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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膽子再大,身手再厲害,也必不敢光著身子出現在公眾場合。
抱著一堆衣物,我急匆匆奔向城堡正門的方向。
若不是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決無可能跑這麼快,只是仍有隱痛從小腿處傳來。我一定要抓住機會,抓住這個難得的逃跑機會。
穿過喧鬧雜亂的偏殿,我奔入長長的走廊,此時已有些氣喘。身後似乎傳來男女齊齊的驚呼聲,我驚恐地回過頭。
我的天,亞倫德居然真的光著身子追了出來,偏殿水晶光下,他的赤luo寬闊身材火辣得很是惹眼。眾貴族賓客紛紛驚得站起,發出呼叫︰「亞倫德公爵?」
「天,出什麼事了?公爵大人……」
音樂聲突然停止,跳艷舞的女郎們也投來驚奇的眼光。
亞倫德恨恨盯了我一眼,在眾目睽睽下,用力扯下了石柱上的薄紗,圍住自己突兀的,就猛沖了過來。我尖叫一聲,將所有衣物向後扔去,飛快向前奔逃。
「李欣然,你給我站住,」他怒吼著,「別忘了你的肚子。」
我再不敢回頭,邊護住小月復邊往前直奔。一隊巡衛遠遠而來,亞倫德在後面沖他們大聲吼道︰「抓住她,給我抓住她。」
衛兵們迅速向我圍攏,我驚懼萬分,腳下一個打滑,轉身就繞入了一個拐角,那是另一條彎曲的小走廊。跑了沒幾步,我發現那是一條死路,走廊盡頭除了一扇門再無其他可逃走之路。
我暗暗叫苦,來不及多想,沖入了那扇大門,那一剎那,一陣陣繚繞的白霧熱氣撲面而來。
彌漫飄散的白霧中,能見度很低,只能隱約可見一個極大的熱水池,里面似乎有不少男女在嬉笑打鬧,偶爾幾聲高笑飄起浮蕩。
這是個什麼鬼地方?
「李欣然……」亞倫德的吼聲由遠及近,兩個巡視衛兵也沖上前,但他們沒敢進來,在門口大聲嚷嚷什麼。我來不及多想,立刻滑入了水中。
白霧朦朧,熱氣騰騰,池中無數男女赤luo身體,接吻調笑,絲毫未注意我這個外來者闖入。
池水頗深,沒至我的脖頸,我伸展四肢,向前游去。直直追來的亞倫德也跳入了水中,朝我的方向迅速游來。但他的個子過大,在水里浮力有限,不像我那麼如魚得水。
我向白霧蒸汽最濃的地方游去,同時沉入了水中,讓他看不見我的身影。我在水里快速地游著,尋找最佳逃走方向。
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我的雙腿被抱住,並被一種力氣不斷往下拉。我先以為是亞倫德追過來了,悚然大驚,可幾秒鐘後,才發覺不是。
抓住我雙腿的那只手似乎很柔軟,縴細的手指覆在我的腿上,一種徹骨的冰涼感傳至我的全身。
我有些驚恐,難道是水鬼?慌亂無措間,一道白色的縴瘦影子向我襲來,我連忙要浮出水面,她的速度卻比我的更快。她伸長雙臂,按下我的雙肩,把我使勁入下按,我喝入了好幾口水。
隱隱間,我似乎看到了亞倫德的身影。那白色影子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立刻吻住了我的嘴唇,借著水力,把我狠狠往某個方向帶去。她的嘴唇冰涼得可怕,使我就像是在與冰塊接吻。
驀然之間,我的頸部被她重重敲了一下,我的眼前頓時一片黑暗,隨之失去了所有知覺……
暈迷的時間並不算太久,幾分鐘後,我慢慢醒了過來。我整個身體橫趴在一個潮濕黑暗的地方,四周一片寂靜,詭譎、神秘。
「你醒了?」一個女人咯咯笑著,從笑聲的角度來判斷,她似乎正在我身邊。
我的心里有些發毛,顫抖問道︰「你是誰?這里又是什麼地方?」
「我是誰?」她笑著反道,「你不是見過我嗎?」。寒冷冰涼的氣息徐徐撲來,我全身的汗毛豎起。
「我們在哪兒見過?」我抖抖瑟瑟地問。為何這個女人像女鬼般陰冷鬼魅?
「我以前有一個名字,用了很久,」她慢吞吞地道,「叫做潔雅月,現在,則改為了海菲雅。」
「你……」我驚得一顫一抖,身子不住抖動,「惡靈?玫瑰花國?」
和亞倫德結婚的那晚,紛飛而入的眾多低小精靈們就提到了惡靈,原來,它們指的是她。
「沒錯,」她又咯咯笑起,「我是惡靈。」
「你怎麼在這兒?」我驚異地問。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她反問。
一件十分奇異的事發生了,我發現我與惡靈居然頗為聊得來,我甚至感到此次被她擄來實屬幸運。因為僅靠我自己之力是無法逃離亞斯蘭的城堡。
也許惡靈將我擄去別有用心,但我仍感激她的別有用心。
「我們現在是在一只河蟹的蟹殼里,」潔雅月,不,應是海菲雅對我說道,「沒有這只河蟹,我跟你都逃不出這里。河蟹會順著城堡的護城河下面的水道快速離開,把我們送到城郊。」
「亞斯蘭城的城郊?」
「對。」她道。
半個時辰後,我被她從蟹殼里拉了出來。乖乖,我們還真的是在一只河蟹里。我仰頭看去,恐懼感消失得無影無蹤,被一種極濃郁的好奇感所取代。
那只河蟹長得十分討喜,大概有兩人高。厚厚的蟹殼覆在龐大的身子上,十六只矮矮胖胖的小腳,一雙綠豆大小的眼楮嵌在小腦袋上,鼻子和嘴巴小巧玲瓏,就像一個造型奇特的卡通河蟹。
我用一種近似崇拜的眼神看了好久,就是它把我平安地帶離了守衛嚴密的城堡,不簡單啊。
「去吧」惡靈海菲雅拍了拍它又矮又胖的粗腿。它移動著笨重的身子,艱難地向後倒退,一步步退回了水中。
水波四起,水花點點,高飛濺起,這只大河蟹完全沉入了水中,過了好一會兒,河面的水紋才恢復了原狀。
密密的烏雲沉沉欲落,今日又將是一個陰雨天。天已經快亮了,灰蒙蒙的淺白清晨,總給人一種異樣的被壓抑感。
綿綿細雨中,海菲雅帶著我沿著一條田野小徑向前走。這路極不好走,坑坑窪窪,黑色爛泥潮濕,黏性頗強,踩下去仿佛就難再抬起。田野上吹來陣陣晨風,帶著泥土的清新和香味。
我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這種大自然的氣味,不禁深深呼吸好幾下,壓抑許久的情緒頓時被舒緩釋放而出,一股清爽神怡之感緩慢蕩開。
然而,這種好情緒只維系了一會兒。我們在田壟上走了約十來分鐘,走入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小村莊。
我從未見過這麼破爛骯髒的村莊,骯髒的爛泥鋪成的曲折山路。茅草棚、破爛帳篷、破窯洞,擠滿了衣衫襤褸的男女,還有幾個全身髒兮兮的小孩在泥巴里打滾玩耍。
惡臭與腐爛的氣味在潮濕的空氣里摻雜混合,直直沁入你的肺部,差點兒就喘不過氣來。
我不禁捂住了鼻子,快步從他們身邊走過。海菲雅的神色一如平常,似乎對這些氣味早已習慣。
對這個小村莊所有髒兮的精靈來說,我是一個外來者。我每路過一處,便有好奇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轉。我慶幸自己剛從河蟹殼里跳出來時正落在田野里的泥土里,撲了一身的黑,連頭發都沾上了泥水,看起來與他們一般無二。
在偏避山坳的背面,鑿出數十個偏避的破爛窯洞。海菲雅催促著我鑽入其中的一個。我將裙角系起,踩著一塊大石頭,用手攀住兩邊,向上爬入了洞口。
窯洞里黑漆漆的,又窄又長,一股難聞的臭氣迎面撲來。我緊緊捂住鼻子,踩在洞內的泥土上,往前不過走了兩步,就感覺快透不過氣。
「給我進去,」惡靈海菲雅的語氣變得不客氣起來,「你以為你是來這里做客的嗎?
我邊捂著鼻子邊扶著牆往里面跌撞走著,海菲雅點燃了一個火折子,輕輕一繞,便行在了我前面。
適應了洞內的昏暗光亮後,窯洞內的一切漸漸清晰入眼。
幾個破瓦罐,一堆未燃盡的柴禾,兩張破席子,其中一張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中年女人。
我不禁慢慢走了過去,看清她緊閉著雙眼的蒼白病容後,失聲驚呼︰「玫瑰花女王?」
夜深了,所有微弱的燭光都熄了,好在還有清冷的赤色月光幽幽照入,才使窯洞內不致太黑暗陰森。
我忙碌了整整一天,才把窯洞內的惡臭清洗干淨,還順帶為女王擦了體。女王似乎很久沒有洗澡了,暈迷在床的她的身上發出陣陣餿味,還帶著一股難聞的腐臭。
我不顧海菲雅的阻攔,強行打開她的被褥,發現她的衣服不但多日未換,上面還沾染著大小便。我的胃部在翻滾,惡心感不斷泛起,扶住污泥石牆,才不致倒下和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