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最近的票票為啥這麼不給力啊,昏倒中……
女王疲倦地閉上了眼楮,沒有回答我,緩緩地昏沉睡去。
我抹了抹她額頭的冷汗,嘆了口氣。
女王的病容憔悴頹靡,氣息微弱,恐怕離大限之期不遠。海菲雅經常外出,回來時滿手抓著草藥包。她細心為女王煎藥,然後親自用唇喂給她喝。
黑色藥汁順著暈迷女王的唇角溢出滑落,落滿了領口,她便趕緊用手帕為她拭去藥汁。
我看著不覺呆住。讓我震驚的不是海菲雅嘴對嘴給女王喂藥,而是海菲雅臉上緊張、關切和愛憐的神情。
喂完藥後,她還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倒在破席上,那細心的動作,仿佛是在呵護世上最寶貴的珍寶。
如果說惡靈對女王沒有愛,一定是不可能的。
惡靈在贖罪,在懺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行為在懺悔。她全心全意地照顧著這個日漸老去的女王,傾盡全力。
女王年近六十,逐漸年邁,惡靈卻依然年輕。惡靈永遠都是年輕貌美的少女,女王卻只是一個擁有普通身的女精靈,她會衰老、丑陋,還會逐漸變得固執、頑固。這樣的組合在旁人看來有點奇怪,但對她倆而言,卻再正常不過
惡靈曾很長時間地凝視她,久久,低低地,喃喃自語︰「你永遠都是那個雪地里的小公主。」
我在一旁抹去窯洞角落的積灰,撢掉蜘蛛網,「最近亞斯蘭城發生的什麼連環凶殺案都是你做的嗎?專殺品級高的大臣?」
海菲雅的臉轉向了我,臉部肌肉顫動,嘴角彎成弧形,似乎想笑,卻又忍住︰「你是指那些拜倒在我裙下的那些色迷迷男人?」
我驚懼愕然地看向她,居然是真的?那些連環殺人案真是她做的。
她從懷里掏出一面小鏡子,弄了弄頭發,說道︰「這具身體長得一般,不過好在身材還不賴。我每次都要化上兩小時的妝,並且全果上陣才能勾引到那些男人。」
「然後……」我驚悚問道,「你就殺死了他們嗎?」。
「不殺他們怎麼收集我要的靈力,」她對鏡整頭發道,「我需要他們的靈力才能集聚一點力量救格麗兒,延續她的生命。」
我看向昏睡中的女王,「沒有好一點的辦法救她嗎?」。
「有的話我還需要去犯險?」她睨視著我,眼里露出一絲鄙夷,「有時還真覺得你笨,不知那兩個男人看上你什麼?」
我慢悠悠地道︰「你夠聰明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東躲西藏,還躲到貧民窟來了?」
她怒眼瞪視我︰「若不是你的丈夫夠凶殘,我還需要躲貧民窟來嗎?他在整個亞斯蘭都布滿眼線,一絲風吹草動都避不開他的眼。」
「你制造了連環凶殺案,他不警惕才怪,」我道,「既然無路可走,你為什麼不離開亞斯蘭國去別的國度?」
她將小鏡子放在地上,又俯身看了看女王,把手放在她的額頭,看她是否發燒,確認沒有後,才微微松了口氣。
「也許明天,你的丈夫就找來了,」她沒有回答我,另轉話題道,「你準備好與他團聚吧。」
我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她的眼里卻滿滿笑意。
誰知還不用等到明天,半夜時分,我被一陣陣淒厲的狗叫狼嚎聲驚醒。猛然坐起身,我驚得扶牆跌撞站立。
海菲雅已迅速奔向窯洞口,她的表情微有動容,但仍算處變不驚。
女王仍然暈迷沉睡,躺在破席上一動不動。
整座貧民窟似乎已被完全驚動,馬蹄的響聲,馬叫嘶鳴聲,以及兵器的踫撞聲,驚心動魄。
山坳里四處可見星星點點的火把,紅色的火光中,擠滿了貧民窟的貧民。他們驚恐地站在路口,或躲在樹後,或圍成一圈,將窄窄的泥巴山路擠得滿滿。那難聞的燻天臭氣游蕩在夜風里,環繞了一圈又一圈。
我睜大了眼楮,滿臉驚異,一手緊捂鼻子,另一手捂著嘴,強忍那種作嘔欲吐的感覺。
山坳口的正前方,烏壓壓的一片,全是騎著高大黑馬的盔甲騎兵,他們手持武器和火把,仿若剛從地獄里走出來一般,冰冷的陰寒戾氣迎面撲來。
軍團的正前方有一群窮凶極惡的黑色野狼,銅鈴般的眼楮發出血紅的光,牙齒又尖又長,扯開嗓子對天淒厲嚎叫。
海菲雅一見到這群野狼,臉色立即大變,嘴唇也迅速褪去了顏色。
「怎麼會……」她低喃著,臉色如土。猛地,她轉身抓住我,惡狠狠道︰「叫你的丈夫把這些野狼趕遠點。」
我也被嚇得瑟瑟發抖。那些高大的黑色野狼太活躍了,一邊凶悍地嗷嗷叫,一邊撒開四只蹄子拼命朝向我們的窯洞,呲牙咧嘴,露出彪悍的銳利長牙,十分可怕。
若不是它們的脖子被又粗又長的鐵鏈拴著,牽在盔甲騎兵們的手中,此刻早已向我們撲來。
它們的尾巴老長,在風中轉著圈,仿佛一個個勾魂的黑色勾子。
「快說」惡靈緊捏住我的脖子,凶狠道︰「你說不說,說不說?」
我被掐得吐不出一個字,哪里能再說出什麼話。我被嗆得咳嗽,連連指著自己的喉嚨,示意先放開我再說。
她猶疑地看了我一眼,猛然松開,陰狠道︰「快讓他們退後。」
我被嗆得難受,撫了撫脖子後,正要勉強開口說話,洞外的正前方忽然傳來了一個華麗冰冷的男人聲音︰「放開她,可以留你和那女人一個全尸,還能讓你們死得很舒服。」
那片黑壓壓的軍團的正前方,一個全身黑衣盔甲男人騎在火紅色高大俊馬上,他的全身上下被黑色所包圍,看不清臉,也看不清頭發,但憑借他身體散發出的陰冷森寒的可怕氣息,我仍能猜出他是誰。
海菲雅尖笑著︰「全尸?可以,但留全尸的是她。」
她把我拖了過來,用一柄匕首對準了我的心髒,「若你的野狼軍再不退下,我就首先殺了她。」
那個男人的聲音依舊華麗而冰冷︰「我不習慣討價還價。我現在只要一聲令下,你和里面的那女人就會被黑林野狼撕成碎片。」
海菲雅此時對我道︰「沒想到你的丈夫會找來黑林野狼。你告訴我,他是怎麼知道我是惡靈?我明明沒露出一點蛛絲馬跡,連你都是遇見我之後才知道我的身份。」
我叫苦不迭,只得道︰「我也不知道啊……我……」
听得「嗤」的一聲響,我的一把長發被她的銳利匕首割下。海菲雅抓起頭發,扔向空中,尖銳地道︰「再不讓野狼退下,落下的就是她的頭。」
絲絲縷縷的黑色長發隨著夜風飄落半空,凌亂飛舞,慢慢落在地上。騎在火紅俊馬上的黑色盔甲男人連動都未動,只是全身若隱若現地散發出一絲絲陰寒的冰凍之感。
黑夜里,我不禁悚然一驚。那個男人為何今晚像冷魅的死神一樣,陰暗森冷,詭譎而邪惡。黑色頭盔後的陰鷙眼楮發出幽深的寒光,猶如暗夜星空里最詭異的星,神秘而危險,凶兆畢現。
「快讓開」我驚叫一聲,連忙推開海菲雅,她措不及防,跌在了一旁。說得遲,那時快,那個恐怖的男人手中的長劍就舉向了前方,劍光揚起閃耀,一束銀色的長光飛速朝向了她,如閃電般馳來,又快又準,若不是我及時推開了她,她必死無疑。
轟然一聲巨響後,洞口的幾塊石頭重重塌下,亂七八糟地滾落到了一邊。海菲雅驚魂未定,她做夢也沒想到亞倫德敢斷然出劍。
女王此時被巨大聲響驚動,喉嚨里發出了申吟聲。
寂靜而緊張的夜風里,冷魅如死神的男人全身發出的冷意幾近把我封凍,他緩緩吐出幾個字︰「吃里扒外的東西。」
跌坐在地的海菲雅也吃笑著問我︰「你為什麼救我?」
「你並未傷害過我,而我,也被你和女王的情感所感動,」我說道,「畢竟在這個精靈世界里,像你們這樣的感情還真不多見。」
海菲雅微怔片刻,爾後一笑︰「那多謝了,不過,我還是不會感謝你的。」
女王已經睜開了眼,她吃力地叫著︰「潔……雅月……」
海菲雅正要向她奔去,卻見亞倫德又緩慢舉起了劍,驀地定在洞口。她再次一把抓過我,用匕首的尖端抵住我,「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了,」她咯咯地笑起來,「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和她同歸于盡。」
空氣仿佛凝住,絲絲冷意漫開,初夏的夜如同冬日的夜一般寒冷徹骨。
「我就知道他舍不得你死的,」她低笑著對我道,「從他光著身子在王宮走廊上追你就看出來了。他勃然大怒,卻不敢跑得太快,怕你因擔心被他追上跑得過快而摔倒。如此體貼,」她咯咯地笑著,「真是讓我感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