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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的左右兩側是一間間小房間,他一腳用力踹開其中一間,直沖而入,把我放在了一張小床上。
他滿頭大汗,「你先忍耐一下,我很快叫人備車,宮廷御醫也可以隨我們……」
他的話徒然頓住,一柄泛著寒光的紅色長劍已擱在了他的脖子旁,銳利的劍鋒。豆大的汗珠從我的額頭滾落,我微微撐身,便看到了亞倫德那張陰沉森冷的臉。
「放開她……」亞倫德冷冰冰地道,他長袍上沾滿了鮮血,頭發凌亂地貼在脖子上,汗珠從發絲上落下。他一路追過來,語氣里還有掩藏不住的微喘。
我痛得汗珠涔涔而落,兩只手在小床上胡亂模著,竟在枕頭下模出了一柄小匕首。
蘇德蒙冷冷地轉過頭,「公爵大人,欣然小姐受傷了,我要帶她回去養傷。」
「李欣然是我的女人,蘇德蒙,你讓開。」亞倫德的劍猛地離他的脖子更近,看似不經意地一劃,一道長長的口子被割開,殷紅的血涌了出來。
蘇德蒙的表情紋絲不動,陰沉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殺意,「裴斯納亞倫德,你現在才想過來救她,不覺得太晚了嗎?你在危急關頭將她拋下不理,現在又來充當英雄,實在有辱你的聲名。」
亞倫德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冰冰地說著︰「我再說一句,放開她。」
蘇德蒙的唇角溢出不羈的笑,「不放。我提醒你一句,你若不想欣然流血流到死,現在最好就讓路。」
亞倫德的眼神一凜,表情陰冷森然,「你讓開,我帶她回去。」
我強撐身體,忍住痛,嘴角彎起一抹笑,「裴斯納亞倫德,你別不要臉了,你根本無法給我幸福……又何必惺惺作態……」
亞倫德深沉地看了我一眼,緊繃的表情略有緩解,冷聲道︰「你別說話……」
「抱我起來……」我喘著氣對蘇德蒙道,「我們走……」
蘇德蒙不顧脖子上的劍,立刻從床上抱起我,邁著大步走向門口。就在越過亞倫德的那一瞬間,一個可怖的聲音響起,亞倫德一劍刺進了蘇德蒙的胸膛,鈍器刺入的聲音,殘忍而嗜血。
又是一聲悶響,我揚起匕首,使出全力,狠狠刺入亞倫德的胸部,鮮血猛地流出,亞倫德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盯住我,眼神陰暗、寒冷。
我仍不解氣,將匕首用力抽出來後,又狠狠地往他的臉上一劃,他竟沒有避開,一道鮮紅的深色傷痕在他臉上丑陋可怕。
「住手……」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凌空響起,隨即,一團紫色的影子旋風般奔來,牢牢地抱住了亞倫德,哭得梨花帶雨︰「亞倫德,你怎麼樣了?」
來人正是他的正妻蜜雪兒公主,她抱住他的寬厚胸膛,淚流滿面。
亞倫德的胸口血流不斷,臉上的傷觸目驚心。他的眼神如冰山般寒冷,唇角的冷笑更是懾人心魄。
匕首從我的手中滑落,「當」地一聲落跌在地上,蘇德蒙抱著我飛快沖出了房間。
亞倫德如同化石般僵在原地,蜜雪兒的哭聲嚶嗡,楚楚動人。
冰冷的雪夜,鵝毛大雪漫天飛舞,古老的街道上鋪滿了厚厚的積雪,一輛黑色的馬車飛馳而過,濺起了無數飛揚的雪末。
我肩上被流箭射中的地方一片紅,染了滿胸。蘇德蒙安慰我︰「欣然,箭頭有毒,流出污血是好事,你的不要太過擔心……」
我的全身已有些輕飄飄的了,虛軟地按住他的手,「你的傷怎麼樣了?」
「你不用擔心我,不要說話,不要耗損太多心力……」他的話被打斷,一個侍衛兵騎馬奔到了車窗前,寒冷的夜風霎那侵入。
侍衛兵慌亂稟報著︰「大人,亞倫德公爵從後面騎馬追過來了,就像發瘋一樣,見到我們就砍,很快要追上,衛兵們正在竭力攔住他。」
「盡力阻攔,」蘇德蒙的眼楮迸出冷光,「同時再增加兩匹馬,讓這輛馬車跑得更快點。」
「是。」
馬車駛得更快了,飛奔在冷清無人的寒冷街道,車輪劃過雪地的聲音,刺耳得淒厲,銳利得仿若刀鋒一般。
一聲重重的馬蹄聲從車後傳來,紅色的絢爛劍光閃耀,染紅了半邊天際,也染紅了鋪著積雪的街道。
兵刃交接聲、踫撞聲在寂靜的夜里不斷響著。冷風吹起了車簾,一個渾身是血的高猛男人正騎著黑馬猛沖而來,數十侍衛兵紛紛騎馬攔過來,他揮揚長劍,劍光四射,衣袍隨風揚起,閃亮的紅光中,他滿面血污,一雙眼楮凌厲可怖,揮起的長劍連弒數人,就像一個黑夜里恐怖的惡魔。
我喘著粗氣,難以想象他是怎麼追上來,又是怎麼突破前面的重重阻礙?
蘇德蒙冷靜地揚聲道︰「加快速度。」
「是。」車夫在外領命。
馬車行駛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沖到城郊邊界時,一飛沖上高空。緊接著,一聲高昂淒厲的馬聲嘶叫也刺耳響起,聲音劃破天際的剎那,一匹黑色的大馬揚起兩只巨大的翅膀,凌空飛起,奮力追了過來。
黑馬上猛獸般的男人全身鮮血,在月光下發出死亡的光耀,猙獰可怕。他如邪惡的魔鬼般跟在馬車後,窮追不舍。
更多的侍衛兵騎著飛馬追上,圍攏了他,同時拔出長劍,發出的劍光幾乎照亮了整片夜空。
他的眼楮里射出寒冷的陰光,幾乎是抱著誓死的決心,再度揚起長劍,光芒四溢,劍光耀人,一場激烈的戰斗再次展開。
夜風伴著雪花拂到了我的臉上,我竟感覺不到冰涼。
蘇德蒙握緊我的手,柔聲安慰︰「別擔心,欣然,很快就到我的府邸了,我會布下結界,他沖不進來的……」
「好,謝……謝你……」我有些累了,眼皮子沉沉的,身體輕飄地幾乎要飛起來。
「欣然,不必擔心,我在你身邊……」他的聲音慢慢飄遠,遠得再也听不見。
狂風暴雪整整刮了三日,醒來時,第四日,天氣已然放晴,窗外一片雪白世界,玻璃上結著厚厚的凝冰,和一層朦朧的白霧。
我艱難地睜開了眼楮,床邊的侍女發出了欣喜聲,「夫人醒了,快去通知大人。」
大人,哪個大人?
我靜靜地躺著,雙眼微凝,看著頭頂上的浮雕,神思恍惚間,竟不知身在何處。
房門開了,一陣冷冷的風從外襲來,夾雜著一種熟悉的男人味道,和匆匆的腳步聲,衣袂飄揚間,房門又關上,室內又恢復了溫暖和暖意。
淡淡的燻香在屋內繚繞,慢慢散開,一縷縷,化于無形,聞之心悅。
一個高高大大的黑影子站在我的床邊,他的手撫過我的額頭,許是覺得僅是溫熱,重重吐了口氣。
房門又開了,幾位侍女端著水盆,拿著毛巾走入。她們輕巧地來到我身邊,向那個黑影子行過禮後,放下了厚重的床幔,在幔內為我換衣、擦身、拭臉、梳發。我拿起水杯漱了一下口後,她們便端起托盆魚貫而出。
兩個侍女正準備為我撩起床幔,我搖了搖頭,她們看了一眼幔外後,似乎有些猶豫,可還是放下床幔離開了。
我閉上了眼,拉起被子,接著睡覺。
床幔被打開,那個黑影子又走了進來。他站在我床邊,一動未動。
香燻繚繚,沙漏緩緩落著,一個鐘頭過去了,我睜開了眼,與一雙深邃沉郁的眸子對上。沒想到他還沒有離開,我再度閉上了眼。
他卻猛然握緊了我的手,半跪在我床前,「我想請求你的原諒,欣然。」
他的甜言蜜語再也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和希斯諾,其實分別不算太大。
我不知勢單力薄的他是如何把我從蘇德蒙的身邊搶過來的,但想必是一場血戰。因為直到現在,他的身上仍有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他真的是個很聰明的男人,大概知道如果我被蘇德蒙搶去,再加上我對他態度,他可能會永遠失去我,就像希斯諾再也無法獲得我的原諒一樣,于是就拼了死命把我搶回,爭取那渺茫的機會。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我的手溫暖潮熱,他的臉冷寒如冰。我的手指微微顫動,他便把我的手又放入了被子中。
「我們的婚禮定在半個月後,」他忽然說,「如不是你的身體狀況不佳,我們可以立刻就舉行。」
我沉默了半晌,從齒縫里逼出一個字︰「滾」
他呆呆地半跪在我床前,仍一動不動。
我緩緩地說道︰「我既然無法原諒多年前希斯諾棄我而去的行為,自然也無法原諒你的。你既想得到我,又想得到權勢,還想擁有眾美,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滾」
「欣然,由始至終,我只愛你一個。」他急急地對我道。
「是嗎?」。我的眼里浮出譏俏的笑意,「好,那你現在把你的公主夫人休了,並把你所有的侍妾情人都趕走,還發誓以後再也不與其他女人尋歡作樂,那我就信了。」
他怔愣了一下,隨即道︰「把所有侍妾情人趕走沒有問題,不與其他女人尋歡作樂,我會盡力做到,但是休棄公主,現在還不到時機。」
「我就是要現在,」我的唇角掛著冰冷的笑,「而且只能是今天。你能做到的話,我就信了你,你若做不到,就不要再對我說那些可笑的甜言蜜語。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我嘲弄地笑著︰「所謂做事要厚道,我既然那樣對希斯諾的拋棄之痛,自然也會以同樣的態度對待你,以免被指不公。」
他啞口無言,僵直身子,臉色難看得堪比石灰土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