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禍世 卷二 惡魔降臨 第134章 和平小鎮的絕望

作者 ︰ 酒幾觴

延陵和旋心中咯 一跳,先前是失去了理智才那樣肆無忌憚地說著,如今,冷靜下來細想一下,舉手投足間就能將他所精心訓練的暗衛一招擊倒,修為到底強大到了何種程度,這樣的人,若是想在家族鬧事,有誰攔得住他

毀滅家族,根本就不是對方隨便所說的一句空話

想到這里,延陵和旋不禁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初秋的早晨,整個人都顯得涼颼颼的,很是勉強地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說道︰「老夫怎敢威脅映澤兄弟,只是一時激動而失言,見諒,見諒」

既然對方這麼上道,鐘離映澤也沒太過為難,只是懶懶地說著︰「現在,映澤和小風要出城,延陵族長可還有事?」

「沒事,沒事」延陵和旋連忙擺手,即使知道對方對于想要毀滅延陵家族也有一定的顧慮,但他不能堵,也堵不起,他不能讓自己成為延陵家族的罪人,況且,他相信,人不可能會風光一輩子,總有他落魄的時候

既然延陵和旋已經不再阻攔著,一段時間內不會再找她麻煩,祁塵風也懶得多事,想要找延陵家族的麻煩,得費她多少的力氣啊,她有些懶,不想動手,況且,她敢保證,對方失去了這麼一次阻攔她的機會,以後便再也沒可能了

轉過頭來,看著濮陽正夏那被打得看不出原樣的臉,祁塵風心中閃過一絲莫名其妙的感覺,但絕對不是同情憐憫之類的東西,只是覺得很怪,將鼠子招呼回來,不再理會濮陽正夏,她相信,對方也肯定听到了鐘離映澤那一番話,也看到了鐘離映澤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就算真的想為兒子報仇,也會顧慮一番身後的家族,不管怎樣,他兒子雖受重傷,但畢竟還活著,若是真的再糾纏下去,恐怕連活著都成了一種奢侈,且全族的人都得為之陪葬

濮陽正夏心中郁結不已,但現在除了為對方讓開道路,別無他法,他除了是一個孩子的父親,還是一個族的族長

看著濮陽正夏明明恨極卻不得不做出讓步的樣子,祁塵風輕輕的笑了,招呼著人手,重新換了一輛馬車,三人便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囂張而又狂妄,而這一次,再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來阻攔幾人的腳步

車廂內,祁塵風朝著鼠子勾了勾手指,不懷好意地笑著︰「過來」

鼠子很是堅決地搖搖頭,一張小臉委屈極了,短短的小腿不由自主地往後退著,看著祁塵風,嗚嗚地抗議著。

「不過來?也行」祁塵風很好說話的點點頭,漫不經心地玩弄著自己的指甲,「只是最近我挺窮的,像你這樣可愛的小孩子若是去大戶人家做孌童,應該很值錢吧」

一听這話,鼠子嚇得立馬撲上前,抱住了祁塵風的大腿,紅了雙眼,無聲地控訴著對方的殘忍

祁塵風猶如遇見了小白兔一般的大灰狼笑眯了眼,伸出兩只狼爪,掐著鼠子的女敕女敕的臉頰,咬牙說道︰「翅膀長硬了是吧,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還瞞著我,還是,鼠子,你想嘗嘗當孌童的滋味?」

抬頭望著祁塵風那陰險的笑容,鼠子全身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一下,抱著祁塵風的手更緊了,此時窩在她懷里的他沒有看見,一直坐在旁邊的鐘離映澤一張臉完全黑了,以前鼠子就是一只小魔獸,賴在祁塵風的身上並沒有什麼,可現在,他是人形,是人形怎麼能抱著小風,還抱著那麼緊,那樣懷抱,他都沒有抱過,怎麼能讓這麼一個小屁孩搶先

一手提起鼠子的後領,讓他遠離祁塵風的懷抱,鐘離映澤笑眯眯地對著祁塵風說道︰「小風,不如讓我來懲罰鼠子如何?」

將鼠子賣去當孌童,祁塵風就說下恐嚇恐嚇鼠子,並不會真的這麼做,但不懲罰一下他,心里又不甘心,既然鐘離映澤有好的辦法,何樂而不為呢

被提在半空的鼠子一直在拼命地搖頭,乞求著祁塵風千萬別答應,可讓他絕望的是,祁塵風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趕緊哇哇地大叫了起來︰「小風,你沒人性,你任人欺負我,嗚嗚——」

鐘離映澤才不理會鼠子的大叫,狐狸般淺笑著望著四肢在空中胡亂舞動著的鼠子,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鐘離映澤淺笑著,鼠子憤怒的狠瞪著,兩人心中都充滿了算計

敢暗殺我,今天爺就讓你嘗嘗厲害

手指在鼠子身上一個輕點,便讓對方無法動彈,即使對方是聖獸也不行然後吩咐著車夫先轉道到西陵城最好的酒樓,從中訂了滿桌子的酒菜端上了馬車,不求最好,但求最香

這馬車也實在是大,幾十盤菜在車中央的桌上很寬松地擺放了下來,那令人口饞的色澤,那誘人的香味,唯一不在刺激著鼠子的神經,偏偏身體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菜一點一點地落入鐘離映澤與祁塵風的口中,眼看著桌上的食物越來越少,鼠子的心中也越來越慌,最後忍不住,大哭了起來,邊哭還邊控訴著︰「祁塵風,我討厭你,我要向晨叔告狀,說你欺負我,說你不給我東西吃,合著外人存心想餓死我」

祁塵風兩人神色自然,很是享受地吃著菜肴,似乎這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哭著哭著,鼠子也抽泣著停了下來,他也知道,再哭下去,也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只會浪費自己的眼淚,干脆哀求了起來︰「小風,小風,放開我嘛,我以後再也不瞞你了好不好,嗚嗚,小風,你最好了」

「是上次踫見的那只聖獸鬼蜘蛛讓你瞞著我的?」祁塵風心里細想了一番,若是鼠子晉級成了聖獸,在她面前邀功還來不及,怎會瞞著她,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只遠古聖獸鬼蜘蛛

鼠子一噎,立馬閉上了嘴巴,死活不肯再開口,瞧著桌上越來越少的菜肴,即使心中慌慌的,也沒有正面回答祁塵風的話語,只是在那里不斷地吞著口水,就像是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狗一般可憐

祁塵風嘆了一口氣,失意著鐘離映澤解開鼠子身上的禁制,她知道這事不怪鼠子,只是心中難免有些憤憤不平,明明只見過一面,鼠子憑什麼那麼听那只聖獸的話

身體一得到自由,鼠子立馬趴在桌前龍吞虎咽起來,他同祁塵風一樣,自從去永寧小城以後,便再也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這讓饞嘴的他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事情,昨日剛回西陵城,本來以為能夠大吃一頓的他,偏偏又遇到了這麼多的事情,到現在,肚子還餓著呢,即使修為到達他這種程度,進食已變得沒有那麼重要

「映澤,西陵城恐怕以後平靜不了了,永寧小城試煉的時候,那麼多的同學在那里喪命,很大的原因便是國家沒有去救援,在這個世界上,皇權被家族勢力克制得很厲害,除了少部分的人,誰會對國家忠誠?這些同學的背後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勢力,這些勢力聯合起來,也是一股強大的力量,他們會因為自家繼承人的死而反叛國家,到時候,西陵城的四大家族怎麼避開得了?而被那些活著的同學崇拜為英雄的你,你背後的鐘離家族鐵定會首當其沖,被這些中等勢力的家族奉為老大,你就這麼走了,你放得下心嗎?」。

祁塵風的話說完,車廂里有著一段時間的寂靜,只听得鼠子用筷子敲擊瓷盤的聲音,與車廂外喧鬧的世界形成了兩個極端。

良久,鐘離映澤才緩緩地開口︰「你說的我怎麼會不懂,難道丟下你一個人回和平小鎮我就會放心嗎?這半個月的路程,若是不守在你身邊看著,我恐怕會寢食難安,至于鐘離家族,相比整個西陵城都知道了我鐘離映澤的實力,只要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那麼對其他人來說,便是一種威懾,鐘離家族便會一直相安無事,若是我再爭氣一點,突破了瓶頸,達到了先天境界,那麼天啟國還會有威脅到鐘離家族的存在嗎?小風,你就別多想了,跟著你走,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即使鐘離映澤說的是事實,將局勢解剖得頭頭是道,分析著鐘離家族根本沒有什麼危險,但那總是養大自己的地方,那總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根,即使心中知道不會有事,但一顆心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懸在半空,不得踏實,她知道,他這是讓她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呢

低下頭,不想再去看鐘離映澤那雙眸子,還能說什麼呢,她還有什麼話可以說呢,逼他回去,她早已狠不下那顆心,就這樣吧,若是鐘離家族真的因為鐘離映澤的離開而出了什麼事情,那麼她窮盡一生的力量,也要讓鐘離家族重新興旺起來,將那些曾對鐘離家族不利的人全都清除干淨

迎著初秋的朝陽,馬車出了城,朝著前方快速的前行著

而祁塵風的目的地和平小鎮此刻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當和平小鎮發生爭斗時,那讓人沉醉的簫聲不會再響起,當和平小鎮發生生死搏殺時,那種無形的力量不會再出現,和平小鎮,和平小鎮若是沒有了清大人的守護,那還稱得上是和平小鎮嗎?

只不過幾年的時間,本來朝氣蓬勃的小鎮便變得死氣沉沉,清大人拋棄他們了,清大人放棄這座小鎮了,所有人心中都充斥著這個念頭,充滿了絕望,一直以來,清大人便是他們的信念,如今,信念都沒了,人還算是完整的嗎?

還有些熱血的年輕人心中還存著一丁點兒的希望,萬一是清大人生病了所以沒有照看到小鎮呢?萬一是清大人的修為到了瓶頸,需要一點時間去突破呢?萬一是清大人突然忘記了呢?有些人不斷地在心中找著借口,可看著小鎮中越來越多的爭斗,越來越多的廝殺,再熱切的心也漸漸冷卻了下來,變得死寂一片

那是一種絕望,心中那根頂梁柱倒塌的絕望,本能的呼吸,本能的吃飯,本能的干活,本能的活著

和平小鎮再也不復和平,這本來就是靠近森林的小鎮,來來往往的人群數不勝數,有著傲氣的商人,在刀口上舌忝血的佣兵,稍微不小心便會發生摩擦,摩擦之後便是爭吵,爭吵不贏,便是打斗,受傷死亡又如同三十年前變得常見了起來

和平小鎮上的人由憤然變得木然,恐怕這些人將他們的家園破壞,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感覺,被信念拋棄了的人有什麼資格活在這世上呢

可今天,和平小鎮的氣氛不一樣,很不一樣,反常地沒有爭斗,沒有廝殺,什麼都沒有,店鋪死死的關著門,沒有開業的打算,連那些在街道兩旁叫賣的小販都沒有,死氣沉沉的一片沒有任何的生氣,仿佛被什麼天災肆虐過一番,偶爾寬闊的街道之上走過一兩個人影,都是匆匆忙忙的,好像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一樣

和平藥店之內,祈從凝坐在櫃台的後方,懷中抱著一個嚎啕大哭的三四歲孩子,不斷地逗弄著他,卻沒有什麼效果,眉頭緊鎖,不斷地望著門外的方向,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人

沒過多久,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急切地張望著,在看見祈從凝好生生地坐在那里之後,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走上前,將孩子抱了過來,讓孩子那刺耳的哭叫聲能夠停止下來

「楊晨,信寄出去了嗎?外面有什麼情況」祈從凝一臉的憂愁,可這緊鎖的眉頭並沒有將她的美麗減退,反而使得整個人更加地有韻味起來

每月一封向祁塵風報平安的信幾乎成了兩人的習慣,若是有哪個月信耽擱了一天,兩人都焦急不已,她對于自己的孩子十分清楚,若是哪天沒有收到他們的信,心中肯定會著急,一著急,說不定就沖動的跑回來了,七年前,伍義離開之時,萬般交代,不到一定的時候一定不能讓風兒回來,回來了等待她的便是一場沒有希望的滅亡

「信寄出去了,小鎮外面,仍舊集結著上前的土匪,但暫時沒有攻鎮的打算」楊晨一邊回答著祈從凝的話,一邊哄著懷中的孩子,眉宇間也有著無盡的擔憂

自從清大人不再守護著和平小鎮,和平小鎮便越來越亂,這里畢竟靠著混亂森林,哪戶人家會沒有一些魔核,這些魔核在外面可都是很貴重的東西,沒有了守護神,周邊的土匪便開始打這里的注意,開始的時候,和平小鎮的人還對清大人有著希望,認為他還會回來繼續守護著他們,不讓人侵犯這一片干淨的土地,誓死做著反抗,終于將土匪打退

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和平小鎮上的人一個個慢慢地變得死寂,對土匪的進犯反抗也越來越微弱,到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一點的抵抗之力,恐怕現在哪怕那些土匪舉起屠刀向著他們的脖子砍來,神情也是木然的

如今,和平小鎮外已經集結了上千的土匪,也不知他們到底打著什麼樣的注意,遲遲不肯攻打過來,一直堵著和平小鎮的出口入口,讓人只進不出,似乎要將所有人僅存下的一點微弱希望給滅絕,清大人是真的不在了

為了給祁塵風寄信,楊晨可是很小心地才跑出了鎮外,心中又一直惦念著這一大一小,出去了多久,心中便不安了多久,可如今回來了,新的愁緒又緊跟而來,他們是不可能離開和平小鎮的,到時候若是祁塵風真的一聲不吭地就跑了回來,在哪里去找他們,況且,若是知道了清大人在幾年前就失蹤,祁塵風還不知道會鬧騰成什麼樣子,他們在這里,也好管管她

楊晨瞧著懷中的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中心疼不已,就算是在他回來之後,孩子的哭聲漸漸小下來,可由于哭的時間實在太長,整個身子都在不受控制的抽搐著,一張與他相似的小臉被淚水弄得髒髒的

這孩子叫楊凌,是他和祈從凝的孩子,他從小便一直仰慕著祈從凝,卻一直因為對方小姐的身份而不敢越距,他們能在一起,還是因為伍義的撮合,本來一直很幸福的他隨著祁塵風的歸期越來越近,而變得有些惴惴不安,他怕,那個同樣讓他疼愛的孩子會不接受這個孩子的存在

「在想什麼呢,晨?」祈從凝疑惑地問著,一看楊晨的臉色,立即閉著嘴巴,不再多問,她也知道楊晨的心結所在,只是,有些東西說得再多也沒用,要她那個有些任性的女兒才能解開這結

楊晨扯開嘴角笑了笑,也不再去煩惱,反正該來的還是要來,當務之急,是外面那些土匪什麼時候才會離開,雖然和平藥店有著伍義遺留下來的陣法保護,沒有他們的同意,那些人根本就闖不進來,可是他們能眼睜睜的看著外面那些人被殘忍的砍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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