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桃想了一想道︰「奴婢的確有怪娘娘,不是因為娘娘是郡公的內應,而是怪娘娘在這件事情上,並不信任奴婢。娘娘曾說過奴婢,為什麼你相信奴婢,可是奴婢卻不相信您是相信奴婢的。如今奴婢也想問同樣的話,為什麼奴婢相信您,您卻不相信奴婢是相信您的呢?」
「菀桃,其實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這事太危險了,我不想把你牽連進來。你應該平安地過日子。
「娘娘,您問過奴婢嗎?您沒問過,又怎麼知道奴婢會如何選擇呢?」
「hou宮這里,想要活下來就已經不容易了,你叫我如何忍心逼你走上另外一條更加困難的路呢?」
「娘娘如此為奴婢著想,是奴婢的福氣,但很久以前,奴婢就已經選擇了。」
「……?」
「奴婢選擇了娘娘,不論娘娘妖孽還是細作,奴婢都不會更改,只願一輩子留在娘娘身邊,只听娘娘一人吩咐,只求娘娘不要拋棄奴婢。」
听著菀桃由衷的一番剖白,進寶內心感動,走過去,擁抱菀桃︰「我好傻,長久以來,一直以為自己是孤軍奮戰,原來,我並不孤單。」說著,進寶又伸手去摟鳥兒,「還有你,鳥兒,今生能遇到你們兩位,是我的福氣。」
繼續走著,進寶低聲地問菀桃,她從沒為她做過什麼,為什麼她會如此忠于她,幫助她。
菀桃低著頭道︰「這宮里的娘娘主子,只當奴婢們是可供使喚的狗,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稍微不高興,上下嘴唇一踫,奴婢的命就沒了,連一聲冤枉都來不及喊。可是娘娘從來都不這樣,在娘娘身邊,讓奴婢感覺自己更像是個人,有做人的尊嚴,奴婢喜歡這樣。所以奴婢希望能夠幫助娘娘,長長遠遠地留在娘娘身邊。」
進寶的雙手,在毛茸茸的手套里,緊緊地握起,她暗自責怪自己,她絕對不可以那樣對菀桃,絕對不行,她必須要想個別的方法。
到了茗湘宮,看守的宮人一見進寶來了,紛紛站著不動,時不時地偷眼看她。也不屈膝下跪。
菀桃‘嗤’地一聲冷笑,橫眉立目地看著她們道︰「怎麼?是嫌命太長,想造反了不成?看到德妃娘娘,還不下跪行禮?」
宮人們還是不動。
看來是有人煽動了他們,他們心中都攢著一股勁兒,似乎不甘心給個妖孽下跪。
菀桃又道︰「真是膽大包天了,你們別忘了,這是誰的天下,誰的hou宮?皇上只要一日沒發話,德妃仍舊是娘娘,她照樣有權利,將你們全部人都處死。」
宮人一听,神色一凜,齊刷刷地跪下見禮,並且打開茗湘宮的門,讓她進去。
宮中的形勢已經這樣嚴重了,就連宮人們也可以不把進寶放在眼里了。鳥兒緊張地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應該離開,再不離開的話,萬一hou宮眾人亂起來的話,想要再逃,難于登天。
茗湘宮里,余美人立在窗前,看著進寶挺著肚子走了進來,菀桃在外的喊話,她听的一清二楚,嘴角彎出一絲嘲諷的笑,道︰「你還沒死嗎?」。
進寶臉上掛著晏晏笑意︰「你還活著,本宮怎麼舍得先去?」
鳥兒從旁搬來一把椅子,扶著進寶坐下︰「本宮依言前來看你,你想好了嗎?對于你的懲處,本宮應該怎麼做?」
余美人哈哈大笑︰「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工夫懲處本宮?」
菀桃忽然一聲怒喝︰「放肆,在娘娘面前,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也敢自稱本宮?」
余美人眼楮一瞪︰「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條會叫的狗,又什麼資格和本宮說話?」
進寶抬眼,聲音不大,卻透著股森冷︰「俗語說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既然你沒想好,就讓本宮決斷吧,鳥兒,把你的匕首拿出來……」
鳥兒一愣,匕首是她偷偷藏起來的,沒想到這也沒逃過進寶的眼楮。
余美人的身子一震,緊接著她嚷道︰「你要做什麼?告訴你,你敢殺了本宮,你也活不成。」
進寶伸手撫了撫鬢角的發絲,漫不經心地道︰「就算本宮不殺你,本宮又能活的成嗎?」。
余美人不答話。
「況且,本宮何時要殺你了,不過是想劃花你的臉而已。」說著,她瞥了瞥鳥兒,鳥兒立刻將匕首拔出鞘,逼近余美人的臉。
余美人頓時被嚇的花容失色,連連後退,抓起手邊的東西,就朝鳥兒丟去。剛剛要殺她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恐懼,如今只不過要劃花她的臉,她就害怕成這樣,女人珍惜自己的容顏往往比生命更重要,威脅的時候,毀容會比殺了她能更快地達到效果。
「別過來,別過來……佟進寶,你若是敢劃花我的臉,我就讓朝中那些大臣,將你碎尸萬段。」
進寶看了一眼鳥兒,示意她稍稍把匕首放低些。
進寶的神情恬淡,仿佛在描述的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煽動朝臣的事情,果然是你指使……」
余美人微微得意揚起頭︰「是我,這就是你軟禁我的代價。怎麼害怕了嗎?剛剛你也不是已經看到了嗎?宮人們已經開始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很快,整個hou宮都將是聲討你的聲音,本宮勸你,還是逃命要緊,若不然……」余美人的話還沒說完,鳥兒的匕首再度逼近,逼的她把後面的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進寶道︰「本宮將你軟禁,只是想給你個機會,沒想到你竟不知悔改……」
余美人再度打斷進寶的話,冷笑兩聲道︰「悔改?本宮做錯了什麼?hou宮這里想要生存就要不擇手段,那碗安胎藥雖然不能置你于死地,但你也活不了太久了。不需要多久,只要皇上抵不住那些大臣的死諫,一定會殺了你的。」
「那你說說看,究竟是本宮先死,還是你先死呢?」
話音剛落,匕首的尖連忙抵到了余美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