手肘重重向後推了一下,他悶哼一聲,微微松開。
我皺著眉頭道︰「放開我,我要起床了。」
「這麼早就起來嗎?」。他仍吻著我的後頸,「你昨晚可是很晚才睡。」
我咬牙使出力氣,努力支撐著起身。已治療快三個月了,我勉強能走路,只是比從前要艱難得多。就要支撐起床時,身體猛然騰空,我已被抱到了輪椅上。
陰雨天氣,室內光線仍然黯淡。他將床頭的龐大燭台點燃,溫暖的燭光照亮了起居室。
我努力從輪椅上站起,扶著牆緩慢移動。他站在我身邊,眼楮里露出欣喜的光,「寶貝,你的進步越來越大了。」
我沒理他,繼續往前走。他跟在我身邊,隨著我慢慢移動,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在我們之間蕩開。
行到門口,我的手放在了門柄上,停了一會兒,我轉過身,道︰「亞倫德大人,實話對您說了吧。我並不恨洛姬雅,我最恨的是你。你曾讓我受過很大傷害,使我很難再接受你。你之前說得很對,我本身的資本不過如此。既是這樣,還是請你放手吧,另娶一位名門之女。我的腳傷好了後,會自覺離開,請不要再阻攔。或者,現在就走也行。」
他抱住了我,極其溫柔地道︰「你現在是想先去洗漱室呢,還是我帶你去吃早餐?」
我的肩頭輕輕顫抖,心中一股怒氣緩緩蕩開。為什麼他也學會了希斯諾左右而言它呢?想把我玩弄于股掌中嗎?而且又要跟著我去廁所,我簡直忍無可忍。
「你滾,滾得越遠越好」我咬著牙道。
「我知道你直到現在仍怨我當初心向洛姬雅,可我已道過了歉,還做了許多事情來彌補,為什麼你就非要不依不饒呢?」他的情緒也有些不穩起來。
我怒道︰「你當初既愛著別人,又為什麼非逼我留在你身邊?你太自私了。你明明愛上了洛姬雅,願意和她生孩子,卻偏偏不肯對我放手,還假惺惺地要把她送走,逼她墮胎,做這些可笑的事情來糊弄我。我告訴你,裴斯納亞倫德,我不會再相信你,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你。」
他眼里的怒火慢慢燃起,愈燃愈烈。良久,他的眼神里又透出了一股森然之意,「來人,給洛姬雅和她的女兒即刻灌下毒酒,賞她們死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