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粉紅票、推薦票,謝謝親們的憤怒和不解,偶能理解。
我嘆了口氣,道︰「有點冷了,你去我的房間,把我的外衣隨便遞給哪個侍女,讓她送過來吧。」
「是。」尤妮狼狽地轉身離去。
她的背影消失後,我的眼神流轉,看到花叢邊的一個藍衣侍女,喚了一聲︰「索妮雅。」
那藍衣侍女立刻快步上前,恭敬行禮道︰「請問夫人有何吩咐?」
「密道的事打探得怎麼樣了?」我用極低的聲音問。
「正在打探中,夫人勿需擔心。」她的聲音如蚊子般嗡嗡,細小得幾乎听不見。
「做得好。」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
索妮雅是我在多年前的一個寒冷冬天在奴隸市場救下的一個小女奴。那年,她被一個凶惡的奴隸主狠狠毒打,鮮血流在冰冷的雪地上,觸目驚心。我心生了憐意,便向奴隸主買下了她以及她的哥哥,把他們安置在了公爵府里。他們在米塔的安排下一直在下人廚房里工作,幾年來,生活無憂,還有人教他們讀書識字,學習各種生活技能。索妮雅對我充滿了感激,認為是我改變了她和她哥哥的命運,將我視為她唯一的主人。
「夫人,若沒有您,我和哥哥現在還不知是否能活于世上,」她曾跪在地上對我道,眼楮清澈明靜,「比起公爵府所賜予的恩德,您才是我們實際上的真正恩人。」
「謝謝你,索妮雅。」我低聲道。
當時,晦暗不明的廚房光線里,她的眼神清冽純淨,嘴唇微彎,笑容淡然︰「夫人,應是我們謝謝您才對。」
幾年來,她一直在下人廚房幫佣,在公爵府里走得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廚房外的小院子,我們因此從未見過面。那日,她因一時失手打翻了牛女乃罐子而受到懲罰。罐內的牛女乃流了一地,廚房主管大發雷霆,罰她三十大鞭,然後關進地牢。牛女乃在精靈異界里是很珍貴的,只有二品以上的大臣家才能每日用得起,她打翻了一整罐牛女乃,簡直是罪無可恕。
又黑又粗的鞭子甩到她瘦弱的身體上,一道道傷痕可怕至極,她的哭聲和叫聲響徹了小院子,飄到了花園外的小徑上。我正好帶著兒子經過,听到了如此慘烈的哭聲,不禁詢問當值侍女發生了什麼事。侍女迅速去那邊打探,回報說是有女奴打翻了牛女乃,正被罰鞭。
我走到了小院門口,看到了她傷痕累累的背部,嘆了一口氣,說懲罰已經夠了,不用再打了。
「可是夫人,」一旁的胖廚娘支支吾吾,「現在連二十大鞭都還沒打到。」
二十大鞭都還沒打到?我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背部的慘烈傷痕,想起了若干年前我被打五十鞭子的事。當初的我被打了五十鞭子後還能在地牢里對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男人罵罵咧咧,而這女奴連挨了二十鞭子都不到就傷成了這樣。原來,艾維斯對我說的是真的。他說沒有幾個女人能挨得了五十大鞭,而我挨了之後不過休養幾天就生龍活虎,顯然,他的哥哥是有問題的。
我的心里有種莫名的滋味,說不清是喜是哀。
這個女奴的傷養好了之後,守在花園小徑旁好幾天,只為向我道謝。看著她跪在地上,我當時腦子里念頭一轉,她既這麼感激我,我為何不把她收為己用呢?米塔和尤妮雖對我很好,可卻只對公爵府忠心,有很多東西我都無從打听到。
于是,我命人去除她和她弟弟的奴籍,並把她升為我的值班侍女之一。她得知後,沒有我意料中的狂喜,跪在地上平靜地道︰「謝夫人。」
我感到意外,問道︰「你不感到高興嗎?」。
「我當然高興,夫人,我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她依舊平靜地道,「但所謂大恩不言謝,我只能用我的行動來盡表我的忠心,來感謝夫人對我們的再造之恩。」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忠心或感謝吧。在我們那邊的世界,有的女人在得了你的恩惠後,痛哭流涕,感激萬分,可轉頭又會暗中害你,說不定還會暗地里搶你的老公。這還是閨蜜搶親的源頭之一。言情小說的巨頭之一瓊瑤女乃女乃就寫下了不少這樣的案例。
索妮雅來到我身邊後,每日盡忠盡責,得了我不少的賞賜,在侍女間的地位逐漸升高。雖不能與尤妮相比,但也算是非常不錯了。
難得的是,索妮雅一心向著我,每次我要她打听什麼,她都會盡最大努力為我打听到。也許,我賞賜給她的那些珠寶大部分都被她用在疏通關節上了。
「公爵府里有一些不為人所知的密道嗎?」。我曾經這樣問她。
她嚇了一大跳,臉色遂變,問︰「夫人,您的意思是……」
「你不用管我的想法,」我道,「我只問你,這公爵府里有密道嗎?」。
「我去為您打听。」她半彎。
我交給了她一塊金塊,「把這個拿著,也許用得上。」
她倒也不拒絕,接了過來,然後行禮離開。
幾天後,她告訴我,任何一個皇族家庭里都有逃生密道,這座公爵府也不例外,只是具體在哪,她還得再打听才行。
我听後,微微一怔,「既然有密道,那為何在皇廷之亂時沒有帶我從密道走呢?」
「密道都是極隱秘的,夫人,」她道,「哪怕有一線其他逃跑路線的生機,都不會輕易動用這條密道,以免泄密。」
春天很快過去了,初夏來臨,索妮雅仍然沒有打听到密道的具體方位。我的肚子一天天變大,我有些急了,不斷問她︰「怎麼還沒有打听到?」
「您別急,」她溫和地道,又看了一眼我的肚子,「現在就算打听到了,您也不方便逃走。」
我瞪了她一眼,「我的事你少管。」
「我怎能不管?」她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我到時要與您一起走,還有我的哥哥,我當然得管。」
「你們要與我一起走?」我有些遲疑,「這不好吧,恐怕會連累你。」
「如果我們不走,公爵大人一定不會放過我們,與其如此,還不如與您一起走。更何況您對我們有恩,留在您身邊,我們也放心點。」
「沒想到你居然有這份心……」我喃喃道。
「我沒想那麼多,我和哥哥只是不想欠您太多的情,會讓我們覺得負債過多,心里難受。」
我們正說話時,門口傳來了侍女們的請安聲,亞倫德竟然來了。我看了看日頭,掛得正高,他通常是日落時分才會來。
亞倫德穿著一身黑色長衣,絕美的紫色頭發落在肩上,俊美的臉龐在日光下閃爍著潤澤的光澤,英俊異常。
索妮雅向他行禮並請安,然後恭敬地離開。
我沒理他,轉身走向臥室,他跟在我身後,我快走兩步,正要關上臥房的門,把他擋在門外,他卻用手一攔,道︰「你怎麼還在生我的氣?我們的兒子都快出生了。」
「出生了又怎麼樣?」我冷冷地道,「你是他的父親,卻不是我的丈夫,連情人都不夠格。」
他溫柔一笑,道︰「你是不是怪我還沒有舉行婚禮,你放心,欣然,因為……」
「你住嘴,」我的聲音更冷,「不是每個女人都稀罕你的正室位置,嫁給你還真不如嫁給希斯諾,至少他不像你這麼虛偽。」
一提起希斯諾,他的臉色立馬不好看,「李欣然,你是不是怪我在與公主私下來往?是,我是與她私底下見過面,但什麼都沒發生。我同意與她見面只是因為……」
「我不想听,」我冰冷道,「我早已厭倦了你的借口和甜言蜜語。懷上現在這個孩子是意外,生下來之後我立刻就與你一刀兩斷,再不來往。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現在是鐵了心。除非你最後是想娶一具死尸,那就隨你的便。」
「欣然,你為何這麼固執?」他氣急敗壞地道,「在你的世界里,不是黑就是白,永遠沒有其他。你難道不知道很多事情並非這麼簡單嗎?」。
「我不想听,」我捂住了耳朵,「你快走,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我不會走。」他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就用力擠了進來,同時關上了門。我憤怒地盯著他,他卻道︰「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把我整顆心都交給你,全部財產也交由你保管,你卻還是如此任性如此固執,你太過份了。」
「那是你自找的,」我說道,「我從未要求你把全部財產交給我保管,是你硬要塞給我的。你大可以與你的公主夫人復婚,然後把財產交給她保管。」
他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你還在計較那事?難道我對你所有的好就不能抵消那一次的失誤?我也是一個普通男人,也有犯錯誤的時候……」
「我只知道,你在危難關頭時選擇的是她,」我冷淡地道,「你走吧,我不可能原諒你。」
「你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他將門重重一摔,憤怒離開。
秋季很快也過去了,也許,在爭吵中會過得特別快。我經常與亞倫德吵架,很多時候,是我找著去吵,他不肯吵,我言語相逼,他忍無可忍,最後還是與我吵了起來。
有一次,我們吵得最凶,我連水果籃中的水果刀都拿起來了,舉在手中,恨不能立刻朝他身上捅上一下,他見我凶神惡煞的樣子,卻忽然溫柔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我咬牙切齒道。
「不是笑你,」他連忙解釋道,「只是我覺得自己很幸運。」
「什麼幸運?」我拿著刀走近,他也不避開,就這樣迎上了我。
「我當然幸運,」他溫柔地凝視我,道,「至少你肯與我吵,而不是不理我。如果你不肯理我,我才是真正陷入了地獄。」
我不禁呆了一下,他立刻擁住我,並用手輕輕撫著我的肚子,自言自語道︰「兒子,你趕快出生,撫慰一下你的母親,讓她不生你父親的氣好不好?」
「你走開」我狠狠用力,準備推開他,「我不會原諒你……」話只說了一半,卻驀然驚住。那柄尖刀無意中刺向了他的手腕,他沒來得及躲開,鮮紅的血從他腕上涌流出來,滴在了地毯上。
他看著我震驚的表情,微微一笑,舉起了未受傷的左手,「還有一只手,要不要也來一下?」
「神經病。」我扔下了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他緊跟在我身後,急忙說道︰「怎麼,你不打算給我包扎傷口嗎?」。
我挺著大肚子,慢慢地走在走廊上,他緊隨我左右,不斷追問這句,侍女們在我們身後捂嘴偷笑。
初冬的第一場雪,迎來了公爵府一個新生命的降臨。我在疼痛了三天三夜後,才艱難地生下了我的第二個兒子。
我從未這麼痛過,連嗓子都喊啞了。年長的醫女在床幔外對亞倫德顫抖著道︰「夫人的胎位不正……」
「她若有事,你們陪葬。不過,我並不稀罕你們陪葬,」他緩緩地道,「除非加上你們的兒子,你們的同族人,我才會滿意。」
醫女再不說話,直接鑽入床幔內,對我急切道︰「夫人,千萬不可以睡著,再用一點力……」
「嗯……」我的嘴巴里被塞了一條毛巾,以防咬住自己的舌頭。
當第四天的黎明,初冬的第一場雪漫天飛舞時,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才終于響起,所有人都重重松一口氣。
亞倫德抱著嬰兒來到我身邊,欣喜道︰「欣然,這是我們的第二個兒子。」
「嗯……」毛巾被細心的侍女們從嘴里拿走,我虛軟無力地應了這一聲。
他把嬰兒遞給侍女,溫柔擁住我,在我耳邊低語著︰「欣然,你就是我的一切。若行刺那**真的因我而死,不但公主就算是王後也要為你陪葬。」
我抬起手,本想給他一巴掌,卻因為沒力氣而像是模了一下他的臉,他把我的手捉住,眼楮閃亮亮,「欣然,我不能沒有你,若你……」
「你閉嘴……」我有氣無力地道,「你快點滾,滾……」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他吻著我的手,又吻了一下我的眼楮,「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不會離開你,誰也不可能讓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