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問春田將要做什麼為她賺學費,春田卻說他要做家教,果不其然,他一個小孩子從小到大都一直在父母的蔭庇下長大,直到他父親去世之前,他還在無憂無慮地上大學,心思里有的是對世界的美好幻想,他會的也就是有空沒空討好一下花花,當花花遭人欺負的時候出點蠻力。想辦法討好花花,春田那是得心應手,但是說到賺大錢,他只是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有手有腳什麼都做得,但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麼。
他的專業是工商管理,報志願的時候春田也是糊里糊涂地听從了父親的安排,可是父親又哪里知道這個新興的專業是做什麼的,他只是一門心思地想讓春田不要再從政,他知道政界人心險惡,他也知道單純善良的春田並不是做官的料,因為希望春田可以去國企或者外企打工做個白領什麼的,就幫他選了這個志願,誰知道這個新興的專業並不十分靠譜,春田都上了一年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學了些什麼,說到靠他學習的知識去謀生,那種可能性基本上是零。
花花想到這兒感覺真的十分無助,心里暗自嘀咕著︰以後的路只能靠自己了。大學是一定要上,春田爸爸的懷表也一定要給贖回來,時間不多了,只剩下一個半月了,到底該做些什麼才能迅速地賺錢呢?
春田只看著花花眼楮盯著牆角獨自愣神,他哪知道花花在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想了那麼多的事呢?看到花花凝重的表情,他以為花花不相信他,于是拍著胸脯說︰「花花,你得相信我啊我春田說到做到的。」
花花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心里冷笑著默念著︰你還太小,等你踫了壁就知道今天你承諾的太早了,呵呵,可是我今天實在是不忍打消你的積極性啊,哎,算了,你終究要長大的,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就沉默好了。
春田卻不知道花花的想法,看到她笑著點了點頭,以為她決定相信他,依靠他。心里甭提多高興了,他終于有了被人依靠的感覺,霎時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男人了。拉住花花的手說︰「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羞澀。
花花差點被他感動了,雖然他說的話她並不是十分相信,但是這份真誠卻實實在在地擺在她面前,讓她無從拒絕。花花的眼圈有些紅了,說︰「春田,你就安心回學校吧,好好考試,然後再想做家教的事,我在家等著你。」
「好啊你不要到處亂跑啊不然我會擔心的。」春田信以為真。
「沒問題。你也要好好的,不要再跟人打架了,現在我們賠不起了。」
春田有些難為情地說︰「好,你放心吧我知道我總惹禍,這麼大年紀了,不能再像小時候了,我已經長教訓了。」
「知道就好,你快走吧,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家,功課落下了不少呢對了,你要走了,李媽媽怎麼辦?要不要我去照顧?」
「哎,花花,你有這份心,我當然高興,但是我媽你也知道,她看見你就生氣,我怕她再出個什麼好歹來。我小姨已經過來照顧她了,她家里事情不多,還勉強照顧得來。我去學校這段時間,你可以抽空幫我看看就好了。不需要特別地照顧。」
「也好。」
春田在花花這兒得到了肯定和支持,與花花道了別,樂滋滋地回學校了。
花花這邊卻一刻也不想停下,她要去賺錢,這些天她滿腦子里想的就是賺錢,前世的生活小康,視金錢如糞土的陶小夭打死也不會想到自己重生之後會這麼落魄,而且還會這麼瘋狂地迷戀金錢。然而這一世她必須拼一把了。
花花首先想到的是做回自己的老本行——鋼琴。記得以前在咖啡店彈琴,可以賺一百塊一小時,如果自己肯辛苦些多跑些地方做,按一天彈兩個小時算,一個月就能賺6000塊呢比春田做家教要強百倍了。打定主意,花花決定馬上就行動,自己已沒什麼時間可以耽擱了。
花花從家里衣櫃里翻了翻,說是翻,其實翻來覆去只有那麼幾件衣服,最新的也屬那件紅衫綠褲了,其他的都有了破洞或補丁,更加地難看了,可是就連這個最新的衣服也是天冷的時候穿的外套,陽歷七月的大伏天,穿出去還不得熱死啊她好容易才找到一件有些洗得發白但沒有補丁的連身裙,照了照鏡子,心想︰就當懷舊風吧現在不是好些人都喜歡把衣服磨舊了穿嘛想到這兒花花舒服了很多,先自我陶醉了一把。現在她還得省下錢來過日子,哪還舍得花錢買新衣服呢
再看看自己的手,已經在指掌相接處長滿了老繭,哎,這一世的陶花花真是個苦命的娃啊這樣的一雙粗笨的手,不知道還能不能彈鋼琴,她試著在桌子上敲了敲,仿佛還能找到當初彈琴的感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還像以前靈活自如呢,畢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模過鋼琴了。但是,不管怎麼樣,她還得硬著頭皮去試一下,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成呢?
家里的事都收拾妥當,花花又對著鏡子給自己加油鼓勁了很長時間,才背了個小包,坐車去城里了。
花花還記得自己以前打工的那家咖啡店,地處偏僻,環境十分清幽,店鋪倒是大得很,有上下兩層樓,裝修的十分有情調,名為︰安靜小鎮。偌大的店面只雇佣了兩個服務員,一個主廚,而且工資都不高,常寧很吝嗇,因此服務員和主廚的工資也不高,所有的人都沒有工作的積極性,所以咖啡的味道也很一般。但不知道為什麼,偏偏花花的工資很高,一小時就有一百塊錢,真是羨煞旁人。
咖啡店老板叫常寧,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獨自一人帶著兒子常偉,算算年齡也該和花花差不多,十八歲左右吧。花花從來沒見過她男人,听人說她的男人很有錢,而且她的身份是二女乃,但一直都未得到證實,再加上花花打工時間並不長,也並沒有多問過。她只知道老板對自己很好,並不像服務員和主廚說的那麼凶神惡熬。基于對老板的感激,還有對這里環境的熟識,花花決定回到這里踫踫運氣。
找到這間咖啡店並沒有費太大的周折,她以前在這里打工的時候常常坐車往返于學校與咖啡店之間,這里她再熟悉不過了。
花花進店的時候,服務員小周和小戚正靠在門邊打瞌睡,兩個人無精打采地把花花迎進去,拖長了尾音有氣無力地吐出四個字「歡迎光臨」花花看到她們卻十分興奮,原來還是以前工作的兩個同事,這樣一來就更好相處了啊雖然以前她只是負責晚上來彈一個小時的琴,但是彈完的時候,老板娘總是安排她喝咖啡,于是休息的時候小夭就會跟她們兩個聊一聊,雖然小周和小戚有些矛盾,但是她們跟小夭都很客氣。
小周的老爸常年有病,她為了養家糊口被迫輟學來打工,高中沒畢業就開始工作了,還兼著兩份工作,一天到晚都累得要死。小戚則是老板娘常寧的遠房親戚,從小不喜歡讀書,初中沒畢業家人就讓她來打工,在這里呆的時間最長。說是親戚,老板娘對她從來也不當親戚看,反而對于她住在這里又好吃懶做頗有微詞,因此兩個人對于老板娘的苛刻都心存不滿。
現在花花來了,兩個懶散的服務員迎了進去,一看這個女孩很明顯是個村姑,于是又失去了興致,小周說︰「小姐,這里是咖啡店,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雖然她的語氣十分平和有理,但是一听就听得出來,她帶著明顯鄙夷的味道,是警告花花這里是咖啡店,沒錢別進來,但是花花並沒有在意這些,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想的賺錢。于是,月兌口而出︰「小周,常老板在嗎?」。
小戚鄙夷地瞧了小周一眼,意思是看你認識的都什麼窮酸人。這讓小周有些窘。
「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是小周?還認識常老板?可是你不是從村里來的嗎?」。小周十分訝異,睡意醒了一半。
花花這時才發現自己有些失言,于是趕緊說︰「哦,那個,我是听她喊你小周了嘛,那個你們老板她在不在?」
「你有叫我?」小周沒回答花花的問題,卻轉頭問小戚。
小戚說︰「你一天到晚都在打瞌睡,叫你一百遍你都听不到啊。」
「誰打瞌睡啦?」
「那個小戚,你們別吵了好嗎?我是想找老板。」花花听兩個人又吵開了頭就大。
小周听聞此言,看了小戚一眼說︰「我看她是認識你吧哼,我哪有這種窮親戚。」
「你是誰啊?你怎麼認識我?找常老板有什麼事?」小戚又開始反問花花,她不記得常老板有這樣的窮親戚。
「哦,我是常老板一個朋友,找她有點事情,麻煩你們告訴我她在哪兒好嗎?」。
小戚狐疑著打量了她一下,顯然對她這件俗氣又破爛的行頭十分有意見,說︰「你先別進來,等一下,我給你問問去。你叫什麼名字?」
「陶花花。」
小戚去了片刻就回來了,說︰「常老板要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