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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對前夫說我要和李約瑟以及幾個朋友去出游,可能過幾天才回。前夫一臉別有用心的笑容,溫存體貼地囑咐我要注意安全。
我一副感動萬分的模樣,把他剛買的名牌襯衫蹭得全是眼淚鼻涕,視而不見他皺起的眉頭,然後揚長離去。
躲在公路路口的電線桿後,我看到了簡的黑色跑車像射箭般飛向我和前夫的房子,滿頭卷發在風中花樣飄蕩,還頗有點電影里沙灘女郎的風範。
我開始用手機打電話,先打給李約瑟,讓他告訴簡的媽媽,簡的跑車被劃花了,車門開著,人卻不見了,讓她趕緊來我住的小區看看。李約瑟信以為真,連忙打電話給簡的媽媽,幾分鐘後,又回電話給我,說他和簡的媽媽馬上就過來。
我的嘴角牽起嘲弄的笑意,摁斷了電話,緊握著手機,一步步往回走。
快走到自家房子時,又拿起手機拔打911︰「警察局嗎?我報警,我家的房子大門突然被撬了,我現在正在家門口。」
十分鐘後,當我、李約瑟、簡的媽媽以及幾個胖警察破門而入時,一陣男女申吟吃笑聲從樓上傳來,簡的媽**臉霎時變白,立刻望向了我,眼神憤恨毒辣,我則狠狠瞪了她一眼,同時嘲諷似的對她笑了一下。
我們順著聲音,飛快上了二樓,胖警察們甚至掏出了槍。踢開房門的一剎那,兩個光著身子的男女玩得正歡,女在上,男在下,搖晃擺動間,樂不思蜀。
或許在妖精異界練出了一副處變不驚的沷婦本領,我立馬蓬頭散發沖了過去,尖叫著撲打向那兩個赤luo男女︰「狗男女」
我的尖尖指甲劃過了簡的俏臉,一巴掌打向前夫的臉,又一巴掌揮向那女人的,哭喊鬧著︰「虧我還把你當成好朋友。」
現場一片混亂,我被李約瑟用力拉開,簡的媽媽哭著把地上的衣服披在簡的身上,摟住她趕緊離開。
前夫趁亂想溜,抓起一件外衣就往外沖,我追打過去,一直追到大門外,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前夫滿頭大汗,抓緊身上衣服,不斷向我求饒,我繼續「失控」,對著他猛扇巴掌,打得他抱頭鼠竄。
混亂失控,打得正歡時,我的手被一個胖警察牢牢抓住,他用帶著濃郁口音的英文對我說︰「女士,你涉嫌報假案,得隨我們去一下警局。」
此後,我被關在警局好幾個鐘頭,媽媽拿著保釋金來贖我,律師與她同來,在他們的積極處理下,報假案一事才算告一段落。
之後,便是我和前夫的離婚。有了一大堆的證人證據,我極順利地分到了他的一半財產,除此之外,他還得每月養著我,直到我再嫁為止。
「欣然,你是不是故意的?」媽媽和李約瑟分別問過我。
媽媽說︰「男人**可大可小,女人有時睜一只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你為什麼非鬧得這麼大,是不是早就不想和他過了?」
李約瑟說︰「從沒見過你這麼凶悍,就好像看到了仇人一樣。而且你只追著男人打,太奇怪了,女人不是一般都追著女人打嗎?你是不是早就想和他分了?」
對他們的精確分析,我無言以對,只能借沉默來逃月兌問話。
半年後,媽媽和繼父移居荷蘭,臨行前,媽媽把蔓藤街的房子留給了我,滿面憂慮地說道︰「欣然,你一直是個讓人擔心的孩子,現在又離了婚,又不肯隨我移民,你到底想要怎麼過日子呢?
我擁抱了媽媽,然後,說道︰「媽媽,我當初一人在外面旅行那麼久不也挺好的嗎?」。我在異界那麼久,全靠韓美琳為我寄旅行的明信片給媽媽,媽媽才沒為我那麼擔心。
「你還說呢,」媽媽提起這事就一肚火,惱怒道,「你太不懂事,也不說一聲就偷跑出去,我的家教向來嚴,不知怎麼生出你這樣的。」
我略有窘態,含糊支吾了兩句搪塞過去才算了事。
離婚後,我和前夫再無聯系,偶爾手機響起,藍色熒屏上出現他的號碼,我看了一眼,別過頭去,決不會接。我已不想再與那男人牽扯,當初與他結婚已是一個錯,我不願再錯下去。我根本不愛他。
我也再未見到簡。那次鬧事之後,簡和她的母親及繼父迅速搬離了約克鎮,遷址不詳。偶爾一次在酒吧,听一位許久未見的老同學說在鳳凰城見到了她。說起此事時,這個老同學用曖昧的眼光看著我,唇角向兩邊牽起,露出一個別有意味的笑容。
我拿著酒杯迅速走開,離她遠遠,直至跳舞的人群把她的身影淹沒。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的生活節奏慢了下來。我每日不是畫畫,就是寫作,偶爾會參加朋友們的聚會,與他們喝酒談天,好不快哉。
當然,還得感謝出軌前夫每月拿錢養著我,以及他的一大筆贍養費,才能讓我現在過得如此悠哉。
夏季微涼的美麗傍晚,我有時漫無目的地散步,有時開車四處轉轉,開上沿海公路時,那帶著咸濕氣味的海風,迎面撲來時,沁入我的心脾,總能把我引向心靈深處的記憶。
那段記憶是那麼慘痛,那麼痛入心扉,至今午夜夢回醒來,眼眶里仍充滿淚水,淚滿枕巾。四年了,要說淡忘早應淡忘,為何仍忘不掉他,還有我們的兒子,以及我和希斯諾的女兒。
我想念他們柔軟的小臉,可愛的大眼楮,還有紅嘟嘟的小嘴,他們的一切都那麼可愛,讓我深深思念。
我不敢打電話給韓美琳詢問關于異界的任何事情,擔心一個不小心原本平靜的心湖又被硬生生拔亂。
曾經的痛苦記憶猶新,酸楚心痛之感仿佛發生在昨天。
我甚至又開始恨Sam。
Sam,你可知道,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以為行走捷徑可以得到你,孰料卻失去了我自己。
Sam,到後來,我竟毫無遺憾,毫無牽掛地放下你,把你拋得遠遠的,把另一個人駐入心中。他曾帶給我甜蜜,更多的卻是無止境的痛苦。
Sam,你可曾體會,那愛恨交織的酸楚感覺,讓你丟不開,放不下,痛恨至極卻又無可奈何的愛的心痛。
也許是因為真的愛上,才會讓我如此煩惱不堪。我忘記了你,卻愛上了他。從一個火坑跳入了另一個深淵,那黑暗的陰森的冰冷的陰暗深淵,埋藏著人性中最惡的一面,是你我無法想象的惡之痛。
我把心中的痛化為了畫筆,一點一點地涂抹著色彩,把陰暗的、晦暗的、痛苦的、快樂的,統統化為了各種絢麗的顏色,渲染在畫紙上,一點一點鋪染開,呈現出一幅幅綺麗詭異的畫面。
Sam,你知道嗎,李約瑟曾問過我現在是否有點心理陰暗,為何我筆下的畫作都如此妖嬈詭譎,絢麗神秘,明明華麗的場景卻透出一種絕望狂歡之感。
Sam,他不會明白我,你明白我嗎?奢華美妙的生活下,隱藏著有關于愛的深深絕望。
那種痛就宛如最邪惡的毒蛇一般,卷起長長的舌尖,將最惡毒的毒液傳遞給我,讓我痛,讓我恨,讓我永遠忘不掉。
我仿佛行走在黑漆漆的森林里,不斷地問自己為什麼忘不掉,不斷地問自己為何不能停止去愛,痛哭流涕,捶胸頓足,聲嘶力竭,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我就算淚流滿面也好,痛徹心扉也罷,反反復復地,讓所有痛所有愛都流入心底的深處,與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交融纏綿。
它們集合在一起,涌遍我的血管,沖擊我的心靈,成為我生命里不可抗拒的原罪的痛。
夏季的午夜,我又從夢中醒來,淚濕滿臉,沿著枕巾一直滑落到床單。我撐起身體坐起,長發落了滿肩。
已經四年了,長發已長得這麼長,而你呢,依然在另一個奇異的世界里。
幾個月前,我在百貨公司遇見莎琳娜,她告訴我你受了重傷,很重很重的傷,且不肯接受醫師的任何診療,哪怕你的母親、妻妾跪在地上痛哭哀求,你也無動于衷。
你微抬下巴,閉著眼楮,出奇地倨傲,忍受著傷口的劇痛,讓鮮血緩慢浸透床單,固執得可怕。
「欣,那邊已過去了六年,」莎琳娜對我說,「這一次,他是在遇襲時故意迎上那一擊,也許,」她小心地道,「是為了你。」
我深深呼吸著,吃力地道︰「不關我事。」
可天知道,在我的內心,眼淚已潮濕泛濫。
我也很想告訴你,我很想你,很想見你,可我知道我不能,我絕不能。否則那痛苦之情感又會一次次地重演,我會再一次痛苦不堪。
我們就像兩條無法相交的平行線,各自沿著自己的方向平緩向前。或許,這便是關于你,也是有關于我的最好的故事尾聲亦或劇終。
我沒敢打電話問莎琳娜你現在怎樣了,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輕易死去。
至于那些痛,也應屬你該承受的命運之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