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禍世 卷二 惡魔降臨 第182章 大結局

作者 ︰ 酒幾觴

「我是小風的丈夫鐘離映澤」鐘離映澤恨恨地回答著,看著小風對伍義那態度,心里的算泡泡一直冒啊冒,兩個人還坐得那麼近,真想上前把兩人給強行分開,那什麼伍義的,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想勾引他家小風,別說沒門,連窗都沒有

「我是小風的兒子鐘離蕭蕭」鐘離蕭蕭也跟著來湊熱鬧,見自家老爹那股郁悶勁,他就忍不住高興啊高興,誰叫他一直霸佔著娘親的

「成親了?」

「嗯」祁塵風點頭,將鐘離蕭蕭抱過來,「蕭蕭,快叫伍義爺爺」

「爺爺?」伍義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還沒那麼老吧」

「我出生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誰知道你是不是千年老妖怪,讓我兒子叫你爺爺簡直就是抬舉你」祁塵風哼哼兩聲,跟以前一樣,絲毫不給他面子,這態度,讓旁邊的鐘離映澤心情大好,連肉都多吃了兩塊。

「伍義爺爺」鐘離蕭蕭甜甜地叫著,看似听話,可心里是怎麼想的,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祁塵風很是疑惑,她來這水城還沒幾個時辰,伍義就找上門來了。

伍義輕笑一聲︰「你們這麼大刺刺地在街上逛街,頂多易了一點容,別的可沒什麼改變,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就知道了,況且——」說著,伍義抬起祁塵風的手臂,撩開她的袖子,露出當年他送她的雲紋手鐲,「這在當年,可是我身份的標志,而你又沒什麼隱藏,現在,恐怕大半個水城的人知道有你這麼一個人了」

「你這麼出名?」祁塵風訝異,就憑著一個簡簡單單的鐲子,從未來過水城的她就變得這麼出名了?

「還好」伍義只是淡淡地笑著,並沒有要炫耀自己身份的意思,只是祁塵風沒有發現,就在伍義出現在客棧之後,整個大廳的人都變得安靜了下來,經過這張桌子時,都若有若無地向伍義恭敬地行一個禮。

「我要見月清,我知道你有辦法」祁塵風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目的,沒有絲毫的委婉。

可她剛說完這話,本來輕松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結了起來,伍義也收斂了笑容,低著頭,開始沉默,良久,才開口說道︰「小風,你離開這里吧」

「我要見他」祁塵風固執地說著,她心里早就清楚想要見到月清肯定不會太順利,她也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

「風兒,現在就離開水城吧,你們今天實在太招搖了些,讓我想要隱瞞都沒辦法,趁現在還安全著,我送你們離開」

「我不要走」祁塵風甩開伍義拉過來的手,站起身來大吼,頓時,整個大廳的人的視線全都集中了過來。

「祁塵風,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任性」此時,伍義也怒了。

「我就是任性,那又怎麼樣,我只知道,現在若是我走了,那麼我娘和晨叔恐怕一輩子都要龜縮在那個地方,永遠也沒有自由,我若是走了,那麼以後我恐怕要永遠活在陰影里,永遠也不敢面對自己」

「那如果我說水氏家族的目標從來都不是你母親,而是你,你只要一踏進水府的範圍,不管你有多強悍的隱藏能力,也不管你有多麼高強的實力,你都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是這樣,你還要去見他嗎?從此以後與你的丈夫兒子天人永隔,即使會有這樣的下場,你也要堅持己見嗎?」。

「不可以」伍義的話還沒說完,鐘離映澤立馬站了起來,不可以,他不可以讓小風冒險,更加不可以讓小風有著一絲一毫與他陰陽相隔的機會,小風是他的,閻王都不可以將她奪走。

祁塵風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臉色也變得灰白一片,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水氏家族的目標不是娘嗎?不是因為娘逃親而是水氏家族丟失了臉面而遭到追殺嗎?目標又怎麼變成了她?

她不能丟下鐘離映澤,也不能丟下她心愛的兒子,可現在,她該如何選擇

「風兒,離開這里,就算你不在乎你的性命,可看你丈夫的樣子,若你死了,他會獨活嗎?假若你和你丈夫都下了黃泉,你們的兒子又該怎麼辦,小小年紀就要成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嗎?」。此時,伍義的語氣也放柔了下來,有些人,認定了某些事情,他沒有辦法改變,月清也沒有

「可以告訴我事情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嗎?」。

「可以,但必須要是你離開之後,而且,你要發誓,永遠不能再踏進水城,哦,不,永遠也不能踏進雲橫帝國一步,離這個國家越遠越好」

祁塵風低著頭,兩只手用力的攪在一起,內心不斷的掙扎,不斷的猶豫,若是水城從一開始的目標便是她,那麼現在逃了又如何,難道要一輩子居無定所,左躲西藏嗎?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樣的意思

可是不逃又如何,一路走過來,水氏家族的強大早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逃,被抓住了,便是死,這又是她想要的麼?

「那麼,伍義,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回答了我就走,水氏家族為何要我死既然目標從來都不是我娘,可在我出生之前,對我娘的追殺就已經開始,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我,憑什麼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預謀好對我的追殺」

祁塵風固執地望著伍義,沒有絲毫的退讓,伍義不說,她便不走

伍義緊抿著唇,沒有開口做解釋的打算,稍稍側過頭,與鐘離映澤對視一眼,從這一眼中,雙方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既然勸說不行,那就用硬的

「就算是死,也該讓人死個明白吧,這是我的自由,伍義,你沒有資格瞞著我我——」處于激動中的祁塵風根本就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依舊倔強地尋要一個答案,可話還沒說完,後腦勺不知被誰劈了一掌,一痛,腦袋一黑,恍惚間,她轉過頭,看見鐘離映澤那帶滿疼惜與歉意的眼神,嘴唇動了動,好想罵他幾句,可腦袋就是不听話,完全失去了意識,腳也跟著一軟,徹底昏迷了過去。

鐘離映澤雙手一伸,接住了祁塵風,與伍義點點頭,感謝他來說這些,不然他們還真的到死還不知道為什麼,一手環著祁塵風的腰,一手牽著鐘離蕭蕭,鐘離映澤便要離開,可還沒走幾步,客棧的大門口便被堵住,

「怎麼,來了沒多久就想要走?」門前一個華服男子只是簡簡單單站在那里,卻又仿佛攝取了世間所有的光芒,奪取了所有人的眼球,那種渾然天成的霸氣讓鐘離映澤的瞳孔急劇一縮,這人,實在太有威脅性

「你是誰?」鐘離映澤沉聲問道,哪怕對面前這人再大的忌憚,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只是緩緩地將本在他身前的祁塵風背在了背後,就連鐘離蕭蕭也被他拉在了身後擋了起來。

「我是誰,伍義沒有告訴你們麼?」華服男子輕輕一笑,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如果祈從凝當年沒有逃婚的話,那麼你現在就應該叫我一聲岳父,不過,如果終究是如果,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小兄弟,將你背上的女子放下,你和你兒子都可以走,如何?」

鐘離映澤只是緊抿著唇,用沉默表達著自己的決心

「很好,看來你是想永遠留在這里了」

話音剛一落,華服男子動了,靜若處子,動若月兌兔,那種極限的速度讓鐘離映澤的心中驚起了驚濤駭浪,他的氣息完全被華服男子鎖定,身子猶如處于泥潭之中,動一下困難無比,只不過眨眼的瞬間,華服男子便已經達到了他們的身前,緩緩的伸出一只手朝著祁塵風抓去,明明速度那麼緩慢,就連沒多少修為的鐘離蕭蕭也將那只手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這麼緩慢的動作,在自己行動時卻發現,自己的動作比它還要慢上好幾倍。

鐘離映澤心中一狠,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舉起手臂,將自己的守護獸三目神猴給召喚了出來,這些年來,它一直在沉睡,因為進階需要太多的能量,只有沉睡才能彌補這一缺憾,可如今,鐘離映澤不得不將它強行喚醒,即使之後會對兩人都產生極大的反噬

三目神猴一出現,便將整個客棧都給踏平,仰頭,發出滔天怒吼,客棧周圍幾里實力稍微低一點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吼,耳目充血,抱著自己的腦袋在地上打著滾,痛苦至極,華服男子雖然沒有受傷,可他離得最近,自然也受到了一些影響,被這麼一吼,向前抓的動作也跟著一僵,就這麼一僵,鐘離映澤抓著這機會,將鐘離蕭蕭抱起,從散架的客棧躥了出去。

可剛出了客棧,又有好幾名的侍衛將鐘離映澤攔住,個個神色凝重,看來不將祁塵風抓住,誓不罷休

鐘離映澤凜然,他背著祁塵風,抱著鐘離蕭蕭,實力連一半都發揮不出來,況且,祁塵風兩人也會對他形成最大的制約,讓他處處受到限制,想要從面前這幾人手中安全月兌逃,一個字,難

面前這幾名侍衛二話不說,就向他攻來,鐘離映澤只能利用著步法,不斷地在幾人之中游走,躲閃著攻擊,可他漸漸發現,祁塵風是他的制約,又何嘗不是面前這幾人的制約,每次因他躲閃不及,那些攻擊快要落在祁塵風身上時,這幾人便會馬上收回去,而對于他與鐘離蕭蕭,便沒有任何的顧及

漸漸的,鐘離映澤感覺吃力起來,再怎麼厲害,他也只是一個人,一個身上還有著兩個包袱的人,而對抗的幾人的修為與他都不相伯仲,他的身上已不知道挨了多少的攻擊,內傷不斷,就在一個拳頭朝著他臉上招呼時,一只白皙的手適時的出現,輕松地將那拳頭攔截了下來,然後看似輕巧的一轉,頓時將那名侍衛的骨頭給折斷,腳再向前一踢,將他踢出老遠,這名侍衛瞬間便失去了戰斗力。

「你帶著小風走,這些人我來攔著」

打斗的間隙,伍義對著鐘離映澤說道,輕輕一笑,那笑容竟然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不敢想象,在他那縴細的身材下,竟然隱含著這麼恐怖的爆發力。

鐘離映澤只是點點頭,迅速地說了一聲︰「謝了」便迅速地離開,他知道,想要真正離開水城,絕對不容易,這是水氏家族的地盤,他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外鄉人怎能輕易地逃月兌,但即使很難,但總有那麼一絲希望在。

「伍義,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剛剛讓祁塵風走我還沒找你算賬,現在你竟然敢幫他,難道你就不知道祁塵風的重要性嗎?」。

伍義的眼眸微微黯然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清明,對著還在與三目神猴死纏的華服男子說道︰「我知道,可是月歌,我更加知道,若是你用你那強制性的方法去治他的腿,就算他能重新站起來,恐怕也永遠開心不起來」

「胡說」水月歌有些惱羞成怒,他唯一的願望明明就是站起來,將他治好,他又怎麼會不開心

越來越多的人堵了上來,不斷地為鐘離映澤造成干擾,使得哪怕鐘離映澤的身法再妙,修為再高,前進一步都變得異常的困難,身上已經不知受了多少的傷,但幸好,不管是背上的小風還是懷中的兒子,都很好。

平時調皮得不得了的鐘離蕭蕭在此刻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變得異常的乖巧,環著鐘離映澤的脖子,努力地讓鐘離映澤不用分手去抱他,一雙本該靈動的眸子也冷冷地望著四周,望著周圍那些人扭曲的面孔,猙獰的表情,凶悍的廝殺,如同一只只吃人的惡魔,不,這些人簡直比那些吃人的惡魔還要恐怖一些,還要令人仇恨一些。

這些人的面貌死死地刻進他的腦海中,他要牢牢的記住他們,今天,他們動手揮了一刀,來日,他要向他們討回十刀

祁塵風只是被打暈,此時一直在鐘離映澤背上顛簸,也模模糊糊地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見周圍如地獄般的場景,而她的阿澤,身上也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看起來是那樣的刺眼,那樣的疼痛。

此刻,祁塵風猶如一頭被惹怒的凶獸,嚎叫了起來,抽出匕首,從鐘離映澤的身上跳下,便開始了狂亂的廝殺,無數的鮮血噴灑在她的臉上,讓她那張臉看起來格外的猙獰與可怖

人終究是太多了,放眼望去,只瞧見一個又一個的黑漆漆的頭顱形成了一片黑色的海洋,望也望不到邊,這些人哪怕是站著不動讓他們殺,也能殺得手軟,何況這些人還要反抗

祁塵風與鐘離映澤就像是地獄來的浴血修羅,他們已經數不清他們已經勾走了多少人的生命,連舉手的動作都變得有些麻木,祁塵風滿臉的冰霜,再這樣下去,他們除了被抓,已經沒有了第二條路可走

「阿澤,保護我」祁塵風開口說道,然後腳步一頓,然後將匕首往右手食指上毫不留情的一劃,頓時,鮮血噴涌

祁塵風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仿佛手上出血的不是她一樣,亦或許她的身上已有了比這更深幾百倍的傷口,這樣的痛楚根本沒必要放在心上。

就著出血的手指,在虛空處一劃,那鮮血便神奇在半空中凝結,如同水波一般蕩漾著,即使沒有任何的支撐點,也沒有落下,筆畫在空中越來越多,祁塵風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腦袋中因著失血的眩暈也一陣一陣的襲來,祁塵風心中一狠,朝著舌尖狠狠一咬,腥甜的味道頓時在口中彌漫開來,舌尖通過神經末梢傳來的痛楚也讓她的腦袋一醒,眩暈的感覺也暫時性的消失

在空中的筆畫越來越困難,祁塵風閉上眼,然後用那只出血的手指在額頭上一點,頓時,那些空中的筆畫閃亮了起來,然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時空之門,時空之門的那一頭,神秘而又幽深,緊接著,在這不斷擴大的時空之門之中,突然踏出一只魔獸的腳來,這只腳長滿了絨毛,外形像極了蜘蛛的腳,可什麼蜘蛛的腳竟然有十幾丈高

這只腳踏在街道上,驚天動地,推翻了一排排精致的房屋,上百的人在這一踏之下哀嚎著,痛叫著,緊接著,又是一只腳踏了出來,同樣的驚天動地,同樣的震撼人心,只不過,這一次,因許多人有了準備,往遠處散開,被踐踏的人少了許多。

沒多一會,這腳的主人的真面目顯現了出來,那是一只巨大的鬼蜘蛛,披靡天下,與它對望一眼,都會心神失守,形若癲狂

鬼蜘蛛的頭頂上,一只小小的龍貓趴在那里,東看西瞧,在看清祁塵風的位置之後,眼楮一亮,從鬼蜘蛛的身上撲進了祁塵風的懷里,如以前一樣,在她懷里蹭啊蹭,在感受到祁塵風異常的虛弱時,眼眸里有著邪厲的冰冷,嗜血地掃過周圍的人

水月歌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狠聲道︰「既然要逼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水月歌仰頭,一吼,震破蒼穹,沒過多久,無數道強橫的氣息朝著這里匯集,將這里死死地包圍起來,緊接著,這些強橫的氣息當中,又將自己的守護獸給釋放了出來,大大小小,空中飛的,地上跑的,幾乎將這個水城都給擠滿了,將這個地方堵得水泄不通

「誰在打擾老子看書,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就在這時,一道暴怒的吼聲從祁塵風當初呆的客棧的後方響了起來,听著這叫聲,本來因為強援的到來而臉色變得稍微好看些的水月歌臉色又重新沉了下去,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人物身邊竟然有這麼多連他都得忌憚的人物

這聲音簡直就是祁塵風的救命福音,她本來還以為,那個已經成了書呆子的魔獸不會管這些事情,看來,打斗的動靜太大,吵著他看書,把他給惹毛了

在那吼聲消失不久,一道體積與鬼蜘蛛差不多大小的魔獸顯現了出來,往四周一看,便現在的狀況了解得差不多,再看看虛弱得只剩下一口氣的祁塵風,怒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碩大的拳頭猛捶地,頓時地動山搖,除了水城最中央那個受著禁制保護的水府沒有受到影響外,別的地方簡直慘不忍睹,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拳,將這個繁華的城市弄得就像是一個貧民窟,連遮雨的一個地方都難找到。

「誰傷的她,給老子站出來,不然一個也別想走」胡蠻憤怒地大喝,祁塵風是那個人的妹妹,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傷成了這個模樣,以後,他還有何臉面去見她

狼藉的戰場死寂一片,看著面前這兩個龐然大物,一個冷靜,一個暴怒,誰也不敢說話,恐懼,在整個水城蔓延開來。

水月歌呆呆地望著胡蠻,水氏家族的先祖與琴千青大人有過那麼一段交情,對琴千青大人身邊的那些魔獸也是有著一些了解的,而面前這只,若是不出意外,便是琴千青大人身邊的魔獸胡蠻,這種神獸,天地間只會有一只,只有這只神獸隕落了,才會有另一只同種類的神獸誕生出來,而面前的胡蠻,看年紀,也上了萬年,絕對是琴千青大人身邊那只

突然間,水月歌覺得口中干干的,那不是害怕,只是,在天元大陸上,沒有人不崇拜琴千青大人,連他也不例外,琴千青大人的強大,早已深入人心,有資格呆在她身邊的魔獸,實力又能低到哪里去,況且,他能動手嗎?他能對著他所尊敬的人的魔獸動手嗎?

可是,不動手的話,水月歌的視線移向了祁塵風,不動手的話就肯定抓不到祁塵風,抓不到祁塵風,那麼月清的腿,怎麼會好

捏緊了拳頭,水月歌陷入了兩難之地

「是誰,一個個都是縮頭烏龜麼?給老子站出來,不然所有的人都為你陪葬」胡蠻依舊在怒吼著,揮舞著兩只粗壯的手臂,向著所有人示威

水月歌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再睜開時,已經變成了一種堅定與決絕,以音成線,命令道︰「攻擊」

話音一落,周圍那些人與獸紛紛動了起來,強大的攻擊不斷地往鬼蜘蛛與胡蠻身上灑落,可這些攻擊,或許能夠瞬間毀滅一個城市,可對于有著強悍防御力的魔獸來說,這些攻擊只能讓他們剛破皮,非但沒有給它們于重創,反而將它們給徹底的激怒了

水月歌臉色沉重,似乎下定了什麼大的決心,朝著旁邊的一個心月復低聲說道︰「去請老祖宗出來」

老祖宗是水氏家族的守護神,一直在家族里呆著,不問世事,已經好幾百年沒有露過面了,可是,現在,只有他能壓制住這兩只魔獸,若是他再不出面,任由著這兩只魔獸破壞下去,那麼整個家族的精英將會損失大半

死亡,在這時已經無處不在,慘絕人寰已經不足以形容現在的場景,到處都是殘肢碎肉,血流成河,被三目神猴與鼠子牢牢護住的祁塵風與鐘離映澤冰冷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沒有絲毫的同情,鐘離蕭蕭太小,這樣的情景肯定會對他產生陰影,祁塵風早用藥將他迷暈了。

胡蠻與鬼蜘蛛勢如破竹地向著水府逼近,它們的身體大,目標也大,身上早已經變得血淋淋的,不過還好,雖然看起來恐怖,不過都只是一些皮外傷,對它們產生的影響並不大。

胡蠻一巴掌拍在水府的禁制上,已經保護了水府好幾千年的禁制被這一巴掌拍得搖搖欲碎,不過,那禁制也算是頑強,硬撐了過來

等胡蠻還想再去拍一巴掌的時候,一只干枯得猶如老樹皮的手穩穩地接了下來,明明那麼小的一個手掌,與胡蠻的拳頭完全不成比例,但就在眾人崇拜的目光下將那強橫的拳頭接了下來。

緊接著,那只干枯的手掌一劃拉,在胡蠻的肌肉橫結的手臂上輕輕掠過,看似沒用力,但胡蠻卻發出來了滔天的怒吼。

「誰給你的膽子敢來水府鬧事」沙啞的聲音從干枯手掌的主人口中吐了出來,音量不大,但卻讓每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說著,水氏家族老祖宗又朝著胡蠻的胸膛上輕輕一拍,本來站立的胡蠻立刻因著承受不了這股力道而單膝跪了下去,無數的裂痕從中爆射開來,那膝蓋的位置也因此變得血肉模糊

那老祖宗還想要做些什麼,祁塵風大喊了出來︰「住手」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又都移到了祁塵風的身上,祁塵風的臉上絲毫不掩飾她的沖天恨意,盯著面前這一群人,她自認為沒有惹什麼禍,也沒做錯什麼事,但偏偏,這些人就是想要她死,就是想要逼得所有人都走上絕路,她憤怒,她不甘。

「你們的目標不就是我嗎?放了他們,我跟你們走」

「不可以」水月歌一行人還沒表態,鐘離映澤與胡蠻便同時反對,跟著他們走,還會有活路嗎?況且,靠自己心愛女人的犧牲才換來的活命要來何用,倒不如一起到黃泉,這樣誰都不孤單

「住嘴,給我在一邊好好呆著」祁塵風厲聲訓斥,然後又轉過頭來毫不畏懼地盯著那所謂的老祖宗,譏笑道,「你們到底答不答應,我想,你們的最終目的根本不是殺我,而是想要活捉我吧,放了他們,我跟你們走,若是不放,我立刻自裁,誰也別想討得好」

聞言,老祖宗放開了胡蠻,老樹皮一般的臉皮笑了起來,看起來比那城堡里的巫婆還要恐怖幾分,沙啞而又怪異的聲音說道︰「你很聰明,這些人或獸的命我們要來也沒用,答應你又何妨」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胡蠻與鬼蜘蛛同時出聲,胡蠻暴跳如雷,大吼︰「祁塵風,老子才不需要你管,你要干啥就干啥,別把老子牽扯在一起,老子才不想欠你一個人情,你給老子回去」

鬼蜘蛛也跟著說道,只不過它要冷靜得多,但也能听出它話中的惱怒︰「祁塵風,你不能死,你和鼠子簽訂了契約,你死了,它肯定半死不活,你愛不愛惜你自己的命我不管,但你不能牽連到鼠子,不然,它若有什麼事,你quan家都得遭殃」

祁塵風笑了,笑得雲淡風輕而又絕代風華,明明那麼狼狽的人,可笑起來就是讓人移不開眼楮,看著鬼蜘蛛與胡蠻,聰明如她,她怎麼會不明白它們話里的意思,只是,不管怎麼樣,她是逃不掉的,倒不如給別人一條活路

這一次,鐘離映澤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氣急敗壞,沒有惱怒,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前,離他越來越遠,他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但他不想阻止,只因為,不管她做什麼樣的選擇,他會陪著她,即使是死

祁塵風淺笑著不慌不忙地靠近著老祖宗,從那些廢墟上走過,從胡蠻那龐大身軀旁走過,然後來到了老祖宗的面前。

就在這時,禁制一陣波動,坐在輪椅上的月清被人推了出來,因著有著禁制的保護,外面的一切動靜根本就傳不到水府里,但這麼強大的能量波動,水府里面的人又怎麼感覺不到,開始的時候,月清也覺得沒什麼,可這動靜越來越大,竟然連這禁制也跟著晃動了起來,而在這動靜中,他竟然還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便出來看看,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這麼一副景象。

祁塵風側過頭,望向月清,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清雋的臉,清冷的氣質,不似凡人,祁塵風笑了,說道︰「先前,我還想著要怎麼才能和你見上一面,本來以為沒機會了,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踫面,找你,只是想為兒時的念想劃上一個句號,我曾經對你說過喜歡你,曾經請求你等我長大,可是現在不需要了,喜歡你只是崇拜你,但並不愛你,而我的長大也只是為了另一個人,本來還想和以前那般與你最後一次親近一下,可我答應過一個人,不會再想你念你,不會與你靠得太近,所以,這個親近只是省略了,最後,我還想再問你一個問題,當年,我娘被水氏家族的人追殺,你知道嗎?」。

「不知」

「那當初伍義收留我,或者是你教導我,是因為有別的什麼原因嗎?」。

「是」月清回答得很干脆,「因為從你出生之時,伍義便發現了你的五行體質,而你的五行體質能治好我的腿,代價便是你的命」

「那這一次水氏家族的人抓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是」

「那我娘呢?現在是否知道當初水氏家族的人為何追殺我娘,還是因為我嗎?可那時候並沒有我的存在,難道還有人有預知能力不成?」

「沒有人有預知能力,只是你母親的體質有百分之二十的機會生下一個五行體質的嬰兒,水氏家族的人也並非是追殺你母親,而是抓住她,讓她孕育出一個孩子罷了」

「謝謝你,我明白了月清,我敬重你,現在也一樣」說著,祁塵風又把視線移到了面前這個老祖宗身上,「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老祖宗淡淡地點點頭,伸出那只只剩下一張皮的干枯手掌抓著祁塵風的手腕,便往水府的方向走去。

「老祖宗」就在這時,月清那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老祖宗,放了她吧,就算你抓住她,我也拒絕治腿,即使治好了,我也能將它毀掉」

就這麼淡淡的一句話,讓水月歌這邊的人全都變了臉色,水月清可不光是水府的三少爺,他的天賦千百年來無人能及,實際的修為恐怕與老祖宗不相上下,在水氏家族中擁有著崇高的地位,可偏偏,就這麼一個優秀的人卻天生殘疾,他幾乎是將整個家族推向另一個高峰的希望,所有人不遺余力地想辦法為他治腿,可現在有希望治療了,主人家卻不肯了,讓這些人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

「月清,不許胡鬧」老祖宗淡淡地皺眉。

「老祖宗,月清從來不胡鬧」月清淡淡地笑著,神色沒有一點的異常,仿佛他剛剛說出來的與他無關一般。

「你——」

「月清,謝謝你對我好,只是,對不起」對不起,我會傷害你的家族

說罷,祁塵風將體內的四塊神之玉片甩了出來,連成一線,一塊玉片積滿了一種屬性的能量,連著她自己,便是五行,五行相生相克,她既然能讓他們和平共處,那也能引發一場驚世的爆炸,這老祖宗所胡蠻他們最大的威脅,只要解決了他,那麼一切好說

老祖宗的臉急劇的變化,想要推開祁塵風,可那只抓著祁塵風手腕的手不知被粘了什麼,竟然放不開來,讓他根本逃不開,祁塵風的臉上依舊燦爛地笑著,她篤定,這場即使是在爆發前也讓人感到驚懼的爆炸,還這麼近的距離,這老祖宗即使有再高的修為,也根本活不下來

轉過頭,祁塵風看見了一臉平靜的鐘離映澤,鼻子有些酸,她最不舍得的便是他了,好想好想再多看他一眼,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分分離離,真正在一起的日子根本沒有多少,若是有下輩子,她一定要陪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鐘離映澤靜靜地看著祁塵風,她的情意,他懂,若有下輩子,他想和她簡簡單單地過一生,就像平凡夫妻那般生活著,簡單著,幸福著。

胡蠻面目猙獰,拿出一塊它曾經愛惜無比的玉片,猛地把它捏碎,沒有一點的舍不得,只希望,還來得及

就在那玉片被捏碎的瞬間,一道強光從蒼穹中射了下來,映射在那被捏碎的玉片上,然後又從那玉片中反射到快要自爆的祁塵風的身上,頓時,祁塵風與四塊神之玉片之間聚集的澎湃力量一息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祁塵風剛想對著胡蠻大罵,可剛回過頭時,神情立刻呆住了,就在胡蠻的肩膀之上,站著一個人影,午夜夢回間,夢到過許多人的人影,如今,這個溫柔的俏麗人影在對著她笑,對著她招手,一時間,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滴落了下來,拼命地想要忍住從喉間發出的哽咽,酸澀地喊了一聲︰「姐——姐——」

琴千青上前抱住這個從來都讓她心疼不已的人兒,擦著她從眼眶中噴涌而出的眼淚,溫柔地哄著︰「乖,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姐姐,姐姐」祁塵風緊緊地抱著琴千青的腰,不停地大喊著,這一刻,所有的語言都喪失了顏色,她只能呼喚著姐姐,這一刻,不再像以前那般不管她怎麼呼喊都得不到回應,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不管她怎麼被欺負姐姐都不知道,這一刻,她只想抱著她的姐姐,永遠不放開

琴千青不斷地安慰著懷中情緒起伏很大的人兒,輕柔地拍打著祁塵風的背,冰冷的眼神掃過四周,看著那些震驚呆立的人,冷笑著︰「你們欺負了我家小風?」

本來還陷入激動狂喜之中的水月歌听到這話,如同一瓢冷水朝著他潑了過來,狂熱的心也因此稍稍冷卻了幾分,琴千青,這個即便已經過了上萬年也依然讓人牢記她的人物,天元大陸,幾乎處處都有著她的雕像,對于她,所有人簡直崇拜至極,也熟悉之極,這一刻,她真人的出現才會讓人覺得如此的震撼人心。

「琴千青大人——」水月歌喊著,他心里清楚,面前這個人只是琴千青本人的神念而虛幻出來的一個人像,但她卻有著琴千青大人完全的思想,只是,他想不明白,這個年紀只有二十來歲擁有著五行體質的祁塵風為何會與琴千青大人如此的熟稔

「你們欺負小風,都該死」說著,琴千青手一揮,一道無形的力量便朝著四周散發開來,凡事觸及到這股力量的事物,全都化為了虛無,一個個還來不及慘叫的人影在這股力量的吞噬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祖宗臉色一沉,這些可都是水氏家族的中堅力量,怎麼能就這麼輕易得讓人銷毀,上前,拼著損失大半的修為將這股力量攔截了下來,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望著琴千青,說道︰「琴千青大人,是我逼得祁塵風自爆,所以,要算賬,找我吧」

他已經老了,活不了幾年了,現在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他不能讓水氏家族上萬年的基業毀在他的手中。

「放心吧,該償命的,逃不掉」說罷,琴千青虛空一掌拍在了老祖宗的身上,沒有讓他瞬間斃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琴千青又將視線移向了別處,每一個被她盯住的人都覺得毛骨悚然,全身僵立,動彈不得,最後,琴千青的視線落在了水月歌的身上,也不跟他廢話,就要出手,卻被祁塵風突然攔住,低下頭,疑惑地看著她。

「姐姐,算了吧」祁塵風淡淡地說著,側過頭,望著月清和伍義,淺淺地笑著,「雖然是因為你們家族的緣故才造成了娘親的逃亡,但不管怎樣,是你們在我們最落魄的時候收留了我們,所以,我感激你們,也放過在場的所有人,但是,我相信你們,卻不相信別的人,所有,在場的每個人想要活著離開,都必須立下血誓,終身乃至子子孫孫都不得找我麻煩我想,這個條件應該不算苛刻吧」說著,祁塵風還把視線偏向了水月歌,等待著他的表態,月清的腿,她會想辦法治,但絕對不是用她的命。

血誓,以血為誓,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誓言,而是切切實實的東西,只要違反了誓言中的內容,那麼遭到的反噬絕對是不敢想象的。

水月歌倒也干脆利落,當即發下了血誓,緊接著,在場的人一個接一個的發下了血誓,並不是被迫,也並不是什麼屈辱,讓他們發下這血誓的人可是琴千青大人,就算不發血誓,他們以後恐怕也不會再找祁塵風的麻煩,相反,可能還會處處幫助她,只因為,她與琴千青大人看起來有著特殊的關系。

對于這群人的識時務,祁塵風很滿意,她知道,就算將在場所有人都給殺光了,也絕不了水氏家族的人,姐姐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她這兒選擇,既給了對方一條生路,也給了自己一條生路。

祁塵風拉著琴千青來到鐘離映澤的面前,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在此時竟然有些害羞,扯著琴千青的衣角,低著頭小聲地說道︰「姐姐,他是你妹夫,小的那個是你佷兒」

「姐姐好」鐘離映澤中規中矩地打著招呼,他是真的感謝琴千青,要不是她,祁塵風可能就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自爆而死,尸骨無存了

琴千青對著鐘離映澤左看看右看看,怎麼看怎麼滿意,然後將手中祁塵風的手交到鐘離映澤的手中,說道︰「以後小風就拜托你了,她有時候很任性,有時候不懂事,但是,你只要多關心關心她,她就會變得很懂事,很開心,若是知道你對她不好,我可不饒你」

「放心吧,姐姐,小風可是我的生命,一定會對她好,也決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委屈與欺負」

「那我就放心了」說著,琴千青看向了祁塵風,模模她的臉,有些眷戀,說道,「小風,姐姐要走了,以後可得好好照顧自己,可不許那麼任性了,你現在已經有了家庭,可得為他們好好想想」

「你要走?」祁塵風一下子就慌了起來,姐姐明明出現沒多久,怎麼就要走了

「傻小風,這只是姐姐的一縷神念,存在不了多久的,只要看到小風好好的,姐姐就安心了」

「不要走好不好,姐姐」祁塵風一下子就撲進琴千青的懷里,哭著哀求著。

「乖,要听話」

「你不走我就听話」祁塵風拼命的搖著頭,耍著賴

「你想讓姐姐走得不放心麼?小風長大了,懂事了,所以,不要讓姐姐不放心好麼?若是以後實在想念姐姐,又有許多話想對姐姐說,小風就去山坡上放孔明燈好不好,寫上小風想要說的話,姐姐一定能夠看見」

祁塵風依舊在琴千青的懷中小聲的哭泣著,只是,沒有強行地要求琴千青留下來,只是抱著她,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不舍

琴千青笑了笑,疼惜地將祁塵風抱在懷里,然後放任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地變得透明,然後消失,一點痕跡也不曾留下……

祁塵風呆呆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剛剛自己的雙手還抱著姐姐的腰,可現在,什麼都不見了

鐘離映澤上前,將祁塵風攬進懷里,在她耳邊說道︰「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祁塵風順勢倒在鐘離映澤的身上,頭深深地埋進他的胸膛,悶悶地說道︰「阿澤,我們回天啟國的國都好不好」

「好」

「我們還是生活在那個丞相府里,好不好」

「好」

「然後我們開著那間藥店,想營業就營業,想關門就關門,好不好」

「好」

「以後我們生幾個孩子,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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