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花花這邊跟王老三談妥了,就急急忙忙地去花田大學找春田去了,誰知到了學校撲了個空,原來學校放暑假,春田回家了。花花心想︰糟了,春田找不到我豈不是要急死了?我曾經答應他要乖乖呆在家等他回來的。唉,這麼久沒回去,家里的房子估計都七零八落的了,回去少不得讓春田罵一回,但也沒辦法,要辦這件事還必須得找他,因此也只得硬著頭皮去找他了。
花花想一個人回去,誰知道常偉像橡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花花知道常偉是生怕她跑了不再幫他。其實常偉還有一個小算盤,就是他並不知道花花從哪里來,是什麼樣的人,他對她的好奇心遠遠超出花花所認為的。因此,常偉死乞白賴地跟著她,幾乎寸步不離,花花找了各種理由月兌身都無濟于世,無奈也只得帶著他回了家。
沒想到不到兩個月時間,家里已是一片狼藉,其實花花走之前已經無心收拾了,站在院里想起媽媽一邊干活,一邊罵她死妮子,又想起隔壁二牛那雙色迷迷的眼楮,還有春田媽跑到她家院里鬧事,如此的種種,酸甜苦辣全都涌上心頭。花花心里好生難過,親情是那麼地短暫,而命運卻總是不停地捉弄人,難道出身低賤,就一生不能再翻身做人嗎?花花的眼淚無聲無息地淌了出來,不知道是委屈,是無助,是思念,還是痛苦……
常偉在旁邊看到這種情形,也不敢吱聲,遞了一包紙巾過去讓花花拭淚,花花接了,卻覺得眼淚怎麼流都流不完。
正在這個時候,就見院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一個人,他焦急地沖了上來,緊緊抓住花花的雙臂︰「花花,你回來啦?你這些天去哪里啦?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
那關切的聲音,那焦急的眼神是再熟悉不過了,為什麼看到他會這樣的親切呢?花花並沒有答話,硬咽著說︰「春田,你來了。」
「是啊我來了,你不知道我天天都來看你好幾次,可是每次都鎖著門,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我好緊張你,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啊?我這幾天怕死了。我怕我見不到你,我怕你被壞人抓了去,我怕我保護不了你。」花花再也忍不住終于撲倒在春田的肩頭號啕大哭。
這邊春田和花花在卿卿我我,常偉在一旁有些沉不住氣了,花花好好地跟自己同住一個屋檐下的,相處的十分融洽,眼看著自己都快得手,怎麼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呢?唉等等,不對,花花跟王老三對峙,一定要要回懷表,提的那個朋友就是這個叫春田的嗎?切,這個小白臉,看起來憨憨的,說起話來肉麻地要死,花花怎麼會喜歡這種人?
常偉正在一旁充分發揮著自己的阿Q精神,在心里不停地給李春田挑刺,拿人家的短處跟自己的長處比。春田也看到了常偉,他不知道花花帶這個人過來做什麼。
花花看到兩個人一見面就帶有明顯的戒備,連忙做了個解釋,對常偉說︰「這是李春田,我的好朋友,就是他的表被王老三拿去了。」
又對春田說︰「這是我表哥,我繼承了她媽**一些財產。」因為曾經花花把接受常寧遺贈的事說成是繼承小姨的遺產,現在說表哥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春田听了深信不疑,他從來都不懷疑花花的話。但此言既出,就讓常偉更加不爽了,這不是明顯把自己跟花花劃清界限嗎?他正要開口說不是。花花卻把話搶在了前面,說︰「春田,你別著急,這些天來的事一言難盡。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把懷表拿回來,我已經跟王老三談妥了,我們下午把當票拿了過去,他把懷表我們。」
「啊?真的嗎?」。春田瞪大了眼楮,「你怎麼說的?花花你真能干啊我越來越崇拜你了」春田對花花的眼神里不僅是愛憐更多了幾分仰視。
常偉卻不悄一顧地撇撇嘴,「人家只是說要跟你好好談談,沒說還你啊你到底听清楚沒?」
「我听得很清楚,雖然他沒直接說,但他就是這個意思。你個笨豬,自己听不出來,還在這兒瞎攪和。」花花十分地不以為然。
常偉更生氣了,平時罵他就算了,居然在一個男孩子面前搶白他,這讓他顏面何存?豈有此理,于是說︰「陶花花,告訴你,你別太過分啊我混社會多久了,你才混了多久?你懂個屁啊?實話跟你說吧,那個王老三就是個老色鬼,我看他今天安排你去茶餐廳就是個鴻門宴,勸你小心點,到時萬一讓人劫了財又劫了色,哭都沒地方哭去。」
「呸呸呸,你個死常偉,不說話別人會把你當啞巴啊閉上你的烏鴉嘴,不願意幫忙就滾回家睡覺去,別在這兒添亂」花花這個氣啊怎麼他跟吃錯了藥一樣,淨說些不三不四不中听的話。
春田在一旁看著卻覺得心里酸酸的,怎麼兩個人罵架卻像是小倆口打情罵俏似的,這麼些天沒見花花,她跟以前越來越不一樣了,除了還是那麼俊俏的面容,其他的一切都不一樣了,可是,不知為什麼,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她,就連她的變化都顯得那麼可愛。
所以,一听到兩個人吵起來,他還本能地護著花花說︰「表哥,你不用擔心,有我呢?大不了懷表我們不要了,我決不會讓花花出事的。」
「那怎麼行?春田,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王老三的,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花花一听春田不要懷表,心里很著急,她一心想要還春田的人情,顧不了太多事情。
「我是說萬一,萬一王老三有別的想法,不肯給的話」
「呸呸呸,你少學常偉那個烏鴉嘴,我們這次去了,一定會旗開得勝的。」花花有些惱了。
常偉更加顯得不耐煩了,指指自己的手表,說︰「你們兩個到底去不去啊?再不去就晚了。」
「去去去」花花和春田異口同聲的說。
三個人一路輾轉,也沒顧上吃中午飯就趕了過去,那個茶餐廳雖然在市區還小有名氣,但是三個人都沒去過,沒想到離市區十分地遠,輾轉了很久才到。
趕到的時候,春田看看表剛剛…,還好沒遲到。三個人第一次跑到這麼闊氣的茶餐廳吃飯,雖然名為茶餐廳,但是,實際上卻是一個五星級的飯店。內部裝修極為豪華,服務員彬彬有禮,小姐先生地稱呼,讓三個稚氣未月兌的小毛孩有些赦顏。三個人里面應該說花花比其他兩個都多一些閱歷,很客氣地跟服務員回禮,並且詢問有沒有一個叫王老三的人來預訂。服務員笑了笑應了,通過幾個彎彎曲曲的小道把三個人帶到一個包廂。
包廂的沙發軟綿綿的,有巨大的落地窗,雖然是兩樓,但仍可以看到外面的大型游泳池,視野十分開闊,只是只有三兩個人游泳。
結果三個人去了沒看到王老三,才知道他們去早了,王老三還沒有來,不禁暗自嘀咕,是不是王老三在耍他們。
三個人餓著肚子,喝了半日的水,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才見一撥人姍姍來遲,一問才知原來是王老三的手下,他們的正主有點事耽擱了,還沒到。
于是三個人只好繼續等待。
當牆上的大鐘指向下午六點的時候,王老三終于到了,此時的三個人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王老三連聲致歉,說自己因為生意上的事耽擱了,花花不屑地在心里嘟噥了一句,「也不知道去干什麼殺人放火的事了。」
結果就听王老三說︰「其實,我也想讓你們知道,我並不是外面人所傳言的什麼黑社會老大,我是一個做正經生意的商人而已。吃喝嫖賭跟我都不沾邊,我最喜歡的就是欣賞古玩。」
花花心里一驚,他怎麼會讀懂我的心思的,難道我剛才心里講的話都寫在臉上了不成,于是不敢怠慢,繃住了臉,讓自己盡量裝得淡定一些,說︰「哦,您做什麼生意,我不感興趣。我們等了這麼久,是想要回我們的東西,現在當票拿來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拿回懷表了吧?」
王老三淡淡一笑,說︰「不忙,讓你們等了這麼久,我很過意不去,我讓他們準備些飯菜,不妨邊吃邊談,呵呵。」
正在這時,常偉那不爭氣的胃居然不合時宜地叫了一下,配合著王老三的說辭,花花模模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一想,也罷,吃了飯再說,也不怕他跑了。
于是,服務員端上精致的飯菜,林林總總居然擺了一桌子,花花心想︰這王老三倒也很闊氣,這頓飯看來不便宜吧
不愧是五星級酒店,簡直是色香味俱佳,幾個人都餓壞了,也管不了那麼多,像餓狼一樣撲上去,一直吃到肚滿腸圓。
王老三則在一邊看著,不動聲色。
春田跟常偉不一樣,他心事重重,沒敢吃太多,想著自己不能光顧著吃,趕緊完成自己要做的事啊于是抹了抹自己油光的嘴巴,把當票掏了出來,遞給王老三,說︰「王老板,今天真謝謝您的招待。那塊表是我父親的遺物,因為有急用才把它給當了的,現在無論如何也得把它贖回來,請王老板看在我父親的份上,把這塊表還給我吧」
王老三笑笑地接過這一張當票,打量了一下春田,問︰「這麼說,你就是陶花花的朋友?也就是懷表的主人了?」春田點點頭,只見王老三又拿著當票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忽然,一揚手,把當票湊近桌上的蠟燭,一下子就燃了起來。
這一切都來得太快,花花、常偉、春田猝不及防,現在一下子驚呆了。