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妻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監牢

作者 ︰ 芝麻團子

翌日,給太後請安,祁煜也在場,太後主張一起去探望張采女,祁煜咂了口茶,點了點頭,後宮眾妃皆一並同行。

張采女一听皇上和太後攜同六宮妃嬪一同來看她,激動的熱淚盈眶,站在宮門外相迎。看到祁煜和太後,連忙跪倒行禮。

祁煜一把扶住她的跪勢,攙扶她起身道︰「你已經有了身孕,不必行此大禮。」說罷,祁煜攜了她的手,與她一同邁進中慶宮。

各自落座後,太後招手,讓張采女坐在祁煜身邊,方道︰「哀家听聞,自從懷孕了以後,你天天哭泣,如今皇上也已經來探望你了,可不要再哭了,對胎兒不好。」

張采女用錦帕抹了抹眼角,止住了淚道︰「謝謝太後、謝謝皇上的垂愛。自從臣妾懷有身孕以來,日日向上蒼禱告,只要讓我平安誕下孩兒,此生便無所求了。」

一旁坐著的麗妃忽然笑了起來。她起身走到張采女面前,從身旁的宮女手上接過一個錦盒,打開給張采女看,里面是一尊白玉的送子觀音。

笑呵呵地道︰「這是本宮送你的禮物,你只要日夜拜她就好。」

張采女一看,難掩喜色,伸手接下了。

眾妃嬪也不敢落入人後,紛紛將禮物拿出來,恭賀她。

適才進寶知道要來中慶宮的時候,便讓鳥兒備下了一枚玉如意,如今她已經拿了來,進寶捧過來送給她︰「恭賀你。」

張采女微微抬頭,伸手接過的時候,眼里飄過一絲厭惡,但嘴上卻說︰「當日我頂撞了婕妤姐姐,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如今又如此厚待我,我真的……愧不敢當。」說著,她又舉帕拭淚。

她這副樣子,任誰看了都會相信她是真心改過的。只可惜,進寶距離她最近,一眼便看到了她的錦帕上,半點淚痕都沒有。

進寶含笑地退回座位。

太後環顧四周,揚聲道︰「張采女的貼身宮女在哪里?怎麼半天都看不到人?」

張采女自從被貶了以後,身邊的宮人大多分配到別處,身邊只有兩名宮女侍候,此刻站在殿外,听到傳喚都嚇了一跳,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太後看了看她們,不禁皺了皺眉頭︰「立刻吩咐內侍省,將原來伺候張采女的宮女都找回來,再派一個經驗豐富的嬤嬤貼身侍奉。」

徐安答了聲「是」立刻退下去,安排。

不大一會兒工夫,寢宮內跪滿了一地的宮人。

太後命她們起來,因為是關系到龍裔的大事,和顏悅色中不免帶著幾分關切︰「張采女還是美人的時候,就是你們服侍,如今采女有喜,更要小心照顧,每日飲食起居都要向哀家回稟。」

宮人連忙答應。

太後又瞧了瞧祁煜,柔聲道︰「皇上……如今張采女已經懷有龍裔,不如晉晉她的位分,身為皇長子的生母,位分太低會被人笑的。」

祁煜攜著張采女的手,目光溫柔地向她看去。祁煜嘴上雖然說不喜歡張采女,但進寶看的出來,如今張采女有孕,他還是非常開心的。

只見張采女害羞地半垂眼瞼,雙頰輕紅,洋溢著難以抑制的喜悅。

祁煜尚未說話,惠妃出聲道︰「是啊皇上,太後說的是,而且出言頂撞一事,想必佟婕妤早已不介意了。」說著惠妃朝進寶看了過來。

進寶正望著桌上放著的一盆曇花,听著惠妃這話,抬眸正好撞上麗妃幸災樂禍的目光。

她若說介意,執意不肯,正是稱了六宮眾妃嬪的心意,可是她這只出頭鳥,太後一定不會放過她,而六宮也不會感激她半分,只會坐享其成、幸災樂禍。

若肯讓張采女晉升,張采女也不會感謝她半分,等于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此刻皇上、太後以及眾妃嬪都在等著她開口。

她的小嘴微微一撅,起身走到太後身前道︰道︰「當然介意了……臣妾現在都後悔死了,若當初被皇上罰的人是臣妾,那麼今日有福的人就是臣妾了。」

太後白了她一眼,嗔道︰「不知足的家伙。」

進寶索性拉著太後的袖子,前後搖晃,撒起嬌來︰「太後,不如您也罰我一回,也讓我沾些福氣。」

太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著進寶對祁煜說︰「瞧瞧,皇上把她慣的越發沒有規矩。」

祁煜笑道︰「母後說的是,都是朕將她慣壞的,日後朕一定好好教她。」說著,祁煜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朝她彎了彎嘴角,意味深長地擠了下眼楮。

張采女晉升的事情,被她胡亂的一打岔,算是暫時叉過去了,但進寶心中清楚,阻擋了一時,擋不住一世,她遲早都會晉升。

而被貶的這些時日,張采女不但學乖了,似乎也學會了忍耐。

太後道︰「張采女又身孕是宮中大事,必定要小心照顧妥當,太醫屬的張岩乃是婦科聖手,昔日惠妃有孕皆是他侍奉的,這次也由他照應吧。」

麗妃插嘴道︰「太後怎麼忘了,那張岩早在半年前,就已經請辭,雲游四海去了。」

太後一拍額頭道︰「哎呀,真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那……」太後思索,一時沒想到何人最合適。

「太後……」張采女接口道︰「日前為臣妾診癥的鄧尚道鄧太醫,臣妾就覺得不錯,不如讓他來照應?」

「那……鄧太醫,臣妾以為不妥。」進寶幽幽地道。

太後側頭問道︰「佟婕妤為何這樣說?」

「臣妾不知鄧太醫是否是婦科聖手,但是日前他為臣妾診癥,卻是越治越差,如今張采女的龍胎,牽扯國運大事,萬一出了任何差池,就算砍了鄧太醫的頭誅他九族,也無法彌補。太醫屬太醫眾多,還望太後三思。」

太後覺得她說的頗有道理,點了點頭。

進寶站在殿內,踱了幾步,環顧四周,立刻皺起了眉頭。

祁煜問道︰「佟婕妤是否又覺得哪里不妥?」

進寶憂心地道︰「臣妾最近听聞,有突厥人混入京城,適才臣妾進來的時候,看到這宮外的守衛甚少,個個又沒精打采的。萬一皇宮之中,也又突厥人混入。為保采女安全,臣妾建議皇上,多派些武功高強又盡忠職守的侍衛,守護這中慶宮。」

祁煜想了一想道︰「依你,撤換和增補守衛的事情,朕稍後會交由白虎去辦。」

進寶心中竊喜,連忙又道︰「多加守衛固然妥當,可是一日兩班,守衛也是人,難免有累的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佟婕妤又有什麼好提議?」

「臣妾見識短淺,說出來皇上可不要笑臣妾啊。

「你說就是,朕不笑。」

進寶伸出白女敕的手,緩緩地張開五指︰「五班侍衛,每班十人,日夜不停地在附近巡邏。」

「五班那就是五十人,輪流巡邏?」張采女听聞,立刻嚷了出來。「那和坐牢有什麼分別?」話一出口,立刻覺得不對,忙尷尬地垂下頭。

進寶眉睫一揚,雙眸閃亮︰「怎麼會是坐牢呢?我也是為了妹妹你著想,皇上和太後如此重視妹妹,萬一妹妹有個什麼閃失,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祁煜點頭道︰「佟婕妤說的極是,朕差點忽略了這層,也不用白虎差遣了,等他回宮,朕直接將他那隊御前侍衛盡數調來,守衛這中慶宮。」

听到白虎的名字,進寶的心往下一沉。

張采女的臉色不好看,極力忍耐著,換了笑臉對祁煜道︰「多謝皇上。」

進寶含笑著,模著一側的方桌道︰「皇上……」

話剛一開口,只見張采女側頭,向進寶射來兩道憤恨的目光。

進寶視若無睹,仍道︰「臣妾听聞孕婦……」

不料張采女輕笑一聲,打斷進寶的話頭道︰「姐姐真是學識淵博啊,從沒懷過,卻對孕婦的事情所知甚詳,妹妹真的自愧不如,改日還要向姐姐多多請教啊。」

進寶笑道︰「妹妹過獎了,要說請教,這宮中又有誰會比惠妃娘娘更加了解懷孕生育的事情啊!」

太後突然插口道︰「這倒是,張采女如有不懂的事情,盡管去問惠妃就好。」

惠妃立刻起身道︰「張采女如今已有身孕,作為姐姐的怎可讓你跑來跑去,如有事情,派人傳話,或是姐姐親自過來一趟也是可以的。」

張采女笑道︰「怎好麻煩姐姐屈尊降貴?還是我去吧。」

進寶立刻出聲阻止︰「萬萬不可,萬一途中摔倒或是動了胎氣,可不就是惠妃娘娘的罪過了。惠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惠妃忙點頭道︰「是啊是啊,都是自家姐妹,你何須客氣。還是我來妥當些。」

「可是……」張采女還要爭辯。

太後張口道︰「張采女就不要推月兌了,萬事以龍胎為大。」

太後發話了,張采女這才承了情謝過。

抬頭的瞬間,進寶看到她得意的很。讓六宮之首的惠妃為她跑前跑後,心里一定樂開了花。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麗妃對進寶道︰「佟婕妤,你剛剛是要說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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