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怎麼了?」鐘離映澤擔憂地問著。
祁塵風也不答話,雙手撐在地上,雙唇蒼白如紙,雙眼直直地望著前面,身體無意識地顫抖著。
只見前方的石壁上,雕刻著一只不知其名的魔獸,面首猙獰,張著血盆大口,閃動著兩顆尖銳的獠牙,一只爪子輕抬,五根指甲在暗夜中似乎還發著森森寒光。
這只魔獸即使是被雕刻在石壁之上,也散發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只是,視線上移,只見那駭人的頭顱之上,卻有著兩個紅光血洞,空洞無比,似乎那眼珠子是被人硬生生地挖了出來,若是再仔細一看,那眼洞似乎都還在滴著血淚。
就在這時,祁塵風懷里那顆在破廟門檻里摳出來的那顆珠子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自主地跑了出來,在空中徘徊了一陣之後,接著又像是找到了方向一般飛向了魔獸頭顱上的血洞,瓖了進去。
緊接著,一股低沉的暗光順著魔獸紋路亮了起來,流暢的線條在光線的照耀下似乎運動了起來,使得整只魔獸氣勢更加強盛了起來,恍惚間,似乎還能听到一聲驚天動地的獸吼,那吼聲,讓整個人心神都感到戰栗!
因著這低沉暗光的緣故,鐘離映澤也能清楚地看清石壁上這魔獸的模樣,驚叫一聲︰「金焱聖獅?竟然是金焱聖獅!」
感受著空氣中殘留的威壓,鐘離映澤的心里更是一驚,要有怎樣的修為,才能使得區區一個石像雕刻都能散發出這樣的氣勢!又是誰,能擁有著金焱聖獅這樣的守護獸!
金焱聖獅,魔獸當中最為頂級的存在之一,萬年來,也只出現過那麼一次,萬年前,鐘離家族的一個祖先鐘離夜闌便擁有著一頭金焱聖獅,從小,他便表現出驚才艷艷的天賦,十歲便已達到了五層的修為,不過而立之年便已到了別人難以企及的地步,一人一獅行走天下,在整片天元大陸上都鮮有敵手,更有甚至,還有傳言說,那位祖先和萬年前解放奴隸的琴千青大人是一對夫妻,只不過兩人都只在歷史的車輪中出現了短短幾十載,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給人一點尋覓的機會。
看著這金焱聖獅雕刻著的紋路,在氣勢沉重的威壓下,鐘離映澤竟離奇地出現了一股莫名的親切感,那是一種延至于血脈中的親切,他甚至還在想,這會是那位祖先大人的金焱聖獅嗎?這會是那位祖先大人所親自雕刻的嗎?
退後一步,鐘離映澤鄭重地跪了下來,朝著金焱聖獅的圖案響響地磕了一個頭,有些沉悶的聲音響徹了小小的空間,讓一旁失神的祁塵風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三個磕頭的聲音有條不絮地響起,緊接著,金焱聖獅身上的線條光芒大盛,連帶著地面也開始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古老沉悶的石門開啟的聲音響了起來,仿若一道希望的曙光照進了兩人的心田,雕刻著金焱聖獅的石壁緩緩上升,露出一道幽深神秘的階梯。
黑漆漆的巷道在石門開啟完畢的瞬間亮了起來,巷道里的石壁依舊光滑無比,想來也是有吸塵石所砌,見此,兩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到底要有怎樣的財富,才會修建出這樣完全由吸塵石所砌的階梯來,要知道,吸塵石可是極為珍貴的材料,在很多方面都有著重要的作用,有些人一生都難以得見,想不到,在這里,卻只是用來砌牆鋪地板。
掩下心中的震驚,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去,在巷道里,祁塵風試了一下,體內的靈力依舊停滯不前,無法運行,連最為簡單的法術都無法施展出來。
祁塵風不禁有些氣急敗壞,這樣會讓她顯得非常的被動,如同一個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听從設計者的命令,按著對方的思想走,別無選擇。
太過于安靜的環境里,總是給人于壓抑,每踏上一個階梯,腳步聲都會在巷道里響起,顯得格外的空蕩,一圈一圈的回聲朝著階梯的下方涌去,似乎前方永遠沒有盡頭。
在這樣的空間里,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祁塵風也不敢太過于放肆,扯著前方鐘離映澤背後的衣衫,小聲問道︰「喂,鐘離映澤,看你剛剛還對那雕像磕頭,你是不是對這地方知道些什麼,你說前方會有什麼東西?」
「我也不是很清楚!」鐘離映澤搖搖頭,「不過,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這里應該是我鐘離家族祖先所留下來的東西,那我們應該能夠安全地離開,至于前方有什麼東西,我也說不準,料想也應該是與家族祖先相關的東西才對。」
祁塵風皺眉,她總感覺空氣中遺留著一股熟悉的氣息,可怎麼個熟悉法,她又說不上來,只是好像听說,若是一個人修為太高,長時間停留在一個地方的話,那麼這個地方會留下這個人所獨有的氣息,可是,這麼古老的人物,她又怎麼會感到熟悉!
兩人繼續朝著階梯緩緩向下,幽深的盡頭不時地傳出一絲絲涼氣,光滑的皮膚之上,因著這涼氣,不斷地冒出一個個雞皮疙瘩,祁塵風心中老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不是不祥的預感,但是隱隱約約知道,若是她知道這里的主人是誰,她絕對不會這麼鎮靜!
轉彎處,給人一種沒有盡頭的階梯卻在此時戛然而止,展現在人眼前的是兩片石門,其中一片石門上,仍舊雕刻的是金焱聖獅,而另一片石門上,雕刻的也是一只魔獸,只不過,不再是金焱聖獅,而是同樣為頂級魔獸之一的九尾天狐,石像中,九尾天狐的九根強韌的尾巴呈扇形打開,一雙狐媚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前方,一不小心,便會被深深地吸引,為之瘋,為之狂!
望著石門上的九尾天狐,祁塵風心中,有那麼一股聲音一直在提醒著她,不要打開,不要打開,打開你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