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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空的那輪明月發出那溫和的月光,照射在他們的身上。
背後的火勢好像成為他們的點綴一般,就算火勢再大,再猛,也都與他們好不關聯。
月亮,注定是高高在上,不是他這個凡人所能夠觸踫到的。
凱奇亞頓時就縮回那原本往天空上伸過去的月亮。
有人是得在美人與江山兩邊做出選擇,可是他,卻只能夠得到江山。
艾薇兒的眼里閃過一絲絲的愧疚來,她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給凱奇亞任何的承諾來。
可是他,卻能夠方方面面為她而著想,哪怕是現在,凱奇亞就算僅僅只是猜測她有可能是艾薇兒,可是卻已然放棄了眼前大好的機會來。
「七皇子,你難道就不想要得到天下嗎?」。
本德爾立刻就怒吼起來,他不明白,他實在不明白,這等對凱奇亞如此有利的條件,他為何不肯接受呢?
回答本德爾的,依舊還是只有那恬靜的月光,還有時不時吹來那簌簌的微風。
艾薇兒頭上的斗笠被風吹蕩著,在空中飛掠成一道道的弧線,卻始終還是沒有被掀開。
艾薇兒那雙縴長的手緩緩的升起來,搭在斗笠邊,一揮手,就把斗笠掀開,露出一張絕美的臉來。
頓時,全場的人全都默然無聲的看著她,靜靜的,仿佛只能夠听到心跳。
「艾薇兒。」
凱奇亞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微笑來,就如同小孩子得到自己心愛的玩具一般。
他終究還是能夠再次見到她,這一切,對于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凱奇亞的話語,讓奧魯的身子搖晃了幾分,原本早就無力支撐下去的身子,立刻就被本德爾給推開,撞到地上去了。
就在本德爾還沒有長長的松口氣的時候,他發覺他的身子卻再次被那周圍的精神力限制住了。
艾薇兒就那麼站在那里,只需要緩緩的指揮周圍的精神力包圍住本德爾的身子,就能夠輕易的把本德爾控制在手中。
「你你是艾薇兒,我的女兒。」
奧魯依舊瞪著他那雙眼楮,連他身後緊急趕到的凱瑟琳都沒有辦法。
凱瑟琳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不敢輕易的走上前去,只是在那里站著,一副呆呆的樣子。
因為此時這里是屬于他們這一些人的地方,凱瑟琳,艾薇兒還不想要讓她進入。
「我沒有父親。」
艾薇兒淡然的看著奧魯,眼里早就沒有了仇恨,有的,只是那一份淡然,一份冷漠,仿佛此時在她眼前的,是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陌生人一般。
艾薇兒已然想開了,既然她重生到了這里,那又何必背負著前世與這具身體的恩恩怨怨呢?
不管如何都好,這一切都是他們所選擇的路,未來的他們是否會後悔,都已經對艾薇兒沒有產生任何的影響了。
因為早在他們選擇離開的時候,在艾薇兒的心里,早就把這個人給抹去了,這是他們所選擇的,艾薇兒無法阻止。
凱奇亞對于艾薇兒的事情一點都不陌生,反而非常的熟悉。
只是凱奇亞怎麼想也沒有想到,奧魯居然是為了復仇才拋妻棄子的。
艾薇兒此時的眼神,話語,都讓奧魯原本那期待的眼神,漸漸都變得黯淡起來。
他也知道,這一切都不能夠怪艾薇兒,只是他,一直都帶著一種幻想罷了。
「好好的活下去,我從來都不後悔認識你的母親,並且還生下你們兩個可愛的子女來。」
奧魯此時只能夠躺在那冰涼的地方,緩緩的喘息著,對于他來說,他的生命已經不長了。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一些?」
一個聲音直接響徹在空中,當奧魯抬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張跟他很像的臉。
艾薇兒一個回頭,卻沒有想到看到的,居然就是半年不見的弟弟,克里奧。
「克里奧。」
艾薇兒嘴角帶著一分溫暖的微笑來,看著他,渾身散發著一種溫暖的氣息。
克里奧只感覺到這半年來的疲倦,全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一般,一直都是一張面癱臉的他,此時的表情也好像一下子間注入了活力。
「姐。」
克里奧直接往艾薇兒的方向撲去,帶著一分滿足,雙手緊緊的握著艾薇兒。
克里奧是因為這火勢而吸引過來的,一直以來,他都在關注著奧魯,為的就是等待著今日的一幕來。
「你沒有資格,說你還懷念過去的一切,因為那一切,全部都是你自己選擇不要的。」
克里奧的胸膛一起一落的,呼吸很重,就好像心里壓著一塊大石頭,壓得難以呼吸一般。
頓時,奧魯的臉色唰一下,如同一張白紙一般,原本就已經失去血色的臉蛋,是更加的蒼白了,仿佛隨時都會死去一般。
眼神頓時就黯淡無關,一下子,活著的那念頭好像也都沒了一般。
克里奧說得一點都沒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所選擇的,又有什麼資格說那一些呢?
艾薇兒抿緊嘴唇,沒有多說什麼,可是也不是毫無動作。
她此時正在用光系魔法,一點點的讓奧魯好受一些。
克里奧帶著不滿的眼神順著光源看去,可是看到是艾薇兒,那原本想要阻止張開的嘴,也合攏了上去。
在克里奧的心里,艾薇兒這個姐姐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對的。
「姐。」
克里奧學的是黑暗魔法,沒有辦法幫助到奧魯,當然,他也還是想不通,艾薇兒為什麼要在此時幫助這個男人。
克里奧可沒有忘記,在那小巷的巷口處,他可是差點被活活的踢死。
要不是因為艾薇兒背著他,就那麼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上鶴山,也許他到現在已經不可能生存下來了。
每當想到這里的時候,克里奧總是對這個父親沒有什麼好印象,甚至是更加的恨了,尤其是當他看到鶴山,自己那當年才十歲的姐姐曾經背著他,就那麼一步步的,走了那麼一段長且艱難的路程來,克里奧對于艾薇兒就更加的愛戴。
「克里奧。」
艾薇兒沒有回過頭,可是也能夠想得到克里奧那一副糾結且不解的表情。
隨即,艾薇兒的耳邊響起一段話來,也許她連自己都很驚訝自己會說出那麼一段話來。
「克里奧,不管再怎麼樣都好,他始終都是我們的父親,我們的身上流著他的血液,就算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身為子女的我們也沒有資格去指責他,因為他也曾經撫育我們長大,因為他也曾經真心實意的把我們捧在懷里疼愛著,帶著我們嬉戲。」
眼前,好像出現了前世那一幕,前世的父親趴在地上,沒有顧忌他那什麼男性的尊嚴,在那里心甘情願的被自己的女兒當大馬騎,那個時候的父親,臉上的笑容是真心實意的,毫無作假,至少那個時候,他是疼愛著她的。
「就算到現在,他曾經由于他的苦衷而離開我們,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還是那個疼愛著我們的父親,無論他究竟做錯了什麼,但是面對此時這樣子瀕臨死亡的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諒。」
艾薇兒看著奧魯的眼神,帶著一分的溫暖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切會是這樣子的結局。
她想過要把那個男人砍在刀下,看著他那懺悔的樣子,看著他那求饒的樣子。
可是如今,過去的種種也全都煙消雲散了,她只記得,父親至少曾經是真心實意愛著她的,父親不管怎麼樣,身在何地都好,在他的心里,都有她的一席之地。
那麼這樣子,一切也就都足夠了。
對,夠了,不需要再去記得那一些紛紛擾擾了。
凱奇亞就那麼靜靜的呆在一旁看著,看著月光撒在艾薇兒的身上,帶著幾分聖潔。
她也許不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可是在這一刻,原諒與寬容,卻讓她看上去無比的溫馨,讓人忍不住落淚。
克里奧呆呆的站在原地,隨即他也沉默了,眼里原本那還劇烈閃耀的憤怒,也在這一刻,隨著那風消散。
他又何曾忘記了,當初的那愛著他,寵著他的父親。
如果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或者是從來都沒有對他那麼好過,也許克里奧也不會如此的恨他。
「父親。」
克里奧緩緩的跪了下來,眼眶的淚水還是止不住流了下來,滋潤了他那顆心。
黑夜中,一黑暗聖子卻跪在一凡人的面前,帶著感動的淚水。
在愛的國度,本就沒有人的等級與性別、地方與時間之分。
奧魯那顆原以為已經沉寂的心,再次跳動起來,淚水也沿著他那斑白的雙鬢流了下來。
剛剛那顆藥丸,已經耗盡了他渾身的生命力,讓他此時看上去無比的蒼老。
「哎」
奧魯伸出那顫抖的手,很想要撫模著克里奧的臉頰,這一刻,他總算是等到了。
他原以為,他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得到他們的原諒,更加不可能听到這一聲父親,可是上天還是眷顧他了。
月夜,就算在這冰涼的天氣中,還是會有溫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