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話音剛落,小郡主就咧開小嘴兒,哭出了聲來。
雙喜見此,忙將小郡主抱了過來,輕言輕語地哄著拍著。
寶頤放低了聲音道︰「鶯歌,你幫我照看這孩子幾天,成嗎?」。
鶯歌聞言,點點頭道︰「有什麼事,小姐您只管吩咐就是。」說完,她湊到雙喜的身邊去看孩子,不由微微一笑道︰「雙喜妹妹,讓我來吧。」
不知為何,小郡主到她的手里便不哭了,只閃著一雙烏黑的小眼楮瞧著鶯歌。
這會,柳氏捧了熱茶過來,而女兒小翠則是往鶯歌身前挨去,小聲地問︰「娘,這小女圭女圭是從哪兒來的啊?」
被孩子這麼一問,大家的目光不由都投向了寶頤。
柳氏趕忙領著小翠去了內屋,一邊走還一邊數落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許這麼多話。」
寶頤微微一笑,只說是遠房親戚的孩子,需要幫忙照看一段時日。
鶯歌听罷,也並沒有多想,承諾道︰「小姐,請放心,這孩子奴婢一定好好照顧著。」
「恩,」寶頤又慎重道︰「還有件事,我得先囑咐你們一聲。若有其他人來打听這孩子,或是問起一些事情多的話,你們一定只說這孩子親戚家的,別的一概不許提。」
鶯歌點點頭,一口答應下來。
臨走時,寶頤又留了一點銀子給她們,柳氏見狀,連忙推卻道︰「使不得,使不得。三女乃女乃,上次賞的已經夠多了。」
「大嫂,就收下吧。」寶頤執意如此,並且囑咐她一定要讓大人和孩子吃好睡好。
柳氏聞言,猛地想起一件事來,含笑道︰「三少女乃女乃,有件喜事兒你還不知道呢?」說完,她用手指了指正在內間,哄弄孩子的鶯歌,輕聲道︰「鶯歌姑娘,好像是有身孕了。」
寶頤稍微有些意外,看來自己得趕緊給堂哥報信了。想必,他現在一定心急如焚了。
回府之後,王仲熙正在屋里等她,詢問道︰「你把孩子送走了?」
寶頤微微展顏,輕聲道︰「嗯,我把她安置在一處民家。府里人多嘴雜,早晚還是會傳出去的。」
須臾,她親自給娘家寫了一封信,信中托付讓父親江海給堂哥先報一個信,然後再做打算。因為,百姓暫時不能出城,寶頤只好花了點錢雇了位鴿子戶,讓他用信鴿幫忙送書信。
清徐縣,江家宅院。
一大清早,江海就收了寶頤的書信,得知鶯歌的下落之後,稍微一琢磨,便差人去請江風生過來。
江淮自打上次之後,他幾乎很少出門了。一是因為手里沒錢,二是因為覺得自己丟臉丟大了,怕再讓別人笑話。不過,他算是消停了,可江吳氏卻沒有。最近,她為了兒子江風生的婚事,沒少瞎操心。
自從,江風生收了鶯歌為妾,她這心里就開始不痛快。按著自己的意思,本該讓江風生先娶一門好親才是。不料,江風生平日對鶯歌十分疼愛,張口閉口也不提要成親娶妻的事。
江吳氏見此,心里更是堵得慌,暗自盤算著要給兒子說媒。她心里對兒媳婦有兩個標準,一個是清徐縣程老板家的二女兒。另一個是,她娘家的遠房親戚,家里做了點小生意,也還算得上富足。不過,她想歸想,江風生可是一直都不同意的。
眼見著自己的兒子,守著一個沒錢沒勢的丫鬟過日子。江吳氏實在是忍無可忍,于是,便動了一點壞心思。她趁著江風生出門在外的時候,隨意尋了個理由就將鶯歌趕了出去。
待到江風生回來的時候,她就開始故意慪氣絕食,不許兒子出去找她。除非,他先把自己的婚事定下來。
江風生自然又氣又懊,心里頭一直惦記著鶯歌的安危。方才幾天的功夫下來,整個人就消瘦了一圈,反倒像是他才是絕食似地。
這會,江海一見他氣色頹唐的樣子,嘆了口氣道︰「風生啊,快過來坐。」
江風生規矩地給他問了安,接著緩緩地坐到了他的對面。
「你的婚事,我都听你大伯母說了。」江海淡淡道︰「不過,我倒是想听听你自己的打算。」
江風生道︰「我既然已有了鶯歌,就不想再娶別人。」他停一停,又道︰「要不是,我娘的阻攔,我也不會讓鶯歌受這般委屈。」
江海略點一點頭道︰「不過,你要知道,你母親不會輕易妥協的。」
江風生聞言,失笑道︰「我早就想好了。任她怎麼鬧,我也不會再娶。」
「既然如此,你就先看看這個。」江海說完,將寶頤的親筆信遞了過去。
江風生接過信,剛看了幾句,便心下一喜,抬頭問道︰「大伯父,鶯歌在寶頤那兒嗎?」。
江海呵呵一笑道︰」這孩子,那信上不都寫著呢嗎?「
江風生雙手捧信,一字一字地認真看著,臉上終于有了幾分笑意。「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原本,他還在擔心鶯歌一個弱質女子,無依無靠的可以去哪里,會不會遭遇到什麼意外。這會,知道有寶頤在照顧她,頓時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大伯父,我這就找她。」江風生將信合上,跟著起身就要走。
「等等。」江海喊住他,想了想道︰「你去作坊交代一聲,正好替我送些新品過去。」
江風生聞言,頓時緩過神來,暗暗責怪自己剛才實在是太激動了。好在,江海也並不介意,只囑咐他兩句,便讓他回去準備了。
江吳氏還在一旁盯著,曉得江風生是要出門送貨,不免多疑道︰「店里那麼多伙計,干嘛非得要你去不可啊?」
江風生自然不會告訴她什麼,只推說是臨時有一門生意要做,不去不行。
江吳氏聞此,微蹙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頗為無奈地瞧了兒子一眼,故作為難的沉吟道︰「好吧,正事要緊。不過,我可告訴你,回來以後你得給我馬上成親。」
江風生沉聲回道︰「兒子已經說了。除了鶯歌,我誰也不要。你就別再鬧了」
「你這小子。」江吳氏聞此,臉色立刻又變了。
「沒良心的東西」江吳氏單手插腰,憤憤地瞧著江風生,似嘆非嘆道︰「我忙來忙去的,你當我是為了誰啊?娘還不是為了你」
江風生實在懶得和他理論,便悶頭收拾行李,半響也回身跟她說話。
江吳氏說了好半天,見他半句都沒听進去。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隨即撂下一句厲害話,便轉身出屋了。
看著江吳氏遠去,江風生不由低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次日一早,江風生特意早早地就出了門。冬天的路並不好走,一路緊趕慢趕,還是走了整整四天。
得知鶯歌有了身孕,江風生高興得不得了,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不過,鶯歌卻是喜憂參半,擔心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寶頤想了想道︰「二嬸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們不如先在太原呆幾天。反正,現在城里誰也出不去。」
江風生和鶯歌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之後的幾日,鶯歌照舊住在柳氏的家中,而江風生則是店鋪的後屋,和兩名伙計一起擠了擠。
寶頤時不時會來看看小郡主,帶一些喬郎中給配制的湯藥。
小郡主的身子越來越好,可寶頤卻越來越愁。她也不知道賀晨有沒有被抓住,更重要的是,他什麼時候會來接小郡主。
這一天,寶頤看過小郡主回來,便見王家的門外停了一輛馬車。
剛一進院,寶頤便問旁邊的丫鬟問道︰「家里來客人了?」
「回三少女乃女乃,來人是大*女乃的遠房親戚。先正在老太太那處說話呢。」
寶頤聞言,略微點一點頭,繼而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傍晚時分,寶頤正陪著王仲熙在一處說話,卻見王仲音紅著雙眼楮,哭哭啼啼地進了屋。
「嫂嫂,嫂嫂」王仲音一見她,好似哭得更厲害了。
「四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寶頤顧不得多想,伸手拉住了她,取了帕子替她拭了拭淚。
王仲音半天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哭,好在寶頤並沒有催她,等她哭過了勁兒,又接著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過了一陣,寶頤見她漸漸止住了聲,便走到王仲熙的旁邊,輕聲道︰「四妹妹,恐怕是受了什麼委屈,你擱這兒她可能不好開口。」
王仲熙聞言,隨即明了道︰「噢,好,我這就進里屋看書去。」
寶頤跟著遣開了旁人,只留了她們兩人獨處,王仲音方才哽咽的將大*女乃找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原來,大*女乃今天來的遠房親戚李氏,她的丈夫做的是典當生意,家境十分富余。李氏尚有兩個兒子,老大成家已有半年了,可小的卻還沒有定親。于是,兩個女人話趕話說到這里,大*女乃不禁提起了還未訂親的王仲音。
不料,李氏一見王仲音頓時十分喜歡,話里話外,有意想要把王仲音說下來當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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