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看著兩個爭得面紅耳赤的老家伙,臉上露出煩惱的神色。事實上他在心中暗爽,反正此事與他無關,他樂得看戲。兩個老家伙斗了大半輩子,如今因為一個女孩導致矛盾的升華。其實這兩人一文一武,都是國王信任的人。波勒家族負責武力,掌握了帝國的東軍和南軍。老波勒是好戰份子,沒有野心,他不需要防備他。貝聖密家族向來是帝國的智囊,目前的許多國策都是老貝聖秘密處理的。他掌握了政務,卻沒有兵力,所以不用擔心他造反。
作為一個帝國的國王,又處于盛世階段,他過得很瀟灑。每天和王後賞賞花,和老友下下棋,過得幸福美滿。老國王毫不夸張地認為自己是有始以來最悠閑的國王。當然,這種日子過得太久也會無聊。英明的國王無聊了,總有辦法讓日子多姿多彩。他不喜歡美人,也不喜歡舞文弄墨。世人問了,他喜歡什麼呢?
嘿嘿,英明的老國王當然喜歡看他最欣賞的部下變臉了。
今日清晨,他非常高調地應召老貝聖密和老波勒進宮。見到他們時,他先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苦口婆心地勸解他們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決斗。他說︰你們是最高貴的貴族,代表帝國的臉面,怎麼可以做出這樣有損家族和帝國臉面的事情?
老貝聖密知道內情,知道此事變成這樣與這位愛作怪的老國王月兌不了關系。因此,對于老國王作戲的一幕老貝聖密表示嗤之以鼻。老波勒的腦子就不一樣,他對熬夜工作到面容憔悴的老國王表示深深的歉意,那張向來不服輸的老臉上掛了兩滴清澈的液體。他說︰陛下如此操勞,全是老波勒的錯。陛下,以後有什麼事盡管支使老波勒,老波勒絕對不皺一下眉頭。但是此事事關重大,他貝聖密家族欺人太甚,老波勒咽不下這口氣。陛下,請您成全。
老國王揚起愧疚的苦笑,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在無人注意的時候,他偷偷地翻了一個白眼,心道︰國務已經被老貝聖秘密處理好了,我之所以如此憔悴,是因為有好戲看了。真是可愛的老家伙。
正是因為老波勒的傻和可愛,國王才會如此信任他們。否則以這個家族優秀的帶兵能力以及在民眾心中的影響力,老國王能夠心安理得地放任他們才怪了。
老貝聖密沒有留意國王的心思和眼神,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老波勒身上。以前一直以為老波勒愚蠢,但是剛才他不經意地看見他眼中閃過的精光,他突然發現從來沒有認識過這位老對手。他真的傻嗎?他真的不明白眾人對他們家族的評價嗎?他真的不知道國王的心思嗎?
或許,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他才是看得最透徹的黃雀?
老貝聖密在心中反省這些年發生的點點滴滴,再回想敵國將軍以及天下軍民對老波勒的評價。
幾十年前,老波勒十三歲參軍,從一個小小的奴隸兵提升到大將軍,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他並不是奴隸,相反還是一位貴族子弟。波勒家族的存在並不是一天兩天了,與貝聖密家族之間的爭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之所以成為奴隸兵,是因為他主動要求。奴隸兵也是炮灰軍團,幾乎是送死的灰塵。同樣,奴隸兵能夠跑到戰場的最前方,是最早與敵軍接觸的軍團。
十三歲的波勒少爺與一些低賤的奴隸同進同退,並且屈身結交,與幾個實力不錯的奴隸結拜成為兄弟。後來這些人成為他最忠實的部下,有幾人用生命保護了他,剩下的人仍然與他兄弟相稱,不但月兌離了奴隸籍,還成為貴族。一個月後,他成為奴隸軍團的領軍人,把一支弱小的炮灰軍團訓練成能夠抵抗敵人三天,並且殺敵三萬自損八千的優秀軍團。
老波勒戰績累累,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人已經遺忘了他曾經的風光。年輕的一代只把老人的經歷當成故事來听,並沒有真正地放在心上。只有經歷過老波勒年代的老人才知道這位好戰老頭曾經的輝煌過去。其實老貝聖密之所以與老波勒過不去,並不只是兩個家族的原因,也有兩人本身的原因。
老貝聖密曾經是家族的天才少年,無論去到哪里都是被別人膜拜的角色,自然驕傲。與他相比,老波勒默默無聞,更不是波勒家族中最優秀的人才。他就像一匹黑馬,突然月兌穎而出。曾經有一位武皇愛惜人才,想收老波勒為徒。令那位武皇驚訝的是老波勒的學武天份極差,比普通人還不如。那位武皇大人說了一句讓他後來後悔莫及的話︰他是不錯的將軍,卻不是優秀的武士。窮極一生他也沒有辦法成為武者。
事實如何?人家不但成為武者,而且現在是武王,距離武皇只有一步之遙。那位武皇晉階成為武王的時候已經一百歲,人家目前只有幾十歲。此事曾經是貴族圈中的笑料,認為那位武皇大人真是沒有眼光,把良才當成廢物了。
知道內情的人並不多,貝聖密是其中一個。他知道那位武皇並沒有說錯,老波勒的確是一個不如普通人的廢物。他之所以有今天全拜他好戰個性所賜。不停地戰斗,沒日沒夜地在生死邊緣中徘徊,縱然是普通人也能夠成為武林高手。老波勒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波勒公爵,感謝你最近一直照顧我的外孫女莉婭,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讓她回來?」老貝聖密打斷老波勒一直朝國王念叨貝聖密家族行事惡劣的舉動。
「貝聖密公爵,莉婭有手有腳,我家的大門從來沒有關閉,她什麼時候想離開了都可以,我不會阻止她。」老波勒瞟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說道,「不過你確定你真是莉婭的外公嗎?我倒覺得莉婭更像波勒家族的人。」
「胡說八道。你想挑撥貝聖密家族和莉婭的關系,想讓我們反目成仇。我告訴你老波勒,你的陰謀不會得逞,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不會讓莉婭與貝聖密家族為敵。」
「混蛋,無聊的王八,你不要自以為是了。莉婭是人,不是東西,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我告訴你,我就管定了,莉婭是我們波勒家族的人,與你們貝聖密家族無關。我要她做波勒家族的兒媳婦。」老波勒吹胡子瞪眼地吼道。
兩位帝國元老當著國王的面吵得面紅耳赤。國王懶懶地打了一個呵欠,看得興趣正濃。他現在很想看一看這位莉婭小姐是何方神聖,居然讓兩個家族的矛盾如此激烈化。听說貝聖密家族有八成以上的成員不歡迎她,當然與她的人品無關,應該是擔心自己的利益受損。
她的母親艾麗娜是一位女中豪杰,巾幗不讓須眉。不知道女兒比起母親來如何?
「行了行了,兩位愛卿都不要吵了。既然你們想比試一場,那麼就小比一下吧為了避免兩家產生不必要的矛盾,我決定親自主持這場家族比試。勝利的一方可以得到一塊封地,失敗的一方會有懲罰,至于懲罰的內容嘛以後再說,到時候我會安排的。至于你們兩家的賭注就自己看著辦。關于紐奇受傷一事,我也覺得遺憾。但是我相信應該與波勒家族無關,也不要再說讓波勒家族交出凶手的話,你們自己再查查看。」國王沉著臉說道。一大清早把他們叫出來,現在應該讓他們消消氣。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覺得空氣是那麼新鮮,連喝茶的心情也有了。
三天後,大賽即將舉行。不知為何,原本議定的大賽規則突然臨時改變。國王宣布他們的參賽地點為‘神秘的波羅山島’。
神秘的波羅山島是一個神秘的地方,需要三位法聖同時施展魔法才能打開那條通道。那里本來是試煉的最佳基地,後來發生了意外,就沒有人敢去那里走走游游。已經四百年了,再沒有人敢闖一闖那個奇怪的地方。現在知道那里的人除了高層和曾經遺留下來的試煉人,沒有人知道它的名字。那些從那里活著走回來的人已經成為法聖或者武王以上的強者,沒有人能夠從這些強者的嘴里知道那里的情況。
「陛下,那里……」向來沉隱冷漠的老貝聖密忍不住變了臉色。「先祖有交待,我們不能再去那里試煉了啊」
「我知道,貝聖密公爵。」國王沉聲嘆了一口氣,「四百年前,我們的族人去那里試煉後,每個人至少能夠提升三階的實力,回來後修練速度也是一日千里。前幾任國王也說過不能去波羅山島試煉,並且留下一句諺語。我只能說,這是一個危險的任務,你們可以拒絕。」
「陛下,怕什麼?去就去。我相信他們不會有事的,我們波勒家族的人不是廢物。」老波勒一臉的不以為然。
全場的人包括國王和貴族們,以及波勒家族的人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顯然這個傻蛋根本不明白這個地方的危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